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3秒記住本站網址【筆迷閣】兩人向著另一個方向,急速飛行而去,只聽耳旁呼呼風吼,眼底滿目冰霜。
飛出好久,雲海嵐才敢回頭望去。
身後一片空茫,絕無半個人影。凍原之上並無大木,除了冰雪和山石,便無他物。
她長舒一口氣,十幾天的提心吊膽,恍若全部都從身體中釋放了出來,有一種大解脫的暢意。
“我們終於安全了。”雲海嵐以充滿了疲憊的音調道。
“希望如此。”吳鋒答道,背著她降了下去,落在一處避風的山崖下方。
見雲海嵐滿面倦意,吳鋒也知道她需要休息,便先在冰雪覆蓋的地面上鋪了一層厚實的獸皮,一直延伸到垂直的崖壁上。
他又取出一床棉被鋪在獸皮上,自己身軀靠上崖壁而坐下,又探出手,去攬雲海嵐纖腰。
雲海嵐一驚,欲要掙扎,卻聽吳鋒淡淡道:“別多想,好好休息吧。”
她心底一柔,便被吳鋒輕輕巧巧抱到腿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將腦袋斜枕在自己肩頭。這過程卻是極為小心,並沒有碰到她那肥嫩腴潤的翹臀。
吳鋒把最後一塊暖玉擱在雲海嵐腿間,又從空間袋當中抽出一張棉被,蓋在兩人的身軀之上,棉被裡頭很快便暖和起來。
暖玉已只剩最後一塊。而哪怕真的已經逃脫了誅仙王的追殺,在北極之地也不知道呆多久才能回去,相擁取暖,的確是個順理成章的身體接觸理由。
躺靠在吳鋒身軀之上,雲海嵐仍是感覺到些微的不自在。她當年矜持自守,與世間男子均是逢場作戲。哪怕是與大魏太子關系非同尋常,也未曾親密若此,同衾相疊而眠。
但十數日的困倦,突然被乾淨被褥裹在身上的溫暖滋味,實在令她全身一陣慵懶。實在不想動彈。
她悄悄偏頭看吳鋒。只見對方已閉了雙眸,縱然是睡覺時,臉容上依然帶著一股剛毅倔強的神氣。輪廓線條卻是典雅纖美,不似塵世中人,實在是她平生見過最耐看的男兒。
想起這幾年來吳鋒的體貼溫柔,她驟然胸頭一熱,玉首靠在他肩頭。很快便沉沉睡去。
在這北極之地,夜風仍冷,自不用說。但對於高手來說,寒熱之力只要不是極為強烈,倒也並不算什麽。
夜風吹起兩人的發梢,纏繞流連,如同互相梳理毛羽的鴛鴦。
雲海嵐已是困倦已極。一夜無夢。
天色將明之時,她卻驟然感覺到人中上一痛,驀然驚醒。
只見吳鋒貼著她耳邊道:“起來,誅仙王回來了。”
只是一句話,便令雲海嵐大驚失色。睡意全消,扯開大被,在吳鋒背負下騰空而起。
一蓬凶烈的黑火,幾乎是貼著他們的腳底撞上山崖,剝啄爆炸開來,惹得冰雪激蕩,山石亂濺。
吳鋒卻猶自溫柔地對雲海嵐道:“雲姨,睡足了嗎?”
遠處,紫火包裹的誅仙王怒吼:“你小子,一整夜都在裝睡?”
以他的匿跡手段,如果吳鋒真的睡著,斷不可能發現他的接近。
“對於我來說,至少要過了三天,才能完全放心。誅仙王,你還是太沉不住氣。”吳鋒冷冷道。
倒是雲海嵐已隱隱失措。精心定下的計策竟然失敗,不禁令她心中大震,但仍是強作鎮定道:“誅仙王,你怎麽發現的?”
誅仙王冷笑道:“雲海嵐,你這女人還是如此,什麽事情都想得太過簡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永恆劍氣並非我本人所放,我又怎可能千百裡之外亦能感應?”
言畢,猛一揮手,雲海嵐登時聽到一聲極為微小的蟲鳴,發自誅仙王的指間。
而另一聲蟲鳴,自她的手臂上發出,竟是源於她的血脈之中!
“白蚨蟲?”雲海嵐驚道。
“不錯!我以黑火擊傷你時,這以心血喂養多年的白蚨蟲,便已進入你體內,縱然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都在我感應之中!你臨死之前,還能與這小子不顧廉恥,同衾而眠,還得感謝我這個大媒人!”誅仙王又轉向吳鋒,冷聲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你貪戀美色,如今要與她共死,你可有悔意麽?”
傳說當中有蟲,名為青蚨,形似蝶且稍大,顏色美麗,食之味道鮮美。青蚨生子,母與子分離後必會仍聚回一處,人用青蚨母子血各塗在錢上,塗母血的錢或塗子血的錢用出後必會飛回,是謂青蚨還錢。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但也不是全無根據,的確有類似的稀有小蟲,名為白蚨,極小,形似白蟻,但壽命遠長於常蟲,堪比貓狗之類。同樣是子母蟲可互相感應。
修道高手馴養白蚨蟲,以心血喂養,便能借助它的感應之力。只要伺機將其悄悄拋上敵人肌膚,白蚨蟲便會鑽入敵人皮膚,進入血脈當中。
由於除了吸食極少量鮮血之外,白蚨蟲可謂完全無害,也不會在人體內繁殖,因此極其難以察覺,正可供養蟲之人追蹤。
雲海嵐聞言,花容失色,未曾想到永恆劍氣的追蹤效果,只是給白蚨蟲打掩護罷了!
她終究是低估了誅仙王,已經過了這麽多年,誅仙王修為大增,智力上又怎會全無長進?
循著鳴聲發出的位置,雲海嵐運轉道力, 頃刻包裹住了自己血脈當中的小蟲,瞬間碾成粉碎。
“哈哈哈哈……沒用的。殤魂舞的效力,已經要消耗乾淨了罷!而發動一次之後,便不能在近期內再發動第二次殤魂舞!”誅仙王狂笑道:“現在,我看你們往哪裡逃?”
他的身周紫火狂舞,如同萬道光蛇,連天洶湧,宣泄著他的得意,以及十數日苦追中積累的怨氣!
雲海嵐嬌軀一震。
誅仙王說得沒錯,縱然她不惜生命,不顧壽元消耗,也是不可能再發動一次殤魂之舞了。
她的計劃,莫非真是斷送了最後一絲生機?
但偷眼看吳鋒時,卻見這俊逸少年依然是神色鎮定,全無懼色,她的芳心又莫名地緩和下來。
他該是會有辦法的罷?雲海嵐隱隱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