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年代,也是愚蠢的年代;這是信仰的時期,也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也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的春天,也是失望的冬天;大夥兒面前應有盡有,大夥兒面前一無所有;大夥兒正在直登天堂;大夥兒正在直落地獄。”
四平開了一瓶紅酒倒在杯子裡同時說道。
一旁坐在沙發上的萬范凱翹著二郎腿說道,
“查爾斯·狄更斯《雙城記》中的名言啊,我說你小子怎麽現在開始看書了?”
四平端來了兩杯盛到三分之一的高腳杯來到萬范凱面前說道,
“凱哥,來嘗嘗看,怎麽樣?”
萬范凱並沒有輕搖慢晃的搖動酒杯,也沒有在杯口上方扇動去嗅那很難分辨的氣味,仰頭一口見底就是萬范凱選擇品嘗美酒的方式。
假若換成是別人這麽喝紅酒,四平一定毫不吝嗇的給出鄙視的眼神,可是放在萬范凱身上四平只是笑了笑然後說道,
“喂,好歹裝模作樣一下好吧,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失敗啊,再說了這瓶九一年的紅鷹好歹我藏了好久,不是今天高興,你估計在我今年生日party上才能喝到好吧。”
萬范凱放下酒杯說道,
“不就是酒麽,它造出來的目的不就是給人來喝的麽,無論它再貴再精致,不終究得被你咽到肚子裡了麽。”
聽了萬范凱的話,四平搖搖頭不再做作一口悶掉了杯中的紅酒,然後說道,
“爽,這樣喝才狗勁麽,說實話還是跟你一起讓人舒坦,跟那幫人在一起搞得我也矯情起來了許多。”
四平喝完之後又給自己和萬范凱倒滿然後說道,
“真沒想到啊,姓林的小子竟然有這麽逆天的運氣,中了彩票不說,一中還就是幾個億。”
萬范凱在林白正式提交文件的不久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所謂的秘密其實永遠不可能是秘密,總有與之對應的一個圈子裡面在不斷的交換著這些秘密,這就是所說的信息不對稱。
而萬范凱恰好就是這個圈子裡的人。
“是啊,這倒是我真的沒想到的。”聽了四平的話,萬范凱放下酒杯點了點頭說道。
四平挑著眉毛說道,“沒想到他爹還真的是乾乾淨淨的一點問題都沒有,本來想拔出蘿卜至少也帶點泥吧,誰想得到這小子踩了狗屎運,好了,這下白折騰了,那現在怎麽辦?找人查了他的那家店?還是走別的路子?”
萬范凱站了起來說道,“不需要了,這件事還沒完,所以他還要頭疼一陣子,再說了現在沒必要和他計較了,有更重要的事情。”
四平很敏銳的揣測到了萬范凱言語之中所要表達的意思,然後開口說道,
“凱哥,你要走了?這麽快?”
萬范凱說道,“是的,快了,就在最近吧。”
四平說道,“走哪去?”
萬范凱整了整衣領然後說道,“恩,先去南邊呆個幾年,之後還不一定,這裡現在是個是非之地,所以早走點好。”
四平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不會是徐···?”
萬范凱點了點都說道,“先到這,我去上班了,回見”
四平端起酒杯平舉說道,“您走好了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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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萬范凱和四平,現在的林白是真不知道說什麽了。
大半夜的趕了過去,然後又是充當了司機的角色,林白把摩托車扔給了代駕,然後載著柴爺和柳橙返回長安。
而使出大召喚術把林白召喚過來的柳橙早已經躺在後座上呼呼的大睡起來。
林白說道,“鴿子還好吧。”
柴爺說道,“新婚之夜麽,沒準小兩口現在還沒休息呢。你送的東西,新娘很喜歡,本來鴿子要把卡退給你,我給勸住了。”
林白點了點頭說道,“好就好,沒去得了,心裡其實挺對不住的,現在過去打擾又不太合適。”
柴爺笑著說道,“人家鬧洞房,你去幹嗎。不過鴿子算是完滿了,我估計咱哥幾個下一個就是你了吧。”
林白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這是把趙初雪一個人扔家裡,跑出來的,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收場呢,不提這個,不提這個。”
林白說完撇了眼正在打著鼾的柳橙對柴爺說道,“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
車速不慢,耳邊竟是高速行駛造成的風聲,柴爺拿出一根煙準備點上,聽了林白的話又看了看柳橙,再次把煙放下說道,
“真不懂是怎麽了,你說都過了大半輩子了,怎麽過得好好的說分就分啊。
林子你還記得以前柳橙她媽一邊翻著老照片一邊給咱們幾個講她和柳橙她爸的故事麽?”
林白點了點頭說道,“記得啊,柳橙她媽剛生完柳橙不久得了神經衰弱,整宿整宿的失眠,後面好些了,可是睡眠質量卻不怎麽好,所以他爸如果回來的晚了,就自個在家中的凳子上坐著睡,一睡就是一晚上。”
柴爺又歎了口氣說道,“是啊,你說為什麽當初那麽好,現在弄成這樣了。”
林白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啊,不至於吧,說不定是誤會什麽的,柳伯伯現在的地位也少不了逢場作戲什麽的,會不會弄錯了。”
柴爺搖搖頭拿出打火機點燃了手上一直玩弄著的香煙吐出一口煙然後緩緩複述柳橙所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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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從林白和來學校鬧事的小姑娘那裡知道了那件事情的柳橙,還在糾結怎麽去用合適的方式來說明的時候。
柳父卻用無比殘忍的現實給柳橙上了一課。
柳橙剛回到家,就感覺到了家中那濃稠壓抑的氣氛。
沙發上坐著柳父,柳母,還有那個女人。
柳橙看到這一幕簡直沒有辦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柳父看到柳橙回來後,臉上甚至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柳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盡量用平穩的聲音和柳橙說道,“橙子,你先回房間,我和你爸有些事情要談。”
柳橙看著母親哭紅的眼睛,一股酥麻的感覺從腦後升起,然後順著脊椎開始蔓延。
一時間柳橙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憤怒而絕望的奔騰著,於是柳橙抬起手指著柳父旁邊坐著的女人說道,
“滾,你給我滾出去,滾出我家!”
柳父聽了柳橙的話,看著柳橙說道,“回你房間去。”
柳父並沒有說話聲音很大,也沒有說髒話來表達自己的情緒,久居高位而積累的威嚴讓柳父極為簡單的話就給柳橙帶來了壓力。
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嚴肅而冷漠的表情,柳橙眼淚頓時就砸在了地上。
“爸,你到底要幹嘛啊,你要幹什麽啊,是因為這個賤人麽?”柳橙哭喊著說道。
柳元嚴肅的表情上露出了一絲疲憊,隨之又消散而去,變回冷漠。
被柳橙指的女人一時間有些尷尬,但還是堅持坐在柳父身旁緊緊摟住了柳父的胳膊。
柳橙看到父親的沉默和女人的動作,聲音有些哀求地說道,
“爸,你不是要拆了這個家吧,我求你,我求求你好麽,能不能好好的。”
柳父聲音平穩地說道,“你不懂的,我愛上別人了。”
柳母抹了抹眼淚起身拉住了柳橙,被柳母拉住的柳橙似乎有了依靠,一下子鑽到了柳母的懷中。
柳母摸著柳橙的短發,看著柳父身旁坐著的女人緩緩地說道,“其實我一直知道你的。”
被柳母點了名,那女人坐了起來,挺直了身軀。
不得不說這女人確確實實有幾分姿色,在挺直了身體之後,越發的像一朵插在花瓶裡的花朵。
柳母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知道你也累,你也辛苦,所以我不說不問盡量讓自己不在乎,我不能時時刻刻的陪在你身邊,也不懂你在做什麽,壓力大不大,所以我想有這麽一個人如果能讓你輕松點,那我就由你吧。
我還是會做好飯菜等你回來吃,我還是會幫你洗衣服,我還是堅信你是愛我的。
我們在一起有二十來年了,經歷過多少我也不想再翻了,因為翻一頁我心就痛一下。
我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你真的這麽做了,而且還是帶著這個女人,當著我的面。
我告訴你柳元, 我認了。”
女人哭是心疼,女人不哭那就是心死了。
柳母從剛才抹掉眼淚後,再也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柳父看著柳母和柳橙,然後拿出一張紙一支筆放在桌子上說道,
“那就簽了吧。”
柳橙聞聲轉過頭看到紙上寫著“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一時間有些驚慌從母親的懷中掙脫出來說道,
“爸,別這樣好麽,別這樣,我求求你了,你到底要做什麽啊。”
柳父沒有理會柳橙的話,繼續說道,
“孩子也大了,跟你吧,關於財產分割什麽的這裡都寫得很清楚了,這套房子歸你,看完了就簽字吧。”
柳母看也不看,拿過筆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看著柳父說道,“柳元,·,我們母女累了,經不起你再折騰了,鑰匙你留不留都無所謂了,明天我就會換鎖,現在······你們·····都出去吧。”
柳父帶著女人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這個原本被自己叫做家的地方。
柳橙看著離去的父親和在父親離去後癱坐在地上的母親。
突然想到以前自己經常把《中國合夥人》裡面那句too`young`too`na?ve掛在嘴上,
可是此時此刻此地的柳橙隻覺得too`old`too`despa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