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秋容來報,秋影的病重了幾分已不能起身。向太醫院報了去,一直沒有回音。近日酷熱,宮裡的各位娘娘都要調理身子,董淑妃胸口發悶,皖貴嬪又有了身孕,趙充儀的七皇姐中了熱暑。
又過了兩日秋影已是睡的時間多,醒的時候少了。
“怎麽會病的這麽重。不是風寒嗎?”我焦急的詢問著秋容。
“起初是風寒,宮裡沒藥,隻天天喝些薑湯和涼茶。現在這天辣得很,她一日喝不上一碗水。沒兩日病不知怎麽就重了起來。”秋容坐在秋影的炕上,喂她些湯水,總是進去的少,出來的多。
“怎麽生病了還這樣糟蹋自己。”我緊張的站在炕旁。看著秋影的臉憔悴的沒了輪廓。
“娘娘還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呢,每日要沐浴,飲湯。宮裡就這點水,隻能省著點用。秋影這丫頭。唉……”秋容看秋影已經快喝不下去湯水了,灌下去的水都從兩邊溢了出來,難過地抹著眼淚。
夜晚,我又坐在涼庭裡,望著天上的星星,二哥哥你是否是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呢?你會在霓兒迷路的時候給我指引回家的路嗎?
“姐姐。”他輕輕的扯了扯我的裙擺。
“你怎麽來的,沒被人瞧見吧。”我沒有看他,仍然望著天空。二哥哥離開後,每當覺得自己軟弱的時候都習慣了這樣,隻有忘記了眼淚與憂傷我才可以成為強者。
“姐姐,我聽乳娘說了,你是飛雲閣沈充容娘娘的女兒。?”他胡亂的在我身旁石階上坐下。
“我不是你的皇姐,皇家的祖籍上已經去了我的封號。就像這宮裡的奴才們,都不能叫我公主了,隻能叫聲主子。”我自嘲的笑笑。
“在容兒的心裡,你是世上最高貴美麗的公主。”聽到他喚自己容兒,那個曾經隻有我常喚的名字,心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我們都沒有再交談,靜靜的坐著,沉靜在各自的思緒中。
“回去吧,夜涼了。”不知何時感覺到些許涼意,雖是夏天到了夜裡地上的涼意還是傷身的,我看了看身邊的十五皇弟,這孩子竟然還沒有離去。
“我以後還能來麽?”景容看著我問。
“這裡是冷宮,來的這麽勤做什麽?”我漫不經心的說,心裡有惱意。
他猛然站起,沒站穩晃了幾下,露出憨憨的笑容有些落寞,朝宮外走去。
“別讓人瞧見了。”我輕輕的在身後低喃。
“姐姐就是讓我來了是麽?容兒好高興。”他綻開的笑容再次讓我恍惚。
自那以後,容兒每兩日會在天黑後來飛雲閣,風雨無阻的。他隻是靜靜的看著我習舞練琴。我的課加了許多,除了專攻舞蹈,我開始彈琵琶和撫琴,白日裡做做女工,看看書。
秋影的病一直沒有起色,宮裡的人急在心裡卻誰也無能為力,每當我想起這些我的心裡就有止不住的恨意。
“姐姐,今日父皇考了我的功課誇我進步賜了我一塊玉。”容兒興奮的跑過來。
我剛去看過秋影, 聽了他的話氣更不打一處來。“這兒不是你那尊貴的扶搖居,也沒有要跟你爭寵的主,不用特意來這冷宮裡炫耀。”說完冷冷的轉過身子,手握著頸中的瑪瑙玉石。
“姐姐,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生氣呀,是容兒不對。容兒隻是想把這玉送給姐姐。”他的笑容僵在臉上,焦急的解釋著,真以為我是為了那塊玉在生他的氣。
“霓兒天生命賤,這麽好的東西怕是用了要折壽的。十五主您就別來這一套了。”他緊拽著我的衣擺,我被他絞的心煩,用力的甩開他。
“霓姐姐,你到底生容兒什麽氣,容兒改,你別不理容兒了。”他急急的追上來,將玉塞在我手裡。
我將手裡的玉擲了出去,玉重重的摔在地上,頓時裂成了兩半。我也沒料想這樣,微微愣了下。
容兒蹲下身小心的將碎片一一拾起。我站在那裡有些責怪自己沒有控制好情緒太急躁。
“霓姐姐,容兒隻是,隻是想把玉送給你。現在壞了,不能送你了。”他握著玉低著頭傷心地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