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石界來探望花蕾。
花蕾一夜都睡不塌實,雖然壁櫃裡再沒有發出什麽古怪的聲響,但那“嘿嘿”的笑聲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真的是幻覺嗎?
“哎呀,你有黑眼圈。”石界低頭看著花蕾,然後跑去把向陽一面的窗子打開。“你房間空氣不好,不要怕冷。應該多通風。唉你,見到我難道不高興麽?”
“當然高興了,這還用問嗎?”花蕾白了石界一眼,這個男人很能乾,在別人面前也像模像樣的,就是在她面前還保持著少年時的樣子。
父親禁止包大同來,卻允許石界出現,她明白那是什麽意思,可是感情的事強求不來,她和石界青梅竹馬,可就是不來電。她看石界對她的感情可能比友情多,但是絕對比愛情少。屬於曖昧多於愛慕的那種。
“你真是沒良心啊。”石界捏捏花蕾的臉,“在家養這麽多天,就是小豬也長成大豬了,你卻越養越瘦。氣色也不好。唉,相思真的那麽苦嗎?”
“他——怎麽樣?最近見到過嗎?”花蕾支吾了一聲,但終於還是問道。
“我為什麽要見他?”石界聳聳肩,“不過‘他’是誰啊?哈哈,算了,看你怪可憐的。不逗你了。給你吧。”見到花蕾秀氣的眉緊鎖著,石界也有些心疼,從衣袋中拿出包大同的信。
“這是什麽?”花蕾疑惑的問,隨手拿過來一看,見上面是包大同的字跡。不禁快樂得差點跳起來。
“你還說你沒見他!”她嬌嗔的拍了石界的手臂一下。
“我是沒見他啊,是他來見我。”石界一本正經的道,“看來他想你想得狠了,這才拉下臉來找我這情敵,你該知道我們彼此多麽不合。為了你居然來求我。唉唉。把嘴閉上,至於嘛,笑得見牙不見眼,包大同到底有什麽好!”
“他的好處你看不到呢。”在石界面前,花蕾毫不掩飾,笑得嬌憨。
一瞬間,石界突然有點妒忌包大同,但這情緒轉瞬即逝,揮了揮手道。“得了,你別氣我了,快去拆了這寶貝,好好享受你們的秘密吧,我找點東西吃。昨晚折騰了一夜,早飯也沒吃我就跑來了。我對你多好啊。”他邊說邊走,說完最後一個字,也恰巧關上了門。
花蕾感覺很幸福,多日不見,只收到包大同的一封信就感覺很開心。她小心翼翼的打開信紙,看到那熟悉的字體一行行跳躍在眼前。
現在的年輕人用電腦打字雖然快,但手寫書法卻很差。包大同恰恰相反。寫得一手好字。有時候都無法想象他這樣吊兒郎當的人寫的字卻瀟灑有力,好象書香門第家的學子。
他在信中隻字不提想念她。也不提兩人之間目前的困難,只是寫了些瑣事,足足有七、八頁,什麽早上穿的什麽衣服、晚上吃的什麽飯、小夏又氣他了、買了一張彩票,結果中了二十塊錢、又有什麽少女追求他、廢物追母狗差點被捉到狗肉館去——反正他就是要傳達輕松愉快的信息給她,仿佛兩人的分別只是因為他出差了,而且很快就能回家。
滿紙的溫馨。這麽些日子來的壓抑和苦悶全部隨著他的一筆一劃而消失。最後他說最近會比較忙,但已經威脅過石界了,會經常捎信給她,叫她在家調養身體。胖一點沒關系,抱起來會舒服。
最後一頁,沒有字,只在信紙中央有一個紅色的圓點。信紙的最下方寫到:請吻一下紅色的部分。
她照辦。
結果那信紙上的紅點變成了一朵玫瑰,然後旁邊伸出來第二朵、第三朵,就在花蕾目瞪口呆的驚喜中,整張白紙變成了花了海洋,直到每一處空白都被花瓣填滿。
這太浪漫了,花蕾忍不住落淚。他還沒有機會送花給她,但卻費心的用幻術來哄她開心。在他滿不在乎的外表下,實際上有一顆溫存又體貼的心。
石界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花蕾幸福的微笑著,臉上卻劃過淚水。
“完了,這孩子完全被個男人害的得精神病之神了。”他逗了一句,然後躺倒在花蕾的床上。舒舒服服的伸直了腿。“不過你不用太擔心了,他最近在和我。和伯父合作,我想他們一定會變得融洽起來。到時候你就不用為難了,隻讓我一個人傷心好了。”他說得淒慘,臉上卻沒有悲傷。
不過花蕾意外的是,包大同居然在和父親合作,他在信裡可隻字未提。
“這裡面有你什麽事?”她問。
“最近本市發生了一個系列凶案,可能是涉靈案件。”石界老老實實的講,“當然警方並沒有找他,可是我希望他能幫忙阻止這種事。一來他可以繼續出雜志,二來作為我充當你們之間信使的報答。”
“很危險嗎?”花蕾有些緊張,莫名其妙的。就是心底一種感覺。
“放心啦,遊牧他是誰?腦子精明冷靜、遇事臨危不亂、本身又有能力,雖然我不想承認,可不得不說他是個很可*的夥伴。何況還有伯父幫他。”
“可是我爸……老頭子……為什麽要幫他?”花蕾還是覺得事情不可思議。
石界一攤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人家修道之人有自己的*,你我這等凡人擠不進去。嘿嘿。”他又亂講話,然後自己聽了也很開心。
“什麽案件,能說說嗎?”盡管知道包大同很強。被她無意中封印的能力也已經解開了一半,而且還在繼續恢復,父親又強大到無人可比,但她還是不放心。
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麽,但這兩個男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是她親生父親,一個是她所愛的人。無論哪一個也不能出事。
“這有什麽不能, 我如果不告訴你,你老爸或者老公早晚得說,我何苦保密,再說你本身也是接觸過這些事的。”石界道,“就是系列凶殺,有九個死於非命。凶手在現場留下了卡片,上面寫著被害人生前所犯的罪行。”
“都是什麽?”花蕾有些好奇。
“第一個被發現的死者死於一家叫春天的旅店,赤身的躺在旅店的床上,是被掐死的。屍體上找不到任何纖維或者掙扎傷痕,卡片上寫著兩個字:強奸。第二個死者是一個外地來的年輕女孩,死得更奇特,她被人發現死在一個回收廢舊金屬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是怎麽進去的,居然吞了一肚子小銅塊,臉被融掉的金屬全包起來了,像戴著一個銅面具,屍體邊的卡片上寫著:詐騙。第三個死者,或者叫第三組死者,一共是五個人,是一個涉黑的組織,他們集體跳了河,目擊者說他們當時像中了邪,直眉瞪眼的就往河裡衝,而且一跳下去就沉沒了,都沒有掙扎,只有頭髮漂浮在水面,等目擊者報了警。警察把人撈起來後。在他們老大的衣袋中發現了一張被塑封起來的卡片,上面寫著:欺凌弱小。”
當的一聲。石界還沒說完,門外突然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讓花蕾的心臟再次劇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