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賀解釋清楚了嗎?
其實並沒有,比如真的甘心那麽多錢就扔在基金裡?比如才二十歲的人,正是向往紙醉金迷,名車洋房的時候,就真的都能放下?比如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錢幾乎可以買到一切,何況還是這麽大一筆,難道就沒有一絲不舍?
韓敏熙沒有問,不是她想不到。恰恰是她想到,並且反而想開了。
錢是什麽?
錢對於大部分人而言,就是換取自己生活所需的籌碼。或者往高尚點說,是可以成就夢想的柱石。
想明白這點,再回過頭看看宋成賀,也就不那麽難懂。
生活所需他本身的需求就不高,普羅大眾中的一員而已。拿著鋼琴老師的工資,他也能活的有聲有色。至於實現夢想,很顯然關於他的夢想,貌似跟錢不沾邊,也是錢換不來的。
無欲則剛,或許說的就是宋成賀這類人,當然他不是沒有欲望,只是這欲望不在錢上。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母子這一番交談,算是為宋成賀徹底穩定大後方,他也少了一分後顧之憂。
輕裝上陣,這日子過得也愈發輕快。離練習生的考核日期,也越來越近。林允兒和徐珠賢也沒了來休閑的時間,整天忙的不見人影。於是,這幾日宋成賀過得分外的清心寡欲,平淡如水。一時倒還真叫他有點難以適應。
幸好時不時往俞勇鎮的錄音室跑跑,兩個志趣相投的人,自是有聊不完的話題。讓宋成賀奇怪的是,李秀滿竟然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按理他該百般阻撓才對。難道是被宋成賀身上的‘王八之氣’震懾了?
除此之外,宋成賀的另一個親故,金洙永也時常來找他聊天。到今天宋成賀都沒明白,這人接近他到底什麽目的。只是發現這家夥總是神神秘秘,神出鬼沒的。說話時,也總喜歡隻講一半,吊足了你的胃口,還就是不願明說。
不過,此刻的金洙永卻沒了神秘,神色肅穆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人。
“洙永啊,最近跟宋成賀接觸的怎麽樣?”說話的是個男人,坐在金洙永身前,看上去三十來歲,膚白發黑,保養的挺好。
金洙永局促的站著,略微遲疑一下,方才答道:“他還是那樣,跟誰都不親近,也沒有刻意疏遠。只是聽說最近他總往俞勇鎮PD的錄音室跑,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社長nim,您到底為什麽要我關注宋成賀?”
一句社長,自是點破男人的身份,能在S·M被叫做社長的除了金英敏還能有誰。
目光凌厲的掃了金洙永一眼,金英敏方才冷聲道:“哼,在公司這麽久了,還不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巧頌哈米達,社長nim。”
禦下之道,在乎張弛有度,金英敏也沒在訓斥,反而帶著一絲得色說道:“不過,告訴你也無妨。連我也是偶然才知道,不過你日後要與他共事,多了解一些也好。宋成賀這個人其實很普通,不普通的是他身後的人。”
金洙永神色古怪的看著金英敏,說道:“背後的人?難道這人背後還站什麽大人物不成?”
很享受金洙永為他營造的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氛圍,金英敏靠在椅背上悠哉的說道:“起先我也差點錯過,如果他不是跟他爺爺長得太像,我也聯想不起來。當年可就是他爺爺的學生,將李秀滿逼走國外,說起來也算是對我有點間接的幫助吧。”
心中一顫,金洙永當然知道李秀滿是為什麽避難到美國,再聯想一下,宋浩哲的身份自是不難猜出。沒想到享譽韓國司法界,教導的學生佔據整個司法機關半壁江山的人,竟然是宋成賀的爺爺。這個衝擊對金洙永而言,實在太大。
“社長nim,那您是想……”金洙永沒敢想下去,這事牽連甚廣,已經不是他能提及的。
金英敏卻很無所謂的說道:“我沒什麽想法,咱們的總監也未必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我們都知道,那位老人家是個閑雲野鶴,名利對他而言如糞土,實際上的作用並不大。”
“那……”金洙永這下糊塗了,沒用處您跟我交代個毛啊。
既然說到這,金英敏自然也沒再瞞下去的打算。呵呵一笑,站起身來親切的拍了拍金洙永的肩膀,和藹的說道:“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嘛。或許這小子目前沒什麽用,但若是能把他拉攏過來,也是一份保障,至少跟宋基范他們鬥的時候,你能多一分底氣。”
金洙永這下心裡敞亮了,不過對於金英敏的說辭也就,呵呵……
他是個小人物,最平凡的升鬥小民,大學時報考了個他也不知道是什麽的公共關系科,渾渾噩噩的畢業後為了改善家裡的生活,才加入S·M公司。
這一待就快五年,起先他也是抱著滿腔熱情,可在見慣了權力碾壓,捉對廝殺的職場生活,熱血冷卻成了麻木不仁,就連他自己也同流合汙,貼上了金英敏嫡系的標簽。金洙永也學會帶著面具生活,收起自己老好人的個性,做不到心狠手辣,但漠然無視他也算練的爐火純青。
然而,就在金洙永以為自己就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時候,金英敏找上了他。告訴他眼前有個機會,公司就要推出大型女團,總經紀人的位置還空缺著,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的住。
早已不是吳下阿蒙,金洙永又豈能不知道其中的貓膩,這是準備拿他當槍使,讓他衝鋒陷陣來著。而且,他還沒有拒絕的權利,一旦拒絕可能連現在這份工作都保不住。
不爭,是死。爭了,或許還能拚一拚。
這樣的選擇題,對於金洙永而言並沒有那麽難以抉擇。
只是如此,卻更讓金洙永看清眼前這人的嘴臉。就像是此刻,說是拉攏宋成賀幫助他,實則還是拿他當作一次性的消耗品。一根引燃炸藥的引信罷了。
按照金英敏的劇本,跟宋成賀搞好關系的金洙永,以後萬一落了難,勢必會找宋成賀幫忙,屆時宋成賀把自家老祖宗往外一抬。瞬間就能把所有人都炸個半死,順帶著說不定還能收拾了李秀滿,對他而言自是皆大歡喜。
可作為點燃這顆巨型炸彈的引信,金洙永恐怕是第一個被炸的屍骨無存的。
表面上金洙永誠惶誠恐,鞠躬行禮道:“阿給思密達,感謝社長nim的栽培。”
金英敏依舊和藹可親的笑著,隨即揮手讓金洙永忙自己的去。而他不知道的是,金洙永心裡有句話沒有說完,“我會好好拉攏宋成賀的,用真心換真心都可以,不過為的卻不是你金英敏。真的很感謝社長nim,讓我找到一份自保的可能。”
若是讓這二人知道宋氏家訓的存在,不知道他們又會做何感想。
渾然不覺的宋成賀,此時正在俞勇鎮的錄音室,為了一件事爭執的面紅耳赤。
“呀!我說你小子,這麽久這麽倔!你作曲署你的名字,難道還錯了?”俞勇鎮把眼鏡往桌上一摔,火冒三丈的說道。
宋成賀也有些紅臉,卻堅定的搖頭道:“這不一樣。你這首曲子不論是從音樂形式,情感表達,還是作曲立意上,跟我的都完全不同,怎麽就能屬我的名?我知道勇鎮哥你是為我好,可我做音樂為的不是成名。”
煩躁的抓著頭髮,兩人翻過來覆過去,為這事已經吵了有一會。耐性都快吵沒了,還沒出個結果。這麽多年,俞勇鎮什麽人沒見過,還就沒見過這麽倔的。
早在幾日前,俞勇鎮又被李秀滿催曲。別無他法的俞勇鎮找上宋成賀,希望用他作的那首新曲,作為新女團的出道曲。本以為宋成賀會反對一二,沒相當對方答應的很是爽快。 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全程參與這首新曲的製作。
雙方一拍即合,本事好事一樁。可沒曾想俞勇鎮認為宋成賀的原曲過於抒情,不適合作為以舞曲為主要市場的韓國,還是重中之重的出道曲。宋成賀也認同,畢竟跟他自己作音樂有感而發不同,在大眾音樂界,跟隨市場的腳步,抓住市場的脈絡而做出的音樂,才能算是成功的音樂。這點在國外,宋成賀就深有體會。
可壞就壞在俞勇鎮的改編上,幾乎是將原曲揉碎了重新來過。沒有一定音樂素養的,聽上去根本就是兩首曲子。這也是宋成賀為什麽反對,作曲者上屬上他的名字。不是他矯情,實在是他自認還沒到這麽沒羞沒躁的程度。
“阿拉索,阿拉索!!隨你,我不管了!!”俞勇鎮煩躁的說道,隨即就把宋成賀趕出錄音室。
一場音樂上的交流,就此不歡而散。
當然,這樣的場面也不是第一次。畢竟,兩人的各自的音樂體系上就存在差異,誰都說服不了誰的時候,也只能這樣不了了之。
不過,這女團的出道曲,到底是定下來了。
如今,就等女團選拔的最終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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