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晨曦的微光透進大紅紗帳,如花瓣般的少女清香縈繞四周,他微微蹙起眉頭,稍稍挪動了身體便發現懷裡的軟/香溫玉。悠悠早就醒來,只是被趙士程緊緊箍住便一動也不敢動,甚至大氣都不敢出。
“醒著,還是睡的啊?”趙士程的聲音溫柔地在耳邊響起,悠悠趕緊背過身去,發絲凌亂地散在脖頸,白藕一樣的一段若隱若現,上面淤紫幾處吻痕。趙士程伸手將悠悠的發絲捋到一邊,輕觸那些吻痕,悠悠的身子立即瑟縮了一下,趙士程蹙起了眉頭,問道:“疼嗎?”
悠悠一凜,沉吟片刻道:“大哥哥知道我是誰?”
“悠悠啊!”
“昨夜就知道我是悠悠嗎?”
“知道啊!”趙士程扳過悠悠的身子,見她面上還存留昨夜雲/雨後的潮紅,一絲笑意浮上唇邊,“幹嘛?我不知道你是誰,我還和你那樣那樣,豈不是太隨便的人?”
悠悠在趙士程柔情似水的目光中羞得面紅耳赤,她使勁垂了眼簾,低聲而矯情問道:“可是,為什麽?”
“我也不知為什麽,昨夜和圓儀在湖邊水榭飲了幾杯酒,就醉得厲害,不由自主走到你這裡來了……”趙士程說得委屈,悠悠心裡道:哪裡是酒醉,你是被我們下了藥,只是你沒有去圓儀房裡,反倒來我房裡,我都不知還有什麽臉面去見圓儀。正在心裡懺悔著,趙士程已抬起她的下巴,目光裡盈滿憐惜,柔聲道:“你心裡可是為昨夜的事惱我?”
悠悠伸手掩了他的嘴,柔腸百結,“不!不會惱!昨夜是悠悠最幸福的時光。”
趙士程的目光一下就亮了,或許是天意吧!她注定和他有緣,十年前的邂逅,十年後的重逢充滿了戲劇性,此刻她與他近在咫尺同床共枕,他怎忍還去辜負這上天的美意?
於是他壞壞地笑道:“今早,我會讓你更幸福。”說著就低頭攫住了悠悠的唇,這花瓣一樣的紅唇昨夜已被他吸吮得發腫,此刻含在嘴裡猶如柔嫩豐滿的牡丹花瓣,甜津津,撓人的心窩子,將他身為男人的佔有欲全都出來,雙手不自覺就握住了她胸前的蓓蕾,一聲迷亂的低吟聲從她唇齒間發出來,趙士程抬起頭,見悠悠初諳人事,桃腮粉染,眼睛裡羞澀糅合著情/欲,別有一番迷人韻致,昨夜剛滅去的欲/火竟又死灰複燃,並燃燒得更加旺了。一骨碌翻身將悠悠鉗箍在自己身下,重新攫住她的香唇,一番黑天昏地地激/吻,直吻得悠悠暈乎乎不停討饒,趙士程哪裡肯饒過她,見她的唇紅腫得仿佛血要滴出來一般,隻好不情願地放開,又尋她的頸項吸吮,沿著香肩、胸前一路往下,最後停在那柔軟的蓓蕾上,輾轉輕齧……悠悠的呻/吟聲像擂起的戰鼓刺激得趙士程英姿勃/發,他抓住悠悠攀在他肩上的玉手,重重一握,下面就堅決挺/進了悠悠的身子,感受到悠悠微微的顫栗,趙士程停了動作,附在她耳邊,啞著聲道:“還疼嗎?”
悠悠咬著唇搖頭,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昨夜的疼撕心裂肺令人後怕,此刻這微微的疼意不足以道,伴之的是無窮盡的甜蜜與快樂。趙士程伸手將她整個兒攬在懷裡,身體開始由慢及快地運動,二人像最默契的搭檔,共沉共浮,同起同落,喘/息聲也由輕細變得粗重,縈繞得整個芙蓉紗帳香/豔綺亂……
宛若鷹擊長空一聲清唳,宛若船搏海礁盛大一場乾坤挪移,趙士程與悠悠終於香汗淋漓,相擁著沉沉睡去。直睡到日上三竿,吱吱來敲門,二人才起身。互相伺候著穿好衣裳,趙士程撇見了床單上那抹落/紅,就像雨後海棠分外嬌豔,他將立於床前的悠悠一摟,心裡便窩滿心疼。悠悠靜靜伏在趙士程懷裡,喃喃道:“大哥哥,我這樣是不是對不起圓儀?是不是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東西?”
趙士程抬起悠悠的臉,道:“傻瓜,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圓儀回來了,我本應離開趙府,本應將屬於她的一切都還給她,可是我不但沒有歸還,甚至還掠奪了,要知道小夫人的名分、大哥哥的寵愛原本都是圓儀的。”
“可是你是屬於我的,十年之前的相遇就注定今生你是我的,之前我還想過成全你和一飛,昨夜之後不可能了,今天起,你就是我的。”
望著趙士程篤定的微笑的面容,悠悠不解,“你曾經要成全我和林諸衛?”
“對,因為一飛喜歡你,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喜歡你,而我竟然可笑地要去成全他,和一飛相比,我實在是個糊塗的人,我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情感,現在終於明白,這十年執拗的尋覓和掛心是為了等待,等待今日的緣份……”趙士程大段的告白讓悠悠的淚瞬間就升上了眼眶,她不可置信地盯著趙士程,這目光這笑容這言語全全都是真的吧?
“傻瓜,你不高興嗎?為什麽要哭?”
悠悠一下就投入趙士程的懷抱,顫聲道:“我高興極了,高興得簡直要暈倒,我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深深愛著的大哥哥心裡也能存著對我的情意,我以為你滿心滿眼都只有婉姐姐。”
提到唐婉,趙士程的笑容就隱去了,他喃喃道:“婉妹是我的夢,我卻永遠走不進她的夢裡……”
悠悠一顫,還想說點什麽,吱吱又在門外敲門:“公子,小夫人,太陽曬屁股了,老夫人喊你們去花廳用膳。”趙士程和悠悠這才放開對方,趙士程去給吱吱開門,吱吱端了洗漱的水進房放到洗臉架上,擰了毛巾要伺候趙士程洗臉,趙士程道:“我自己來吧!”吱吱遂將毛巾遞給趙士程,自己走到床邊去整理被褥,剛抖開被子,便見到床單上一朵鮮豔的落紅,吱吱立即張大口,把臉扭向悠悠。悠悠一臉尷尬,趙士程恰巧擰了毛巾過來替悠悠擦臉,見吱吱指著床上的落紅目瞪口呆,便笑道:“吱吱,從今天起,悠悠就是你真正的小夫人了。”
吱吱不可思議地搖著頭,“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趙士程問。
吱吱道:“怪不得你們洞房第二天,床單上乾乾淨淨的,我怕老夫人責怪小夫人,還犧牲了我的手指頭呢!”
趙士程哈哈大笑,攬了悠悠的肩,將毛巾扔給吱吱,道:“你對小夫人倒是有心!”
悠悠身子一轉就溜出了趙士程的臂彎,含義深刻笑道:“她對公子更有心!”說著,莞爾一笑就出了臥房。
趙士程沒有細究她的話,只是問:“你去哪兒?”
“公子,這還要問嗎?去花廳用膳哪!”經吱吱提醒,趙士程連忙快步追悠悠去。悠悠原就走得不遠,不過走到回廊拐角就被趙士程追上了。二人一邊打趣,一邊眉目情愫暗傳著一路走到花廳去。
一到花廳,趙老夫人已擺下午膳,唐婉、圓儀已在趙老夫人右手邊位置依次坐定,趙士程和悠悠雙雙出現在花廳,趙士程的手緊握著悠悠的手,徑直走到趙母左手邊位置坐了。悠悠剛一坐定,就見唐婉臉色一暗,而圓儀兀自垂著頭面無表情。見圓儀不願意抬頭看自己,悠悠說不出的難受和憋悶,趙士程的手從桌下伸過來,輕輕握了握悠悠的手,悠悠回給他一個振奮的笑容。這時,趙母樂呵呵道:“聽說士程昨夜是在悠悠房裡過的?”
趙士程道:“是,母親!”
“這就對了,要想趙家早日添丁,你要雨露均沾,切不可為無用的人和事浪費心力。”趙士程知道趙母含沙射影說的是這半月來自己都在唐婉房裡的事,便責怪趙母道:“母親……”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悠悠啊,你嫁進趙家也有些日子了,怎麽一直都未傳出喜訊?是不是你這個糊塗孩子,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啊?”
悠悠一時尷尬,不知何言以對,趙士程解圍道:“母親,你不要心急,有了好消息,一定會讓母親知道的。”
“我是怕她自己不上心。”趙母嘟噥。悠悠道:“婆婆,媳婦會努力加油的。”於是開始午膳。午膳後,圓儀先行告退。 趙母看著她的背影對趙士程道:“這孩子當初進趙府時多麽冰雪聰明,溫婉端莊,現如今怎麽這副模樣?死氣沉沉,苦大仇深的樣子,敢情,在唐家這七年呆傻了?可是你老丈人待虧她?”
唐婉原也要告辭,聽趙母如此說,慌忙欠了欠身子,解釋道:“媳婦想圓儀妹妹一定是前陣子病得重了,還沒有恢復好。”
“婉妹說得是。”趙士程道。
趙母便說:“既是身體不好,就給她請個郎中好好再瞧瞧,開幾副方子調理調理,不然這樣嬌弱的身子骨如何熬到冬天,即便熬到冬天,也無法和士程圓房啊!”
“媳婦呆會兒就讓青碧去請郎中。”唐婉說完,悠悠就嚷了起來:“不行!不能請郎中!”眾人都把奇怪的目光看向她,他們哪裡懂悠悠的心事:一旦請了郎中喜脈一把,不就發現圓儀懷孕的事了嗎?可是悠悠公然反對,只會落人猜忌,以為她是小家子心性,爭風吃醋的緣故。悠悠沒法,面對眾人不解的目光,她硬著頭皮解釋道:“圓儀身體無礙,她只是需要出去散散心。”
“母親,悠悠最了解圓儀了,她這樣說肯定有她的道理。”趙士程幫悠悠解圍。
趙母重新露了歡顏:“那悠悠你平日多和圓儀走動,日後都是趙家的媳婦,多走動,互相說些梯己話,和睦相處,好好服侍士程。唐婉是正室,更應以身作則。”
“是,婆婆。”唐婉和悠悠一齊欠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