“這麽來叨嘮,可會麻煩?”我笑說。
宮裡發生了許多不快的事情,悅心的靈位被送回老家安葬,這也是她的意願,皇后準了。既然離開了,就什麽都不要留下,她的心意我略能體會。出了喪期,我出宮去探望靖王妃。她整個人胖了很多,甚至有些浮腫的虛感,肚子並不是很大。
“怎麽會呢?我在府裡待著,正愁沒人陪,妹妹多來才好。”靖王妃客氣道。
“五哥第一次做父親,難免緊張。他這樣對你好,妹妹都要妒忌了。孩子該有多大了?”我嘴裡這麽說著,心裡麻麻的難受。
她摸著肚子,素面朝天的臉明明那麽難看,卻散發著聖潔的光芒。掩不住的幸福:“快五個月了。”
我心裡奇怪,小時見皖妃懷孕時五月的肚子不是如此,悅心、弄月有孕時到了這個月份也不是這麽小的。
“再見面,姐姐已經為人母了。”尤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穿著蛾黃色的秀女服,襯得更加溫柔宛若。
在關雎宮時,我的腳受傷後一開始臥在床上,連翻身都無法自己完成。雪娥和詩筠在晚上總過來幫弄月一起給我梳洗,這份感情我感動也害怕,從來沒有過的一份友誼,每每又後怕將來的傷害。經歷過后宮的洗禮又能剩下多少,我小心的接受亦細微的付出。
“主子,錢樺小主來見。”雪娥她們剛走,弄月小聲尋問。
“請吧。”我與錢樺在關雎宮裡交往並不多,倒是詩筠多些。她們都是名門出身,有些自小是世交,並不與我們多接觸。除了她倆還有佩於和紐摰燃父觥G樺家是書香門第,待人很客氣。
“姐姐,隨便坐。恕妹妹無法下床接待,莫怪罪才好。”我笑道。因為上屆選秀時,錢樺生了急病,待今年才來,年紀是眾人中最大的,也只有她是唯一比我大些日子。
錢樺進門時與弄月行禮,走到床邊坐下,笑道:“妹妹好好休息,我只是聽詩筠說了,來看看。這是我家祖傳的方子,有化淤活血之效。每日一貼,有助恢復。只是送張方子來,唐突了。”
“姐姐說的什麽話,妹妹高興還來不及。宮裡的人,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姐姐的點滴之恩,妹妹銘記在心。”還不知她來意,我客氣道。
“夜深了,我先回去。不打擾妹妹休息。”錢樺起身告辭。
“妹妹就不送了。”
我開始讓弄月一直留意錢樺,她一如過往隔開幾日禮貌性的來探望我次,並沒什麽特別。
子謙給我的藥又是外敷又是內服,還堅持每日給我推拿施針,好的速度出人意料,度過最初疼痛艱難的日子後,我腳雖好了仍舊顧做無法下床的樣子,連弄月、雪娥幾個都不知情。
眾人都離開後,我偶爾會冒險離開。
冒險就會有風險,我在回來時意外被錢樺遇見。
“姐姐,怎麽了?”紐摯優員叱隼礎
我已躲進了偏房,附耳探聽門外的動靜。
“沒什麽,一隻喜鵲掠過罷了。進去吧。”錢樺的話讓我松下一口氣,眼前的危險算是過了。在關雎宮裡,沒有禦旨是不可以隨便出宮的,若是被發現,是要被剝奪秀女身份,論罪處的。
外面的聲音安靜後,我快步回到房中,盤算著怎麽應對錢樺。
一直到殿選,我卻再沒有見過錢樺,這件事便封存在記憶的角落。是隔兩年再見,一直高傲的我卻忍不住的妒忌,妒忌她的好運,妒忌她的擁有。
“是啊,有兩年未這般親近說話了。”錢樺一如既往的溫和。
“姐姐如今,女人該有的幸福都擁有了。總比入宮的好。”我有些言不由衷。那日回到宮裡吐血昏厥後,秋影請了子謙來看,服了藥休養了兩日就無大礙了。子謙這回什麽也沒說,將我摟在懷裡,輕輕的歎息。
錢樺平和的笑笑,我卻分明瞧見了笑中的無奈和落寞。我不確信的搖搖頭,笑容中的幸福依舊刺眼。或許只是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