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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美人》三百二十 不配談聲譽
馮氏繼續道:“我也是病後見她幹什麽都沒力,連碗飯都快捧不住,揭開她的衣袖方才知道她割臂肉煮湯的事……”她話題一轉,一臉不滿地對唐氏道:“你若與謝氏比起來,可差得太多了。【本書由首發】”

 唐氏仿若未聞,早前還想過要待馮氏好,可這兩年越發待馮氏不冷不熱。想讓她學謝氏,她可不會,她進門之後,馮氏可沒少刻薄、挑剔她,這兩年倒討好馮氏,馮氏反而有好臉色對她。

 凌雨裳輕歎一聲,“這也怪二叔去得太早,竟讓你們吃了苦頭。”

 外面,傳來女小二熱情的聲音:“幾位貴客請,塞北雪雅間在這兒。”

 雲羅一襲淺橙色的素錦,衣襟處繡著一排銀線梨花,挽著隨常發髻,髻上的釵式不多,隻可數幾樣,但卻巧到好處,不顯得過余繁重,也不顯得太過單調,步搖上的珠墜搖搖晃晃,一張素顏更顯清麗脫俗。

 唐氏與大姨娘起身,皆訥然地望著她。

 馮氏面容轉肅,眸裡蓄著些許不滿與責備,卻在見到雲羅的這刻化成了意外。

 她沒想到雲羅會這麽快出現,還這樣平靜如常地審視著她們,就像是在看一個不相乾的陌生。

 凌雨裳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欠身道:“慎寧拜見雲羅公主,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這麽大的禮,她敢受嗎?能受嗎?

 雲羅目不斜視,甚至未能多瞧一眼,“慎寧免禮。”

 唐氏欠身行禮,“民婦拜見公主。”

 “夫人免禮!”就像是在宮裡會見來稟事的宮人,朗聲道:“賜座!”

 凌雨裳咬了咬唇,“公主,這又不是在宮裡,你這麽大的陣仗做甚?”免禮、賜座……這些字眼原是在宮裡用的。

 雲羅冷聲道:“想來慎寧是坐得久了,你就不必坐了。凌老太太與凌夫人請坐!”

 馮氏一直坐著,並未起身行禮。

 雲羅犀厲的目光一掠,馮氏不由得心下打顫,不過是個年輕的女子。卻有這等氣勢與眼視,讓人望一眼就生畏,就如同馮氏面對神寧大公主那般,不,神寧大公主是威儀,可雲羅地多了一份看透人心的犀厲眸子。

 這是雲羅?是她記憶裡那個長得又醜又瘦的小女娃,十幾年沒見,竟變成這樣的美人兒,眉眼裡有些像謝氏,又有些凌德愷的模樣。尤其是那雙眼睛,最是熟悉不過了,像極了馮氏死去的丈夫,亦隨了凌德愷。

 水仙道:“凌老太太、凌夫人,你們有事還請直言。門中事務繁重,半炷香後我家公主就得回公差房辦差。”

 她不想面對凌家人,也不想看馮氏,在她年幼的時候,早已看到了馮氏的冷漠,馮氏有多偏凌學文,便對她有多少刻薄。她是女子,但她要做一個讓母親驕傲的女子,亦要讓那些輕賤女子的人看看,女子並不比男兒差。

 唐氏輕咳一聲,輕聲道:“祖母不是要與公主敘舊麽?”

 她與馮氏有甚舊事要敘。

 馮氏回過神來,隻覺心頭壓抑。笑道:“雲羅啊,十幾年沒見,你長成漂亮的大姑娘了,瞧瞧這模樣,可不是十裡挑一的好麽。還真像我凌家人……”

 雲羅糾正道:“凌老太太是不是記錯了,我姓慕容,生母乃蜀郡東溪縣謝氏,打我記事以來,隻知有親娘,不曉有親父。”

 “你父德悌早在你出生前就已病故,是我沒照顧好你與你娘,害你們吃了苦頭……”

 “我親父是殺妻滅女的惡人,不知凌老太太所謂的德悌是何意?整個杏花鎮的百姓皆知,凌德悌不足四歲便已夭折。”

 馮氏心頭一沉,這話再是明顯不過,雲羅不承認凌德悌是她的父親,賠著笑臉道:“你們都退下!退下!”

 大姨娘領了丫頭一並退去,袁小蝶與水仙卻靜立未動。

 凌雨裳厲聲道:“沒聽見老太太的話,叫你們退下?”她話落,桂香退出房門。

 水仙勾唇反問:“慎寧鄉君,我等是門主的屬下,我與袁師姐只聽命於師父與門主之令,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

 凌雨裳算什麽?馮氏也不在她們眼裡。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古怪,雲羅眼裡沒馮氏,連帶著水仙與袁小蝶也沒將她放在眼底。

 雲羅道:“有什麽話隻管說,要是沒事,我就告辭了。”

 凌雨裳本想拿捏水仙與袁小蝶,可雲羅隻做沒睡見,不由得“嘖!嘖!”兩聲,道:“祖母,你瞧瞧,她眼中無長輩,你可真得立立規矩。”

 雲羅冷聲道:“我打小失母,但我母親卻是親眼看我長大的,不比慎寧鄉君有個殺妻滅女的親爹,還有個殺害元配嫡妻的娘,難怪慎寧行事有失才德,原是如此。”她譏諷著、嘲笑著凌雨裳的失德失節是被神寧夫婦給寵出來、教出來的。

 凌雨裳哪裡被人這樣當面諷刺過,頓時跳了起來,早前的幸災樂禍,此刻的怒火叢生,立時明白凌德愷緣故氣得搧她,便是她也想打人了。凌雨裳嬌呼一聲“祖母”,扯著馮氏的衣袖道:“你是祖母、是長輩,便由得她這般猖狂?”

 馮氏也生氣,雲羅的出現給她當頭一棍,她知道這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女子,就如百姓們所議論的那樣,一個女子能掌管百樂門可不是尋常人。

 不,她不能開罪雲羅。就如昨晚想的那樣,得好好與她說話,好歹讓她心軟下來,馮氏笑道:“雲羅啊,你小時候我可很疼你咧,那時候便是一根番薯,也分成兩半,你一半、學文一半,你可是吃得很香呢。”

 雲羅記得的是,一根生番薯馮氏也不許她吃,一旦她手頭有吃的,凌學文沒有便會衝上來一把奪去,盡數給了凌學文。她勾唇笑道:“不知凌老太太還和當年一樣重男輕女麽?聽說在你眼裡,所有的女子都是賠錢貨,是活該一出生就該丟棄、餓死的。”

 馮氏面露愕然。

 雲羅雲淡風輕,“我娘生下我後,你便因她生的是女兒,不給她做飯,還是姑婆瞧不過去,一日三餐地送來。生下我方才十日,娘便下地乾活……”

 除了謝如茵告訴雲羅,再沒有別的原因。馮氏仿似見了鬼,“你娘她……把這一切都告訴你了?”

 “是。她什麽都說了,她說了她生前的委屈,她服侍公婆,哺養兒女,變賣嫁妝供丈夫讀書,換來的是丈夫的背叛、殺害,割臂肉給公婆煮湯,竟換不來公婆的真心疼愛,明知惡人動了殺機,卻棄下我們母女生死不顧。”

 聽著耳畔徐先生那激揚怒憤的聲音,字字句句,講的皆是謝如茵的故事。

 雲羅的聲音也隨之染上了憤恨,“馮氏,你摸著自己的良心,你對得起我娘對你的孝心?娘親在洛陽郊外被殺,臨死前要我替她討回公道。女子名聲重於性命,你卻要置她於失節失名之中。無論今日你見我是打著相認的主意還是想說服我要保凌雨裳父女榮華,我絕不答應。

 殺母之仇,毀家之恨,不共戴天,逝者亦已,但公道良知不能違。馮氏,我不是凌家的女兒,自古道養恩大於生恩,十幾年前,當你眼睜睜看著我與母親被人追殺而不顧,你便不配做我長輩;當惡人乾出殺妻滅女的惡行時,凌家不配做我的家人。我有謝氏親舅,我是慕容雲羅!我父唯當朝皇上,我母乃蜀郡東溪謝氏。”

 “謝氏恨我們,你也……恨我們?”

 馮氏隻覺一陣後怕,早知如此,當年她在見過凌德愷,就該勸著凌德愷一些,她是知道凌德愷容不下謝氏的事,只是想著許是要休她,又或是……

 “惡人是我的殺母仇人,而你卻是無情之人。有人冤屈而死,難道討回一個公道也過分?馮氏,你也是女人,你怎可如此殘忍地對我母親,即便她死了,還要毀她聲譽、名節。”

 凌雨裳大聲道:“人都死了,還要這聲譽做甚?”

 “慎寧鄉君根本不配談聲譽二字。”一落音,凌雨裳花容失色,她不屑一頓,“當年,我母親只求惡人給一紙休書,可惡人非但不同意,還動了殺意,派人一路追殺……”

 與他們說這些,他們不懂的。

 不懂她年幼失母的無助與絕望,不懂她在這裡再遇母親、再續母女情分她是多麽的歡喜,隻想好好地與母親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她也樂意。

 可,就是這卑微的心願,也被他們生生的剝奪,害得她與母親天人永隔。

 謝如茵不過是想討回一個公道,這錯了嗎?她活得那樣的辛苦,事事力求盡心,對婆母視若親娘,對兒女而是慈愛有加,便是對凌德愷也傾注全部的心血。

 然,換來的卻是那樣的結局。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她人已死,你們卻歪曲事實,說她是凌德悌之妻,凌德悌未到四歲夭亡,可她卻生下了我,你們想損她名節,我絕不答應。馮氏,你不配求我原諒,而凌家更沒有臉面要我幫你們掩蓋真相?”

 雲羅的眸光裡掠過濃濃的恨意。

 馮氏身子微顫,險些站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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