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玄來到父親的書房中,看到柳安國正端著一杯茶久久發呆,他將茶盞打開,卻沒有抿上一口。【首發】【首發】
“孩兒給父親請安!”
柳安國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玄兒,你來了!”
“嗯,不知父親叫孩兒來有何吩咐?”柳逸玄心裡沒底,不知道老爹叫自己來幹什麽,難道是自己羞辱金國使者的事讓老爹知道了,不應該啊,再說,這件事自己也沒什麽錯啊!
他惶恐不安,眼睛直溜溜的盯著柳安國的表情,只要看到老頭兒面『露』凶相,自己就得撒腿往外跑。
柳安國眉頭緊皺,長歎了一口氣。
“玄兒,為父叫你來,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想和你談談。今天聖上接見金國使者,金國打算與我們議和。”
“議和?條件是什麽?”柳逸玄立馬問道,因為他知道,金人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提出議和,因為以前的議和都是大宋先提出來的。
“唉,金人的條件…實在是…欺人太甚!他們幾乎要讓我們割掉黃河以北的所有土地,還要繼續年年進貢!”柳安國一邊說著,一邊心痛無奈,隻得搖頭歎息…
“那…皇上答應金人的條件了?”
“聖上同意和金兵議和,只要他們退出中原,可以和金人商量條件。”
柳逸玄聽了這話,也猜出來欽宗皇帝的意圖,他隻想苟延殘喘幾日,不願意丟了自己的皇位罷了。
柳逸玄無奈的苦笑了一聲,“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大宋朝早已病入膏肓,任何人都無力回天了!”
“金人的條件確實是不能接受,聖上雖然答應議和,但卻沒有完全答應金人的條件,朝中的許多大臣政見不和,爭吵了半日也沒有什麽結果。聖上已經恩準,讓禦史台的秦大人起草國書,三日後到金兵大營談判,或許還能少割讓些土地城池。”
“秦大人?哪個秦大人啊?”柳逸玄對朝中官員不熟,連忙問道。
“就是禦史中丞秦檜大人。”
“誰?秦檜?那完了,這大宋是一點也沒救了!”柳逸玄一聽是秦檜和金人談判,他不把汴梁給割讓了就不錯了。
“哦?玄兒何出此言啊?”柳安國問道。
“秦檜這個人,那可是有名的……咳,算了,我也跟您說不明白,總之這個人,不可信。”柳逸玄只知道這秦檜是遺臭萬年的大『奸』臣,卻不知此時的秦檜只是個四品的禦史中丞,還沒有被金人收買,並不是一心投降貪生怕死。
“這秦大人雖與老夫沒多少交情,但他平日裡少言寡語,並不和朝中的公侯私下結交,倒也是個耿直之人,聖上正是看中他這點,才讓他擔任議和大臣的。”
“這‘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朝廷裡還有幾個忠臣良將!唉!大宋朝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誰都救不了了。”柳逸玄此時明白,北宋王朝已經沒多少日子了,能在這兵荒馬『亂』的日子裡保全小命,保護好自己的親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又覺得自己真是無能,人家穿越回去都能造出機槍大炮,統一世界稱霸全球,怎麽偏偏我穿越過來卻是要啥啥沒有、幹啥啥不行呢?上帝太不公平了,把幻想都給了別人,卻把現實都留給了我。【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父子二人促膝長談,柳安國也沒有再對他發過火,柳逸玄第一次感到眼前這位兩鬢已經發白的老人並不那麽冷酷無情,到底自己是他的獨子,豈能沒有舐犢之情。
柳逸玄一邊跟他談論興亡規律,一邊又安慰他不要太過傷心,柳安國也覺得兒子已不是往日裡的無知少年,開始對他寄予厚望,從此父子二人關系逐漸融洽起來。
數日之後,宋金兩國的談判如期舉行,令柳逸玄感到意外的是,秦檜在談判中據理力爭,將金人要求割讓的五座州郡保住了四座,只在盟約上同意將燕山郡割給金國,其他四郡仍然持有主權。
而事實上,這些地方的許多城池都被金兵佔領了,只是沒有在文件上劃為金國領土罷了,據《宋史》記載,當時宋朝雖然簽下盟書,但也是無奈之舉,之所以沒有割讓其他州郡,是想著日後哪一天能東山再起,收回失地時候也是名正言順,不過遺憾的是,歷史沒有給過這一天。
金國遼王完顏斜的大軍從汴梁城外緩緩的撤退了,此次雖然沒有攻破汴梁,但也算滿載而歸,汴梁百姓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只看見金兵退去,所有人的心中的大石都平穩的放下來,日子還得照樣過,每個人依舊為著一日三餐苦苦勞作。
柳逸玄雖然被授為七品校尉,卻是個武散官,不在軍中掛職,每日也不過是陪著他那公主妹妹玩笑一陣,這古代的生活實在是無聊,既不能上網,又不能看電視,即便是在街上溜達,也看不到漂亮的妹子,真搞不懂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夢想著穿越一回,對於一個習慣了便利生活方式的現代人來講,在古代過不了三天就膩了,當然,除非你穿越成古代的皇帝,也許三天對於你睡完後&宮來講確實是短了點。
汴梁城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各個店鋪重新開張,柳逸玄覺得待在府裡實在無聊,就帶著靈兒偷偷又溜了出去,還讓升官去告知王子純,說要到孫羊店喝酒,好好放松一下這幾日的緊張心情。
靈兒一直想出來玩,卻又怕姨夫姨娘知道,畢竟是個女孩子,不能在大庭廣眾下公開『露』面,柳逸玄隻好故技重施,讓他換上自己的衣服,喬裝出門。
“玄哥哥,你讓我打扮成男子,那別人問我叫什麽,我該怎麽答啊?”靈兒撲閃著眼睛問他。
“這個嘛,讓我想想,你就說你是我的表弟,到京城找我玩的!”
“哦!”靈兒點頭答應,覺得這個說法不錯。
“那我叫什麽啊?我得有個名字吧?”靈兒傻傻的問他。
“嗯,名字你隨便起一個就是!無所謂啦,誰管你叫啥!”
“那我就叫‘趙靈兒’吧,反正‘靈兒’是我的小名兒!”
“別搞笑了!你現在是個男生懂不懂,還‘趙靈兒’,多麽娘氣的名字,哪是個男人的名字?”
“那我叫啥啊?”靈兒一時也想不起來男人應該叫個啥名。
“就叫‘趙二狗’吧,顯得多文雅!”柳逸玄故意取笑道。
“趙二狗?我不叫這個名字,太難聽了!”靈兒直搖頭,不喜歡這個名字。
二人正說笑著,就來到了這孫羊店的門口,柳逸玄已經老長時間沒有光顧孫羊店了,自己那位“紅顏知己”也多日未見,也不知她這幾日過的可好。
吳掌櫃遠遠的就看到了柳逸玄,忙到門口去迎接他。
“哎呀,柳公子,你可好久沒到小店來了,快請快請!”
“吳掌櫃不用這麽客氣,這幾日生意可好?”
“唉,這不讓金人鬧得嗎,我這店半個多月都沒開張,這不,夥計都走了四、五個了!”吳掌櫃邊說邊看看柳逸玄身後的靈兒,覺得這麽個清秀的小生從來沒有見過,忙又問:“這位公子是?”
“哦,這是我的表弟,這幾日剛到京城,我帶他出來逛逛!”
“噢,我說呢,怎麽這麽白淨的公子我都從來沒有見過呢!原來是柳公子的親戚!”說著又往靈兒身上瞧了一番。
靈兒對這個老男人的目光感到很不舒服,遠遠的躲在柳逸玄的後面,不願意讓他看自己。
“這位小兄弟倒還挺害羞,一看就不是個常出門的人!”吳掌櫃說道。
“呃,是的,我這表弟是從江南來的,沒見過什麽世面,見人就害羞!”柳逸玄忙解釋道。
“哦,怪不得呢,那是得出來逛逛,好好看看這京城的景致!”
幾句閑聊之後,柳逸玄便帶著靈兒來到二樓雅間,這吳月娘聽說柳逸玄來了,立馬高興的趕來見他。
“奴家給柳公子請安!”吳月娘細語嬌聲,前來問候。
“姑娘不必多禮,我不是說了嗎,我們都已經是朋友了,不要講這麽多禮數!”柳逸玄笑道。
吳月娘看到柳逸玄今天來帶了一位公子,卻從未見過,便又來問:“這位公子是?”
“哦,這是我的表弟,叫…叫‘趙二狗’,剛來京城,我帶他出來玩玩!”
靈兒聽到他真給自己起了這個難聽的名字,本想跟他算帳,卻又看到有個外人在旁邊,便鼓起小臉,隻好先忍著。
吳月娘看到這麽清秀的小公子竟起了這麽個名字,一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忙又走到靈兒身邊,將她上下打量一番。
“我看這位趙公子眉清目秀,不像個公子哥,倒像是個女兒家似的!”說著就笑了起來。
“其實我就是……”
“對對對…其實他就是這樣,我也覺得他跟個女孩似的,這都是被我舅媽給慣得,整天只知道讀書畫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搞得都沒有老爺們的樣了,呵呵!”柳逸玄連忙堵住靈兒的嘴,怕她說漏了。
“哦,原來這麽回事。哦,對了,前些日子聽說柳公子曾出門迎敵,打退了金兵,不知是怎麽回事,你給奴家講講吧!”
“啊?這事你也聽說了?”
“是啊,這汴梁城裡都傳開了啊,說‘相國公子舌戰金兵,打消了金兵的囂張氣焰’!”
“呵呵,這都是瞎傳的,其實沒我什麽事,都是我的幾位兄弟的功勞!”柳逸玄恬不知恥的笑道。
柳逸玄和吳月娘聊得火熱,倒讓旁邊的靈兒丫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她不知道眼前這位飄亮姐姐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玄哥哥什麽時候跟她認識的,總之一股酸溜溜的感覺流淌在她的全身,自己的玄哥哥光顧著跟這位女孩說話,絲毫不關心自己,她骨子裡帶來的大小姐脾氣怎能忍受,於是忽然站了起來,對著柳逸玄“哼”了一聲,“你們聊吧,我走了!”轉身就要出去。
柳逸玄見她莫名其妙的起身要走,連忙攔著她。
“哎,你幹嘛去,回來!”柳逸玄起來要拉她。
“我去哪兒關你什麽事!你就陪著這位姐姐好好聊吧!”說著就走出雅間。
柳逸玄連忙出去追她,生怕她跑了出去,一時再走丟了。
靈兒出了雅間,眼淚就開始不聽使喚,順著白淨的面頰流了下來。她抹了抹眼淚,向樓梯口走去。
柳逸玄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將她拉住。
“怎麽了你,這是要幹什麽去啊?”
靈兒一臉委屈,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她還努力用袖子擦拭著,不願意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傷心。
“怎麽了啊,還沒吃東西呢?這裡的燒雞可是京城裡最有名的,你還沒嘗嘗呢!”
“我不嘗了,你自己跟那姐姐吃吧!”靈兒哭著說道。
“不是,這怎麽了啊,剛才還好好的呢?這會子怎麽又哭了?”柳逸玄問道。
“好什麽好,這個地方一點也不好,剛才那個臭男人瞅得我很不舒服,這會子又不知從哪裡來了個漂亮姐姐,你只知道跟她聊天,根本就不理我!”靈兒努著小嘴, 一臉委屈。
柳逸玄這才明白,原來她是吃醋了。
“呵呵,我知道了,你這是吃醋了吧?”柳逸玄笑道。
“吃什麽醋,我什麽都不吃,你跟她去吃吧!”靈兒大聲嚷著。
柳逸玄一開始沒明白她的話,轉而一想才明白,她還不知道‘吃醋’是什麽意思。
“哎,大小姐,別鬧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剛認識沒幾天,人家是這店裡的頭牌歌女,跑過來陪咱們,怎麽也得給個面子吧,你別生氣了好不好,走走走,咱回去,我還約了王子純呢,他一會兒就到了!”忙拉著她要回來。
靈兒連忙掰開他的手,說道:“你放開我,我不去了,我不跟你一塊玩了,我要回宮,再也不跟你玩了!”說著就撇開柳逸玄,向樓下走去。
柳逸玄看她要往店外跑去,立馬慌了神,連忙跑去追她。真是:聚散離合皆是緣,嬉笑怒罵總關情!更多精彩,期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