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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都龍蛇》【五】硬弓色勒莫
  從這個人的眼睛裡,趙見看出他不想買帳了,他怕的甚至就不是木村,而是木村胸前那個徽章,現在徽章沒了,這小夥子也顯出了陽剛之氣。

  “要不,我把衣服換下來給你?”趙見想,揣著一枚高價硬幣,我會是差你一個饃的人麽?

  但這小夥子顯出點不依不饒的架勢了,他不說什麽,但就是一副不算完的架勢。

  “我把這錢幣就給你了,不用找了,你回頭去兌換出來,這樣總成了吧?”

  小夥子回以很不屑的眼神,直說道:“你偷的吧?”

  趙見有些不高興了,把那硬幣往他小車的案板上一拍,轉身就要走。他已經察覺到,附近走過來好幾個身影,趙見想到,這些人,不是他的鄰裡,便是他的顧客,總之是熟人了。他這個小攤的買賣,八成就是為這一群從哪裡下班的人準備的。

  趙見感覺情況不妙,人多嘴雜,就由不得你辯解了,也隻好對不起這哥們了。“對不住了兄弟,回頭再答謝你呀!”趙見轉身就走,這小夥子叫嚷起來:“抓賊啦!抓賊啦!”轉出身來就去揪趙見的衣服。

  趙見最煩這個,手臂一轉,走了個青蛇繞梁的纏穿,甩開這小夥子的糾纏,還用一蹭之勢把他隔了出去。

  聽著喊“抓賊”,這群人就一哄而來,趙見也不敢戀戰,下走白鶴舒翅魚鱗點步,上走青蛇繞梁纏絲穿梭,繞開著來人的手臂,擦著身兒就穿梭過去,輕易就繞開了三個人的抓拿。

  趙見並不想與這些人動武,莫說不能暴露自己,就是在中土的時候,他也是極有原則的。所以趙見一路躲避,最多取金蟾抱月的衝撞晃打,把迎面實在躲不過的人橫扔出去。但是任何圈子裡都有龍頭人物,這一堆人有個大高個一陣指揮,趙見很快又被包圍在了當中。他且戰且退,又開始了奔逃的處境。

  趙見後悔沒有跟這小子換鞋了,如果不是這雨鞋,他完全有能力翻到牆壁的另一邊。

  這一群人卻緊追不舍,一陣衝突躲閃之後,趙見也起了急,身子斜刺一刹,就地轉身擺腿,這是猛虎推山式練就的的馬步旋套腿法,根基扎實,衝勁強勁,帶著擰轉之勢一腿撞出,衝在最前邊的那位一肚子就撞了上來,接著就是渾身一震,屁股下墜倒退三五步,咕咚一屁股H在了地上。

  緊隨其後的兩個人顯然愣了一下,但是並沒有因此停歇,扶都沒扶這人一下,張著手臂,繼續追趕上來。

  趙見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剛咬了兩口餅補充了一下,這一折騰又消耗了。轉步返身,探手一穿,革開一人手臂,搬著脖子就合勁一摟,這是白鶴舒翅千錘百煉的落式把,按說是朝著太陽穴招呼拳頭的,但這一搬雖沒上拳,但合著周身整勁,又借上了這人的衝勢,一巴掌就把人搬個挖頭撅腚,一嘴搶到路面上去了。

  趙見其實也不是什麽武林高手,也不過是把團隊裡受訓的那套象形功法玩透徹了。這一套功法也不過是九個動作,但是立意卻是改善素質,以應用技術,層層遞進,環環相套,當素質功力養成了,打法穿插推演,變化無窮。有起把必有落把,有落把也必有起把,縱橫往複,回疊無端。就著一把擺下,周身骨節一陣疊勁,就給後來一把蓄上了勢頭,也不管另外一人是怎麽個出拳打開,就著後手一護頭面,先手護著心胸一把揚起,動作就是簡單的白鶴舒翅的起式,一個大反背撇身錘,挑著這人的腋下外肋給打了個騰空跌出。

  趙見還是留情了,他沒用滲透力打法,放緩了節奏,待胳膊碰上這人身軀的時候,走了個渾厚而長久的橫撥。若非如此,腋下弱處通著心髒,這一拳打準了,就有出人命的危險了。

  但就這一反撇,厚實的震撼力也讓這人一陣窒息,歪在地上就再也不想起來了。

  後面的人長了心眼,就路邊摸索著能摸索的一切物件――石頭、磚頭、樹枝、瓦塊……一齊朝趙見打來。這回趙見渾身是手也擋不住了,抱著後腦瓜子一陣金蟾擦步,後背還是被磚棱砸得生疼。

  趙見也顧不得狼狽了,采用綜合跑法,或連環彈踢,或手腳並用,或閃折跳躥,或連續快跑,總算是逃出了這條挺長的巷子,身後那些人才放棄了追趕。

  趙見喘著粗氣,聽著咚咚的心跳,感受到氣血不斷順著動脈往腦袋上頂,兩個耳朵聽聲兒都有點嘈雜混亂了。他努力平複著,采取蟾式呼吸,以胸肋、腰腹的周向開張幫助自己緩和下來。可惜是胃裡缺少營養,肚內咕咕一陣腸鳴,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酸水。

  趙見實在受不了了,硬挺著鑽進人堆裡,然後找了個有招牌遮攔的店鋪門旁蹲坐下去。

  猿都的晝夜溫差確實很大,身上這一件粗布的襯衫,根本抵擋不住夜裡的寒涼。而貼近地面,趙見才發現,即便是繁華之地,也充滿了乾旱的泥土氣息。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鬼地方。要不是得罪了組織內的要員,才不會接這樣一樁可能有來無回的差事。

  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摸著後背的傷口,趙見後悔把那個“衛光幣”拍給那攤主。人到餓急了,不屑偷搶又來不得現掙,趙見就生出了撿點垃圾墊墊肚子的心思,盼著有哪個小孩子能把手裡的零食丟在一邊,可順著人流走出去老遠,眼睛都盯得乾澀昏花了,還是沒有撿到哪怕一小點的麵包片。

  趙見有些失望了,再往前走是一個古怪的橋洞,也不知道這裡過去是不是真有河流經過。橋邊隔著幾米就跪坐著一個乞丐模樣的人,不過他們穿的似乎比自己要好,而且還挺花哨,有著一副藝術家的摸樣。真是一個古怪的地方,乞丐還分藝術乞丐。

  趙見不得不參與其中,因為他發現,這些乞丐中竟有相貌高傲的人,似乎他們真是正在經營一樁事業,而且有人固定給他們開支一般。而且有的人身形壯碩,根本就不是饑困之人。

  趙見也找了個地方坐下去了,他是真累壞了。原本趙見以為這裡會出現丐幫搶地盤的事情,但是小心地坐了一會,卻並沒有人過來找他麻煩。左右一看,竟然有不少身體矯健好似武夫的人。隻是有的面色疲憊,有的好似大病初愈。

  趙見再次詫異起來,這橋邊並不昏暗,附近有幾杆玻璃罩油燈的路燈,好似這兒不是乞食場所,而是什麽買賣市場。

  這時,旁邊一個頭髮髒到擰卷的流浪漢磨蹭過來,伸出一隻粗糙的髒手向趙見示意握手,“新來的?”

  昏暗的光亮中,趙見看到了一圈稀疏的胡子,一雙清澈友好的眼睛,自然就把手遞了過去。不過那流浪漢並未真正握手,很高興的咧開了嘴,快速地以指尖刮蹭了趙見的手掌一下,縮回去抱在了胸前。

  趙見也回以微笑。

  “嗨,我叫色勒莫。”

  趙見點點頭,他不知道色勒莫是哪國的姓名,見這人像是一個有著蒙古血統的混血兒。趙見還沒想好與他攀談些什麽,或者直接求助些吃食,就看到一位衣著樸素而得體的華人老先生,在一位年輕俊秀的陪伴下路過這裡,一路走著,給每一人都丟下了幾個硬幣。趙見的心中也是一陣期待,雖然職業訓練讓他放棄了許多弱點,但他還從來沒想過,更沒有過這樣期待被人救助的心理。

  來不及拒絕,走到趙見面前的時候,不知道因為他是個陌生面孔,還是因為他是華人面孔,老先生還特別從小夥子提著的提包裡拿出來一塊麵包給了趙見,並且仁慈地給了他三個硬幣,趙見接受了。

  老先生並未與人交流,而那些人卻是有待估價一般,半曲著身子站了起來,倚靠著圍欄的也都離開了依靠,都很期待地看著老先生。他們渴望被看中的眼神,比趙見更為強烈。

  老先生挑走了一位精神飽滿的壯漢面前,跟他簡單地談了幾句,那個人就很硬氣地拍起了厚實的胸脯。老先生點點頭,這人就跟在了他的身後。

  又走到一位表情冷漠,好似看都不願意多看老先生一眼的南亞人面前,丟給了他一大包的硬麵包。這人也隻是坐在那裡,但朝老先生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感激動作。

  這位老先生帶走了那位壯漢,待他行走的時候趙見才發現,他的腿腳並不利索,左腿有點一拐一拐的。有認識的人都向他招呼祝福,也有的暗自祈禱,好似他要去做一件極難得又有些危險的事情。

  老先生隨後上了一輛豪華馬車,趙見看著馬車,摸索著手裡的麵包,他記下了那個老人的模樣,他會感謝他的,他不是乞丐,他還得起這恩惠。趙見想問一問色勒莫,這位老先生是什麽人。可還沒等開口,就感覺手上一空,一個黑瘦矯捷的小子已經奪走了他的麵包躥出了四、五米遠了。

  趙見一個滾兒爬起來,沒站穩當就弓著腰身邁步開追,一邊跑著一邊就去拽纏在腰帶上的“石鏢”,可他還沒拽下“石鏢”,又攔過來兩名大漢,一個直接撲過去壓住了趙見的肩膀,一個就推搡著硬去他的兜裡摳那三個硬幣。

  趙見都有些恨自己的小氣,硬是用手捂住口袋,人那白人大漢把自己推撞到了路燈杆上。隨著“咣當當”一陣震顫,趙見滑了兩步,貼上了乾河道邊的石樁子上。

  趙見這回可是火了,他趁這空當把錢幣抓在了手心裡,然後就著拳頭攥住。就示威一般頂著那兩個大漢。

  這倆人看著就是一起來的,一個穿著一件牛仔背心,破爛的迷彩褲子,一個穿著一條牛仔褲子,好幾道劃口子的皮衣夾克,那牛仔顯然原本是一套的。

  在二人之外,還圍著好幾個表情同樣凶惡的漢子,膚色有黑有白,不過那凶惡像是硬裝出來的,不是因為趙見,而就是因為他手心裡的錢。

  趙見並沒有把握把這群人全放趴下,他真的太疲憊了,但是趙見也豁出去了,就是被打死在這裡,也不能任人宰割。沒了這食物,又沒了這錢幣,自己就是沒被打死,也注定要被餓死,或者屈辱而死。

  他的眼裡冒著火。

  為首的兩人有點猶豫了,僅是晃著拳頭,卻並沒有急於上前。但是顯然趙見的挑釁惹怒了他倆,不收拾趙見一番,也是不好下台了。

  “喝!”身後傳來了一聲呵斥,“都停手!”

  巡視望去,是那個皮膚黝黑的南亞人。

  外圈人逐漸散開,這二位微微側了下臉,卻也沒有挪動步子。

  “都老實待著。”南亞人的聲音嘶啞而堅定,後邊還跟了一句,聽著是泰語,但是趙見也沒聽清說的是什麽。

  “少管閑事!”牛仔褲回頭唾了一口。

  看來這人並不是他們的領袖,趙見感覺事情有點棘手了。

  “啪!”

  “哎呦!”

  趙見都沒在意到,這個南亞人是用怎麽一個步法跳過來的,好似腳都沒等沾地,就曲扣一腿掃上了“牛仔褲”的大腿。“牛仔褲”雖未倒地,但是身軀痛苦地扭曲著,兩腿已經站不直立了。怒視著的眼神也逐漸緩和下來。

  “牛仔背心”卻突然下手,一拳朝著南亞人掄過來,黑瘦的南亞人卻並未躲閃,踮腳起膝,衝著“牛仔背心”彈射開來――“噔”一下子,“牛仔背心”倒退出去。

  卻見這黑瘦的小子並不算完,右腳剛一沾地,左腳就已經騰了起來,沒有上步直踹,卻是以迅速到難以察覺的速度騰換了一下步子,還是右腳,再次提起又是一腿。

  “牛仔背心”還未站穩,就又挨上了這緊追的一腿。這一腿比之前一腿的力量要緩和厚實,“牛仔背心”被蹬腿了兩步,但卻似並沒之前痛苦,他的眼中,更多的是未來得及發泄的憤怒。

  隨著他身子穩住,黑瘦小子的膝蓋卻狼狗一樣衝了上來。

  “咕咚”一下,“牛仔背心”順著黑瘦小子壓住肩頸的兩臂跪了下去。

  窒息與疼痛,讓他再也不想多動換一下了。而他那兄弟,卻捂著大腿,好似一步都挪動不了了。

  解決了而人,這黑瘦的南亞人卻並未走向趙見,而是威嚴地巡視了一周,又坐回了他剛才的位置。

  沒人上來安慰這哥倆,卻是那搶了麵包的孩子,乖乖地溜回來,把麵包放到了黑瘦小子的面前。

  這是古泰拳的高手。趙見斷定了這仗義之人的出身。

  黑瘦小子將麵包折斷兩截,丟給趙見半截,又丟給那兄弟半截。

  色勒莫倒是熱情,安撫了泰國人,又跑上去對那哥倆噓寒問暖。然後勸散了眾人,又偎蹭到了趙見身邊。悄悄對趙見道:“你小子還挺有種的,是個爺們。”

  然後又有人圍過來,這些人告訴趙見,有這個犢子,不愁沒吃的。趙見問是什麽意思,他們告訴趙見,這裡打拳賭錢太平常了,是主流產業,看趙見這骨子狠勁,能撐住個三場、五場的,有把握押注的話,說不定三、五場就能翻身。他們指點趙見,可以先到北區的天下衛光客棧,那裡的醫療以及保護比較好,適合新手進入行業。又告訴說,剛才那位老先生,就是華人區的拳壇大亨喬開。華人區就在新人區的西邊不遠,現在走著去,兩個小時也就到了。

  他們又說,以趙見這股子霸氣,完全可以去猿都闖一闖,隻是需要摸爬個一年半載, 熟悉猿都法則,不然很容易被淘汰或者意外身亡。

  流浪漢色勒莫告訴他,就這一堆流浪者中就有不少過去的社團精英。那位沉默而仗義的,是曾經的官方賽冠軍得主泰南虎鱷。現在卻落魄到乞討了。在一段時間裡,泰拳非常威風,以至於許多華人團隊都聯合起來排擠泰拳手。

  說起自己,色勒莫告訴他,自己是北區牧場的業務員,與天下衛光有業務的。但因為犯了錯誤,所以急著搞一筆錢堵漏洞,所以想說動泰南虎鱷幫助自己打比賽掙錢,他將為此幫助泰南虎鱷射殺仇家。

  趙見對“射殺”二字很感興趣,今天他遇著兩個箭手了。

  趙見讓色勒莫引領自己去感謝那個曾經的泰拳冠軍,在東土的時候,他聽過“泰南虎鱷”這個名字,那是與自己的師父同一時代的高手,在世紀初的時候叱吒拳壇,但是這裡這個泰南虎鱷卻要年輕很多,應該隻是重名罷了。

  簡單打聽過之後,趙見這才知道,泰國拳手的處境非常不好,幾乎淪為了娛樂小醜。不過他們心中有一個光輝的精神領袖,已故的領袖,泰拳王金剛蠍子。

  趙見雖然沒有因為打比賽而心動,但他知道,聽起來華人區是個不錯的暫棲之地。但是他要設法去猿都尋找聯絡人郭勇。色勒莫告訴了他猿都的一些地理知識。猿都好似集合了暴力、色情、毒品等等犯罪活動的黑暗糜爛之城。但更多人相信,那是權利與富貴的象征,是冒險家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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