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酒忠次亦道:“也好。恩怨分明,如此方是我三河男兒的風范。”
又道:“趙日天那小子也想來,被我倆給打了一頓。”
李詢撇嘴:“他如果來就見鬼了。”
吳鋒拍著桌舷大笑起來:“趙日天……這名字倒是有趣。”
李詢道:“是個十歲的小屁孩,本來叫趙宗勝。‘日天’是他給自己起的綽號,每天的口頭禪就是‘我趙日天不服’。是三河當中斷罪訓練營裡頭的翹楚,天賦倒是極好,整日價卻只知道打架鬧事。”
“那個臭小子就不用說他了。”石數正笑道:“長大了也許會安分點。”
吳鋒灌了一大口酒,揚聲道:“小孩子衝動些也沒什麽不好。”
酒過三巡,石數正的話語亦轉向隨意,玩味一笑:“公子,沈康真小丫頭可是很想你呢,還說長大了要嫁給你……”
吳鋒猛地轉眸看向李詢:“小子,行啊……”
李詢臉上羞紅如血,猛然擺手:“這……那丫頭才十歲,她懂什麽,胡說八道而已!”
李詢喘了喘氣,又道:“玄祖倒是說過,宗勝和康真都是可造之才。中古時三河大興之際,曾經有三河四天王,等他們倆成長起來,倒是可以和兩位師哥再組個三河四天王……”
酒忠次哈哈大笑起來:“師弟你總是挑好聽的,可是太上門主後邊還有半句話——一起搓麻將!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李詢小聲道:“祖爺爺是為老不尊了些。”
他輕輕巧巧地便把話題給拉開了。
大戰當前,酒桌上卻是充滿了活潑的氣氛。
吳鋒瞧著酒忠次和石數正二人大約要問自己釋放李詢的具體日期,當下高聲道:“多蒙兩位三河高足遠道來訪,當前有一件痛快事,兩位可願參一份子?”
石數正道:“當家的但說無妨。”
吳鋒當即將這一戰的情況對兩人說了。
李詢亦道:“燒國師苑囿是我的主意,惹上這事,總是該有個擔當的。”
酒忠次和石數正面面相覷,都暗自想道:師弟這小子被人抓了幾個月,怎麽就心向外人了?
但既然如此,更不容他們推拒。
吳鋒又命人奉上兩套青銅爵。道:“你二人來得也辛苦,這東西就當是回禮罷。”
兩人並非粗學之人,一下就看出這青銅爵製作精美,形式古樸。是略早於雲秦大帝時期的古物,為修真一系崛起時所製造。
當中隱有大道氣息流動,以此飲酒,對於修真者來說可以清心凝神,極大地減小走火入魔的幾率。而且從工藝來看。必定是大師手筆,其收藏價值當以連城拱璧計。
這兩套青銅爵的價值,當然抵不上李忠給的那些贖金之總和。然而贖金中任何一件名物,價值卻又遠遠比不上吳鋒的回禮。
能將這種東西拿來送人,足見此子絕非一般的草莽人物。
酒忠次和石數正並不知道三年前李忠父子在忘憂谷吃癟的事情,但現在對吳鋒也完全不敢小覷。一個山野小子,在收藏的質量上便要勝過三河劍派的門主,實在令人無法置信。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石數正道:“我們弟兄二人,聽候當家的調遣。”
酒忠次卻是仰天傾酒,舔了舔嘴唇。豪氣逼人道:“好久沒有殺過人了,上戰場血洗一輪也是好的。”
“痛快!”吳鋒道:“如果能在戰場上和兩位交手,想必更加痛快。”
聽到吳鋒這話,兩人驟感訝異,卻聽吳鋒又道:“因此我也全然沒有扣留小竹子的理由,青靄灘之戰他只是借兵作戰,雖敗猶榮。咱還想見識下他帶領三河猛士時的英姿呢。”
酒忠次和石數正聽了這話,卻是並不敢覺得吳鋒狂妄——雖然吳鋒只是草原上一個山大王,誰知道他的真實來歷如何?
石數正機靈,心下便在猜測這小子壓根就是蘇夢枕派到草原上的。這猜測已經接近事實。卻又和事實相反。
但他也未曾說出來。
酒忠次已經是說道:“那我們也期待著追隨小師弟與當家交手的日子。現在咱們先齊心協力,把金帳王庭的那群走狗打得七零八落!”
吳鋒擊掌:“兩位都是痛快人,再浮一大白!”
當下四人灌了一壇又一壇,直到深夜方休。李詢量小。最先醉倒,然後石數正。吳鋒將實力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的酒忠次喝倒之後,也終於撐不住,溜到僻靜處射尿一番之後,回房而去。
他記得自己未曾鎖門,然而門卻是關得緊緊地。
吳鋒沒有多想。仗著酒意一衝,隻聞門閂折斷之聲。
他驟然瞧見床上有兩個身影,均是秀發披散。一個應是齊妖精,另一個雖然閉著眼,卻也能看出容顏如仙似幻,五官精致得令人魄動心驚,而且薄被之下更是半露出波瀾起伏,勾人眼目之極。
暈暈乎乎的吳鋒猛然揉了揉眼睛,卻被一個枕頭攔臉砸了上來。同時齊琪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似乎有一道光芒閃過,又好像是七彩的煙霧中泛動著星星,大約是喝醉酒了看什麽都一片恍惚。稍微醒過神時,才看清蘇洗岩赤著上身,穿著條短褲,橫眉怒目地瞧著自己。
對方雖然披頭散發,容顏清秀之極,脖頸處卻明明有喉結,胸部也是一片平坦,只有健實的肌肉痕跡。
“只有我也就算了,還有女眷呢,吳鋒你這瘋子腦袋燒壞了?”蘇洗岩中氣十足地吼道。
齊琪則是按住被子裹緊身軀,驚得花容慘白。
“兔子,當真抱歉……喝多了,走錯房了……”吳鋒身上發出冷汗,酒意醒了大半,一邊道歉一邊飛退了出去。
“真是個神經病。”蘇洗岩掩上門,嘴裡還猶自罵道。
吳鋒心頭暗暗想道:還真是喝過頭了,竟然一瞬間把那兔子看成女人……不過這死兔子可還真是俊呢。
他躥回自己房裡,叫婢仆送上熱水,洗了個澡之後上床就寢。明明腦子裡昏昏沉沉,卻不知道怎地,偏生難以睡著,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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