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虎看著彥俊那雙能殺人的眼神,總算明白了,如果自己今晚再不聽話的話,真的可能被這瘟神給弄死。(首發)
賈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不是給我跪,給秦觀跪!”彥俊厲聲道。
賈虎咬牙切齒地挪動膝蓋,朝著秦觀跪了過去。
秦觀和曹有才怕彥俊大病初愈,萬一被賈虎報復就糟了,都勸彥俊算了。
彥俊盯著賈虎,頭也不抬地朝秦觀和曹有才擺了擺手,說:“賈虎現在只是個小惡棍,但是如果慣壞了,那他媽以後就是大惡霸,就是卓非凡,就是余南山!”
這時,監獄長帶著大隊領導和監區民警都趕了過來。推門一看,心裡就懵了,心想這是什麽個情況啊。
彥俊胸口盡是鮮血,坐在床邊。
賈虎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跪在秦觀的床前。
剛才,被彥俊打的那個值班民警跑到了監獄領導那,說彥俊一回來就毆打賈虎,還對抗民警的教育,襲擊民警。
監獄領導一聽說彥俊鬧事,立馬頭就大了。監獄長和政委心裡均想,上次彥俊被搞成那個樣子,自己原以為烏紗帽肯定要被摘了,沒想到劉愛國這個大領導有大量,並沒有過多的責罰。
但人家領導給你臉,你自己不能不爭氣呀。如果再讓彥俊在省一監被人欺負的話,還有什麽臉面見局長和廳長,更別說見省長了。
監獄長和政委在來的路上就已商量好了,這次不管彥俊犯什麽錯,都得照應彥俊。
監獄長來到彥俊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彥俊,你這身體還沒完全康復,怎麽能動手呀。”
彥俊站了起來,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說:“監獄長,我沒法不動手呀,你看看我的床上,被賈虎澆了冷水,我能怎麽辦?”
監獄長一聽說是賈虎起的頭,立馬底氣就足了,對身邊民警說道:“把賈虎拖到禁閉室,教育不好就別放出來了。”
彥俊做了個阻止的手勢,說:“監獄長,賈虎總是往新犯的床上澆冷水,我一直不理解這件事,為什麽監獄不管這事。哦,當然,你們的管理工作我不好評價,我今晚就想讓賈虎嘗一嘗睡在濕透了的被窩裡的感覺,讓他看看這是什麽滋味。”
監獄長心想,彥俊這是要報復賈虎了。
監獄長立馬聲色俱厲地說道:“賈虎,你今晚就睡彥俊的床,讓你也常常濕被窩的滋味!明天再關你禁閉。”
政委過來說道:“彥俊,明天你就滿兩個月了,我們已經討論決定了,把你分到12大隊,專門負責護理香榧山的山林。”
整個監房裡的犯人均不約而同的看著彥俊,心想十二大隊是所有新犯最想去的大隊,名義上是護理山林,其實就是放在山林裡面天天曬曬太陽聽聽鳥叫,輕松的不得了。
這彥俊好有本事啊!
彥俊說:“要不,把秦觀和曹有才也分到十二大隊吧。”
彥俊心想,秦觀現在身體不好,如果把他留在別的大隊的話,少不了要挨欺負,而曹有才都這麽大歲數了,一直對自己照顧有佳,自己不能不報答。既然有這麽個去十二大隊的機會,那當然要幫朋友們一把了。
監獄長悄聲道:“彥俊,十二大隊可不是誰都想去的,調你一個人過去已經很不容易了。”
彥俊也低聲道:“答應我的要求,我就不再鬧事,否則的話,我天天鬧事,我看你們這頂帽子能戴多久!”
監獄長和政委心裡均想,如果這瘟神再鬧事的話,劉省長肯定饒不了自己啊。
監獄長說:“答應你!”
這時,被彥俊的打的那個民警這才知道,這彥俊果然是不能得罪之人。
賈虎雖然仍然跪在那,但他腦子卻是一直在轉。
賈虎知道,在省一監裡,十二大隊是最舒服的大隊,犯人天天不用乾活,就在山裡曬曬太陽而已,天氣不好的時候就住在山腳下的監房裡打牌下棋,日子過得比神仙還舒服。
賈虎一進監獄服刑的時候也想調到十二大隊,他曾托外面的朋友提著一百萬現金送到監獄領導那,但事情仍然沒辦成。
但今天彥俊隻憑一句話,就能讓秦觀和曹有才同時調到十二大隊,這足見彥俊背後的能量之巨大了。
等所有人走後,賈虎一臉痛苦地躺在了彥俊的床上,賈虎知道,他這夜肯定得睡在這濕被窩裡了,要不非得整死不可。
彥俊假裝很關心賈虎,把結著冰碴子的被子全部蓋在了賈虎的身上。
賈虎凍得鼻涕都下來了,說:“謝謝啊!”
彥俊明知故問地說:“冷不冷?”
賈虎應道:“真他媽冷啊!“
彥俊啪的一掌扇在賈虎的臉上,說:“我給你蓋被子你還嫌冷?不給我面子嘍?”
賈虎被扇的哇哇大哭,只能哆嗦著凍的烏青的嘴唇說道:“熱,太熱了!”
彥俊說:“熱啊?這好辦,我去給你找扇子。”
過了一會,彥俊果然從外面找來了一把扇子。
整個監房裡的犯人一看彥俊拎著把扇子回來了,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彥俊拿個凳子坐在賈虎邊上,拿著扇子扇了起來。
彥俊說:“賈虎啊,實在不好意思,我去跟民警借電風扇,民警說這是冬天,電風扇都已經封存起來了,就給我這麽一把小扇子。”
賈虎心想,大冬天的讓我蓋著結冰的被子睡覺,還他媽給我找電風扇,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呢。
但賈虎嘴上卻不敢逞強,只能說:“有這把小扇子也夠用了。”
“扇的舒服嗎?”
“嗯嗯,舒服,涼……涼快。”
扇了一會之後,彥俊歎了口氣,說:“起來吧,不要睡在這了。”
“啊?”賈虎以為自己聽錯了。
彥俊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賈虎,你將來還要出去混的,記住這句話。”
賈虎這才知道彥俊真的放過他了,千恩萬謝的踉踉蹌蹌離開了彥俊的監房。
曹有才一直靜靜的看著這一切,此時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想,彥俊的性格雖然激烈,但骨子裡確實善良,而且有容人之量。
秦觀也笑著說:“彥俊,你那床是不能睡了,要是不嫌棄,到我床上湊合一夜。”
彥俊也不客氣,脫了衣服就擠到了秦觀的床上。
等所有人都睡著後,彥俊和秦觀小聲聊了起來。
彥俊說:“秦觀,你因為冰兒的事情遷怒於余南山,這我可以理解,但余雅熙很善良,她是無辜的,你放棄她,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秦觀歎了口氣,盯著上鋪的床板,說道:“如果我當了余南山的女婿,冰兒在天之靈會瞑目嗎?”
彥俊知道,秦觀對韓冰的感情太深了,讓他現在就原來余南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彥俊很想把韓冰還活著的消息告訴秦觀,可想來想去,彥俊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畢竟,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對冰兒越好。
彥俊說:“其實冰兒的事,我有責任。”
“我當然知道你有責任。我從一開始就勸你,不要那麽玩,可你不聽。”
“你怪我嗎?”
“不怪!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對冰兒好,只可惜冰兒沒有那個福氣。”
第二天早上,彥俊、秦觀和曹有才被民警帶到了十二大隊。
省一監十二大隊坐落在香榧山下。這座海拔不到一千米,方圓不過十來裡的小山,之所以稱為香榧山,顧名思義,這裡盛產香榧。
香榧樹分布極少,主要生長於我國南方個別地區,樹高20米,
香榧果的生長成熟期為3年,第一年出絮,第二年開花結果,第三年才成熟。
香榧在內地分布很少,加上果實營養豐富,生長周期長,因此市場價非常昂貴。
省一監轄區內的香榧山是國內最好的香榧生產基地,這座蔥鬱的小山每年能為省一監帶來三四億收入。正因為如此,省一監不像其他農場單位一樣把土地承包給當地農民,而是由十二大隊組織犯人、外聘技術人員共同管理、維護香榧山,以確保每年的收益。
彥俊三人被安排在十二大隊監房住下後,就被十二大隊大隊長鄒凱叫到了辦公室。
鄒凱今年四十多歲,身材魁梧,由於常年戶外勞作,面龐黝黑,說起話來氣勢如虹,很多十二大隊的罪犯都在背地稱他為大黑熊。
彥俊第一次看到鄒凱時也樂了,心想,真壯實啊!這個人出沒在山林裡,確實像一隻大黑熊。
鄒凱點了支香煙,說道:“我們十二監區現在關押著四十五名罪犯。這四十五個人裡,廳級以上幹部38名,另外17名罪犯的身家都過億。”
彥俊悄聲說:“以前都是非富即貴的。”
鄒凱說:“對!但是他們每個人都被我打過!”
“啊?”
鄒凱吸了口香煙,說:“他娘的,能來我我十二大隊服刑的,都是他媽有點本事的,他們以為到了我這兒還能當爺,我呸!上面分什麽罪犯給我我管不了,但一旦分到我這兒來了,就得給我老老實實當名普通犯人,別他娘跟我得瑟。”
“嗯,服刑就該低調嘛!”彥俊又接了一句話。
鄒凱看著彥俊說:“彥俊,我看你就不像個好東西。你說你之前在市委辦當處長當的好好的,幹嘛私藏槍支?你看看你自己那熊樣,眼珠子亂轉,都快飛出來了。”
其他兩個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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