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陰魂不散的杜大偉

　周陽和May離開了公司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許諾的酒吧。一進門，就看到Engela正站在一個女服務生面前訓話，表情十分嚴肅。

　周陽走過去，拉開了那個可憐的服務生，笑道:“你去忙吧。”

　被罵的女服務生如蒙大赦，朝著周陽吐了吐舌頭，一溜煙地跑掉了。

　Engela看到是他，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不過嘴上卻挖苦道:“喲~~，什麽風把周大少爺吹這兒來啦?真是稀客呢。”

　“來看看你唄，等店裡打烊帶你去吃宵夜。把你這麽個大美女騙來這兒做苦力，怎麽著也不能太沒良心啊，嘿嘿~~”周陽笑得很心虛。

　“哼！你也有良心?大家都是女人，人家許諾就每天躺在床上喝著雞湯，看著DVD，我就可憐巴巴地在這兒替她打理酒吧，死周陽，你會不會太偏心了啊?”Engela輕嗔薄怒地道，微微噘起的嘴唇，閃動著誘人的粉紅色光澤。

　周陽笑嘻嘻地瞧了Engela一眼，原本一襲大波浪的卷發盤在腦後，淡藍色的眼影，亮紅色的唇彩，英倫風格的露背性感長裙，一顰一笑間，還是那麽一如既往的魅惑人心，風情萬種。“真是個天生的尤物。”周陽心裡感歎道。

　“許諾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嘛，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工作了，所以還得辛苦你幾天。”

　“行啦，有時間多過來看看我就好了，平時沒個說話的人很無聊的，那個死胖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麽，電話都不打一個。”Engela一臉的幽怨。

　“那死胖子有什麽好的，趕緊甩了！哥哥再幫你介紹個NB的，憑我們Engela美眉的模樣兒，就是劉德華看了也得動心啊。”

　“少拍我馬屁！”Engela白了周陽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我真要是那麽好，怎麽不見你來追我啊?”

　周陽捶胸頓足道:“恨不相逢未嫁時啊~~，我當初倒是想勾搭你來著，可誰叫馬樂那丫挺的捷足先登了呢，你倆都勾搭得水深火熱了，我再插條腿進來，難不成搞3P嗎?”

　“……淫賊！”Engela臉唰地紅了，伸手朝周陽狠狠掐了過去。

　“哇哢哢~~”周陽笑得很欠抽，一邊躲開Engela的魔爪，一邊繼續調戲她道:“大爺我先去噓噓，等下回來再跟你討論一下3P的細節。”

　“……周陽，你去死吧！”Engela對著他的背影氣得直跺腳，咬牙切齒地道。

　店裡的服務生們一邊乾著活，一邊不住地朝這邊偷看，平時Engela在他們面前總是很嚴肅很冷的樣子，他們還從沒見過Engela有這樣真實隨性的一面。

　噓噓完從洗手間出來，周陽把Engela拉到吧台邊坐下，兩個人邊喝著啤酒邊聊著天。周陽掃了一眼酒吧裡的各個角落，笑道:“不錯啊，客人比以前多了很多，Engela，那幾個姑娘不會是你找來看場子的吧?”

　Engela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張小圓桌旁坐著四個穿著火辣的女人，每個人手指上都夾著一根又細又長的煙，其中一個穿著金色低胸吊帶短裙的女人還翹起了一條腿，豐腴的大腿根部整個暴露在外面，短裙裡面的春光也若隱若現。

　Engela瞪了周陽一眼，生氣地道:“你找抽是吧?你什麽時候看我做過這種事兒?”

　“嘿嘿~~，別生氣，開個玩笑，我就知道你也看得出來。”

　周陽稍微打量了幾眼，就看出這幾個女人是做什麽的了。馬樂曾經跟他打過一次賭，說他隻消瞄上一眼，就能看出一個女孩子是不是小姐。周陽當時不信，結果倆人在街上隨機做了幾次實驗，幾個被馬樂搭訕的MM無一例外地跟他談好了價錢，留了電話號碼。周陽輸得心服口服，抱著路邊幾人粗的法國梧桐唱了一百遍“留住我們的根”。

　自打那次之後，周陽也開始潛心修煉這一手絕活，按馬樂的話說，“小姐臉上又沒長花又沒刻字的，想辨別出來完全*得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覺，因為小姐身上都有股難言的氣息，只要她們經過我的身邊，我就感覺得到。”周陽一開始的時候對馬樂的話似懂非懂，可是隨著他倆在夜總會等各種娛樂場所混跡的時間越來越久，周陽也漸漸體會到了馬樂所說那種感覺，現在讓他在大街上看一圈，他也能夠做到百發百中地從中認出哪些女人是做小姐的了。

　Engela在酒吧工作了這麽久，看人的本領自然更加高明，所以周陽相信她一定也看得出來這幾個女人的身份。他之所以開這個玩笑，是提醒Engela要注意，不能讓“夜未央”變成小姐釣魚的地方，否則等許諾回來看到了，估計得氣到吐血。

　像Engela這種人精一般的女人，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周陽的意思。不禁苦笑道:“我好冤枉啊，她們今天應該也是第一次來，至少我來這裡後從沒見過她們。”

　周陽跟她碰了一下杯，笑道:“跟我解釋那麽多幹嘛，我會找你來負責這個酒吧，自然是相信你，認識你這麽久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說實話，Engela，我真應該好好謝謝你，我知道讓你管理這麽個小酒吧有點兒委屈你了，而且薪水還沒以前多。可你還是答應來幫我這個忙了，我很感動，真的，謝謝你。”

　周陽的語氣非常誠懇，Engela似乎有點兒不習慣周陽這麽正經地跟她說話，擺擺手道:“好啦，好啦，等下請我吃小龍蝦就好了，我要去陝西南路那家最有名的。”

　“沒問題，”周陽抓住Engela的手，一邊摩挲著，一邊感歎道:“哎~~，多好的女人啊，那死胖子怎就還不肯求婚呢?MLGBD！要不跟我算了。”

　Engela吃吃地笑著，也沒抽回手，任由周陽握著，一雙勾人的大眼睛地在周陽臉上轉了兩圈，揶揄道:“你想娶我?好啊，只要你敢娶，我就敢嫁！”

　周陽訕訕地松開了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鬱悶地道:“我現在是誰都不敢娶啊。”

　Engela早就知道了周陽的事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想那麽多了，現在想了也沒用。女人有時候很傻，只要你時刻都讓她感覺到她在你心裡的分量很重要，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就什麽都不計較了。”

　周陽抬起頭看了Engela一眼，道:“那你自己呢?你感覺你在馬樂心裡是什麽位置?”

　Engela眼底閃過一抹讓人心疼的憂傷，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地道:“我不知道，也許我只是和他上過床的眾多女孩子其中的一個，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一樣的話，就是他來找我的目的不單是為了和我上床，偶爾也會和我說說心事。也許我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一直在等他，女人都是很天真的動物，總妄想著可以改變一個男人。我雖然沒想過要改變他什麽，卻也希望他能為了我而收心，隻肯為了我而收心。周陽，我是不是很傻?”

　“……，”周陽不敢看Engela的眼睛，他很無奈，Engela的事情他已經跟馬樂說過無數次了，可馬樂就是不肯表態，被逼急了就乾脆裝聾作啞，任周陽再怎麽疲勞轟炸，也屁都不放一個。

　周陽轉著手裡的酒杯，柔聲道:“你很好，Engela，你很好，真的。在我認識的上海女孩中，你是我最欣賞的一個，也最談得來。馬樂和你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幫任何一個說話，我是真的感覺得到，其實馬樂他挺在乎你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遲遲不肯表態，但我想他總有一天會娶你的，而且不會太久了，憑我對他的了解。”

　酒吧裡響起了的“”，Engela聽著聽著，眼眶漸漸紅了，她忽然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所有的酒，杯子放下的時候，她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周陽歎了口氣，這氣氛兒太傷感了，他需要轉移一下話題。

　“快看，那幾個女人開始釣魚了。”他拉了拉Engela，嘴角朝那四個女人坐的方向努了努。

　Engela回頭看了看，站起來道:“這些服務生，拿小費拿得什麽都忘了。你先坐會兒，我去去就來。”

　放走了Engela，周陽開始仔細觀察那四個小姐。其實周陽並不歧視小姐，他以前還認識過一個跟小悠同名的女孩子是在KTV裡坐台的，而且兩個人還是很好的朋友。在周陽看來這不過是一份工作罷了，而且他一直認為應該讓小姐的存在合法化，規范化，想做小姐可以，必須三證齊全――身份證，健康證，從業資格證。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最近這幾年強奸案的發生驟減了很多，正是因為國內色情行業的蓬勃發展，有需要的單身男人多了很多的宣泄途徑，小姐在這其中的作用絕對是功不可沒。

　網上曾經有個關於小姐的笑話，周陽看完後，覺得說得實在是太他媽精辟了。那個笑話是說市政府開會，討論關於取締小姐的問題，小姐代表發言:

　一不偷，二不搶，三不反對執政黨(公安局長表態:行)

　不佔地，不佔房，工作只要一張床(國土局長高興地說:好)

　不生女，不生男，不給政府添麻煩(計生辦主任點頭:不錯)

　無噪聲，無汙染，只是偶爾喊一喊(環保局長說:喊吧喊吧)

　不集資，不貸款，自帶設備搞發展(發改委主任:歡迎歡迎)

　下崗妹，不流淚，就業自己找機會(社保局長不住地說:對對對)

　不逃稅，不欠費，掙多掙少無所謂(稅務局長滿意地說:可貴啊可貴)

　不嫌髒，不怕累，拉動內需創外匯(外經貿局長伸出大拇指:夠意思)

　不惹禍， 不胡扯，堅決不做第三者(婦聯主席很欣慰地說:省心啊)

　不怕打，不怕捶，堅決不說陪過誰(紀檢書記直點頭說:好，組織紀律性很強嘛)……

　雖然這只是個笑話，但仔細琢磨琢磨，還真是那麽回事。所以周陽從來都不戴有色眼睛看待這些女孩子，當然，許諾的酒吧他是絕對不允許小姐出現的，他能接受的東西未必別人也能接受，更何況黃毒不分家，有小姐的地方，難免就可能會出現毒品的身影，這是周陽絕對不能接受的。

　之前周陽只是大概瞄了一眼那四個女孩子，就斷定她們是小姐，並沒有細看她們的臉。可是這會兒仔細一打量，他卻忽然瞳孔一縮，握著酒杯的手不由得用上了力氣。“怎麽會是她?”

　周陽站起來，剛要朝那邊走去，手機忽然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號碼，心裡一陣哀號:“MLGBD！這家夥怎麽總是陰魂不散啊。”

　手機響了半天，周陽終於咬牙接了起來:“我說杜大導演，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