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在營房裡歇息學習的監軍營官兵們,一個個手拿著武器,從四面八方匯集到了各自的都頭身旁。
“立正!”
“向右看齊!”
“向前看!”
“稍息!”
“各隊報數!”
“1,2,3……8……9……”
五百多名監軍營的官兵們,僅僅隻用了五分鍾,就已經集合好了隊伍。
符昭信以及他帶來的將領們,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有人甚至下意識的看了看天se,沒打雷呀?
“報告總值星官,本都應到一百零五人,實到一百零五人,報告完畢,請指示。”一個都頭大踏步跑到楊烈的跟前,兩腿並攏,單手捶胸,大聲匯報了他那個都的詳細集合況。
“ru列。”楊烈回了個捶胸禮,接著又聽了剩下幾位都頭的匯報。
符昭信特意留了心,他僅僅呼吸了五十下而已,五個都的都頭,已經匯報完畢。
“全體都有……”今天的總值星官楊烈有意要顯擺一下訓練的成果,故意下達了一連串的指令。
“立正!”隨著楊烈的口令聲,監軍營的官兵們啪的一聲,碰了下腳後跟,一個個挺胸收腹,站得筆直。
小教閱台上的符昭信已經看傻了眼,這簡直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呀!
監軍營裡的軍漢都是一些什麽樣的貨se,別人不清楚,他符昭信不可能不明白的。
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李中易居然把這麽一大群兵痞。調教得就象一個人似的,橫看是一條筆直的線,豎看還是一條直線。
哪怕是斜著看,依然是一條直線,這簡直太可怕了!
符昭信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國舅爺了。遠的不說,就算是他手下這些一日一的兵,僅僅集合,就需要至少半個時辰。
“稍息!”楊烈的這個口令下達之後,隊列裡邊沒有傳出毫的聲響。
楊烈暗暗點了點頭,轉身邁著正步。走到李中易的跟前,“啪!”捶胸立正,大聲說:“報告都監,監軍營應到五百五十一人,實到五百四十九人。一人因病休養,一人去了輜重營,報告完畢,請您指示。”
“ru列。”李中易抬起右手,重重地捶在胸口上,作為還禮。
等楊烈歸隊了之後,李中易大聲下令:“全體都有,持槍!”
“嘩啦。”一聲。在符昭信等人的面前,出現了刺蝟一般密密麻麻的槍陣。
“滋!”有人倒吸了好幾口涼氣,即使是契丹鐵騎。要想硬闖這種密不透風的槍陣,只要主將不是白癡,恐怕要好好的考慮考慮啊!
“上槍盾!”隨著李中易又一聲令下,符昭信看得很清楚,前排的槍兵紋不動,後排的刀盾兵。則迅速的提著碩大的盾牌,跑到隊列的前端。
符昭信發現。這些大盾上面都被鑿了若gan大孔,刀盾兵們將拖來的幾捆長槍。快速的cha進大盾的孔洞之中,槍尾狠狠的扎進了地面之中。
眨個眼的工夫,一排排槍盾,就已經整齊的擺開在了長槍兵的面前。
符昭信仔細的一琢磨,這一招在突然遇敵的時候,還真的很管用。至少,敵軍騎兵衝在最前面的一排,全都要死guangguang。
只是,高速衝鋒的戰馬,裹挾著巨大的衝擊力,即使馬和騎士都被扎死了,依然會撞進長槍兵的隊列之中。
當符昭信試圖用這個問題為難李中易的時候,李中易淡淡一笑,再次下令:“上車陣。”
這時,刀盾兵們,從營房的一側,推出了十幾輛特造的盾車。
由於盾車近在咫尺,符昭信看得也很清楚,車的外部全都鑲了鐵皮,車轅上,也被挖出了好些洞,只是不知道做何用途。
不大的工夫,刀盾兵們將一面面釘了鐵皮的盾牌,架到了車上,然後將長槍cha進洞孔之中,斜支在車廂的底部。
“呀!”符昭信不自的驚叫出聲,他終於看懂了。
先是cha了長槍的槍盾陣,這個可以對敵人的第一排騎兵,產生恐嚇作用,迫其減速。
如果,敵人的騎兵,來不及減速,就要先撞上槍盾陣,這肯定要死一批人了。
由於衝擊的慣,cha滿長槍的刺蝟盾車,會對衝過來的死馬,起到良好減緩衝擊力的作用,不至於對車陣後面的步軍槍陣造成太大的損害。
僅僅這種戰術上的應對安排,據符昭信自己的估計,至少可以消耗掉,敵人衝在前四排,又刹不住衝擊速度的騎兵戰士。
前四排的騎兵和戰馬都被刺死了,其實也就等於在車陣的前邊,堆出了散亂的肉盾,勢必會影響到後邊騎兵衝鋒的速度和衝擊方向。
騎兵失去了迅猛的衝擊速度,就意味著,失去了最大的製勝法寶。
還沒正式接戰,就要損失數百的銳騎兵戰士,這對於一向承受不了太大戰損率的原遊牧民族來說,確實值得深思之!
李中易布置的這種車陣加盾陣的安排,明顯是針對原民族,紀律很差,有好處就上,損失太大就趕緊撤退的固有特點,量身定製的陣法。
“符帥,兩軍交戰,只有讓敵人傷亡最大化,卻可以最大限度保存我軍有生力量的陣法,才是好陣法哦!”手下亮出強悍的實力,並且顯擺完畢後,李中易轉過身子,底氣十足的笑望著符昭信。
符昭信比李中易多出數月的練兵時間,卻擺了個不堪騎兵一擊的破陣,此時此刻,勝敗早已經分明。
練兵,應該上正軌了!
“都監高明,某不如也!”符昭信有氣無力的認同了李中易的說法。
事已至此,如果符昭信還要和李中易起爭執。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因為,李中易已經不是初來乍到的光杆司令,而是手裡捏著監軍營這個強大的練兵樣板。
按照周製,都監和主帥起了衝突,朝廷肯定會派出重臣來調查。陳橋驛和開封城又近在咫尺。樞密院的長官,眨眼即到。
柴榮可不是後蜀國主孟昶那種無知的昏君,在練兵這種軍國大事之上,哪個大臣敢胡說八道,肆意偏袒符昭信,就不怕掉腦袋麽?
“本都監奉皇命持節督練新軍。諸位卻置既有的練兵方略於不顧,這已經耽誤了很多的工夫?”李中易陡然拉下臉,黑著臉厲聲喝道,“諸位有何話說?”
“末將謹奉都監之練兵方略!”第一軍都指揮使劉賀揚主動站出來,表示願意聽從李中易的安排。
劉賀揚並不是符昭信的人馬。他以前一直是柴榮身邊的帶刀侍衛親將,算是皇帝的心腹。
皇帝的心腹,不需要,也不敢對國舅爺惟命是從,否則,必定會失寵。
第二軍都指揮使馬光達,偷眼看了看垂頭喪氣的符昭信,不由暗暗一歎。我的國舅爺啊,你把咱們這些人都給坑苦了啊!
軍中永遠是強者為尊!
李中易不動聲se的就把一群兵痞,練成了一支強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其勢已不可擋。
馬光達心裡明白,繼續跟著符昭信混下去,將來,在這破虜軍中還有何前途可言?
權力是皇帝給的,威信卻需要自己去創建。符昭信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整出來的宏偉大陣。卻根本就不堪一擊,怪得了誰呢?
李中易抓住機會。已經在全軍將士的面前,展露了驚人的軍事才華,一舉贏了軍官們的信任。
“末將願奉都監之練兵方略。”馬光達想到這裡,不再繼續猶豫,跟著劉賀揚的步伐,主動向李中易示好。
成了,兩個重將都帶了頭,的指揮使們還有啥可說的?
一時間,眾人紛紛向李中易行禮,表達了重新站隊的意思。
李中易看了眼,很有些落寞的符昭信,不由笑道:“本都監隻負責督練新軍,至於調兵遣將,指揮作戰,那是符帥的職權。”
一旁的劉賀揚暗暗直歎氣,好厲害的李都監呀,明明已經侵奪了符昭信的練兵之權,卻又故意重申尊重符昭信的統軍之權,裡外兩面光呐!
可謂是好處佔盡,還讓別人抓不到半分把柄,高,實在是高!
馬光達聽了李中易的表,也是大為感慨,李中易的作為名正言順。即使,符昭信將來鬧到陛下的駕前,不僅討不到半分好處,反而會遭來嚴譴。
歸根到底,錯在符昭信沒有嚴格遵守皇命,自以為是的改動了練兵的方向和標準,讓李中易抓住了大把柄。
符昭信簡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滿是詫異的瞪著李中易,想看清楚,姓李的究竟是個啥意思?
李中易拉住符昭信的手,笑道:“信誠公,你是主帥,在下是都監,你我應該同舟共濟, 一起商量著完成陛下賦予的練兵重任,如何?”
符昭信聽了李中易再次表達的善意,心裡多少有些觸動,柴榮派他來當破虜軍主帥的目的,就是想打造一支隻忠於皇家的銳嫡系鐵軍。
如今,顏面和威信掃地的符昭信,只有與李中易緊密的合作,才能重新在軍中豎立起威信。
“無咎公,在下慚愧之極,悔不該沒聽陛下之言。”符昭信也是明白人,婉轉的表達了緊密合作之意。
李中易早就看破了柴榮的戰略意圖,如果現在就把符昭信攆出破虜軍,他非但掌握不了軍權,反而會惹來柴榮的猜疑。
替他人做嫁衣的事,李中易絕對不會去gan滴,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與其把符昭信上魚死網破的絕路,不如兩個人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商議一下,如何重新劃分各自在破虜軍中的勢力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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