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伯啊,這次來就是想了解點事情。”一個高個警察端過裝著熱茶的一次性杯子給林父然後說道。
林父和高個警察的父親認識,關系還算是不錯,所以高個警察也很客氣。
林父喝了口熱茶然後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想了解什麽?”
高個警察遞給林父一個打印的文件然後說道,
“這個你看看,其實我也知道林伯伯你是老黨員了,不可能做那些違反組織紀律的事情的,所以這不是來和你溝通溝通麽。
今天網上出現了關於你的一個貼子,現在鬧得比較厲害,不太好壓下去,所以想請你給個較為合理的解釋。”
林父翻了翻高個警察遞過來的文件,文件上寫的是自己帳戶裡面有超過五百萬的存款,林白囂張跋扈用錢砸人,開著一輛六十萬的車子有一套房子以及價值三五百萬的店面。
看罷,林父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關於存款五百萬這個事情我可以解釋,這個是我兒子買彩票中的,至於其他的我看是假的吧。”
高個男人從桌子下面又抽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林父然後說道,
“第一,你兒子帶二十萬去醫院最後一分錢都沒賠這是真的。這是我們找到當事人錄下的證詞。
第二,你兒子確實開了一家按照市面價換算差不多有五百萬的店面,而且他還買了一輛車,這是照片你看下。
最後,你說的那一期的彩票,只有中了五個億的,沒有中了五百萬的,所以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你兒子中了五百萬很可能是假的。”
端著一次性杯子的林父手抖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
高個警察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林父低下頭喝了口茶然後抬起頭表情平淡地說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是我兒子的原因,能不能把要承擔的責任給我這邊多些?”
高個警察歎了口氣剛想開口就被跑來的另一個小警員打斷。
高個警察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怎麽了?”
小警員看了林父一眼表情有些怪異。
高個警察厲聲說道,“有什麽就直接說,少在那裡擠眉弄眼的。”
小警察立馬說道,“我們派去找林白人回來了。”
高個警察說道,“人呢?”
小警察憋紅臉開口說道,“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問店員說是開車出去了。”
小警員說完,整個房間都安靜了。
高個警察有些不忍,不過還是朝著小警員說道,“通知下兄弟部門,把林白找回來。”
林父清楚而明白高個警察所要表達的意思,把林白抓回來。
小警員收到指示後,轉身就跑了出去。
沉默了一陣,高個警察開口說道,“林伯伯,不要想太多,畢竟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麽。”
林父搖了搖頭沒有開口,顯得心情有些沉重。
此時剛剛關上的門又被推開,高個警察一看又是小警員,於是陰沉著聲音說道,
“你還站著幹嘛?不是讓你去找林白了麽?”
小警員身後錯過半個身子,林白從門口擠了進來然後說道,
“找什麽找啊,我不是在這麽?”
這時候小警員才有空隙去回應高個警察剛才的質問,
“我找到了,,,就在門口,,,,”
林父和高個警察看到林白都是一愣,
帶小警員出去後,高個警察讓林白坐下,並給林白也倒了杯裝在一次性杯子裡面的熱茶然後說道,“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吧。”
林白喝了口茶發出一聲感歎,
“哎,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能有什麽事?不就是被人整了唄。
這麽用心的收集材料,然後來惡心我,真別讓我知道是誰乾的。”
林父眉間擠出一個“幾”字厲聲說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白放下茶杯,從懷中拿出一份文件然後展示給父親和高個警察看同時說道,
“這是我中彩票完整的手續,你可以去查。”
林父反著看沒看懂上面寫的什麽,於是直接開口問道,
“不是說,那一期沒有單中五百萬的嗎。”
聽到父親這麽說,林白撓了撓頭髮有些尷尬地說道,
“好吧,,我中的是,,,五個億。”
高個警察和林父都有點不敢相信,林父從自己看著林白遞來文件的高個警察手中搶過了文件自己看了起來。
看完文件的高個警察看向林白的眼神都變了。
林父看完文件之後拿起桌上的文件夾,就朝著林白打去,
“你個兔崽子,這麽說,網上說的都是真的?我和你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和我們連實話都不說?我今天非得揍死你個兔崽子,你別跑,你給我站住!”
林白見林父抄家夥打來,然後就把高個警察擋在自己前面然後轉著圈子躲著林父的攻擊。
“啪”高個警察扶了扶帽子然後說道,
“我求你們兩個了,安靜點好嗎!還有我想說,林伯伯你打的一直都是我啊。”
氣喘籲籲的林家父子終於停了下來,林父扶著桌子喘著氣說道,
“有兩個錢,你就上天了?還囂張跋扈?造反了你?”
林白聽到父親這麽說,也有些火氣的說道,
“你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事麽?我帶錢過去本來就是打算賠償的,可為什麽最後我沒有陪你知道原因麽?
我根本沒有買房子,那房子是租的。
我現在帳戶裡面有四個億,我開一輛六十萬的車過分了?”
林父也是強脾氣,指著林白的鼻子罵道,
“你還有理了啊,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和家裡說實話,反了天了你啊,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
林白一股火氣衝上了腦袋,然後道,
“我買的彩票,我中的錢,我放我這怎麽了?給你說,你怎麽應付一堆那一群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只要是犯了錯,出了事,你就知道一味的責罵我,別人動手打我我還手你揍我,老師在學校罵我侮辱我,你逼我去給老師道歉,從小到大你什麽時候站在我身邊過?
怕你生氣,怕讓你失望,我一直憋屈的過了這麽多年,學你讓我學的興趣,報你讓我報的專業,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從學校被開除,你問過我一句到底是為什麽麽?
我真的是受夠了,我現在有我的生活,我有錢,我可以過任何我想要的生活,不用你再管我了。”
林父看著林白氣得直哆嗦,“你,,你,,你,,”
林白轉過身看向高個警察說道,“事情你也弄清楚了,沒我什麽事我先走了。”
林白說完推門離去,留下一肚子氣的林父和不知道說什麽好的高個警察在原地。
高個的警察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先委屈您在這待下,我核實完這些文件,然後把該辦的手續辦下,不要了多久林伯伯你就可以走了。”
從林父那裡出來後,林白有種很想哭的感覺。
這種感覺可以換個詞來形容,就是委屈。
林白連抽了三根煙,然後打車到了等一個人。
男人永遠也長不大,它們只是看起來比以前大了一些。
喝下第二杯帝王獅子座的時候,林白就想給趙初雪打電話。
幾聲忙音後趙初雪接了電話然後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小白,因為咱倆的關系我現在不能跟你通話,你就告訴個實話有事麽?”
林白說道,“沒事,這個事現在·······”
趙初雪打斷林白的話說道,“沒事,就好,那我先不和你說了啊。”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通話已結束”字樣,神情有些漠然。
搖搖頭林白歎了口氣,準備把桌子上剩下的半杯酒清掉。
一隻纖細嫩白的手突然伸了過來,搶在林白前面奪過了剩下的半杯酒。
林白回頭看去陳玉潔正仰起頭將杯中酒一口喝掉。
重新放在桌子上的透明杯子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唇印。
林白拿過被子再倒上酒,說道,“你怎麽來了?”
陳玉潔坐在林白旁邊,拖著下巴說道,“我猜你在這,所以過來看看你。”
林白不會問陳玉潔怎麽知道之類的蠢話,準備再拿一個杯子給陳玉潔。
陳玉潔笑到,“怎麽還不願意跟我用一個杯子啊。”
林白笑了笑說道。“我怕你不願意啊。”
陳玉潔端起酒杯再喝了一口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兩人就這麽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喝掉了半瓶酒。
陳玉潔看著林白說道,“怎麽樣,好些麽?”
林白看著陳玉潔說道,“不管怎麽樣,謝了啊。”
陳玉潔微微笑了笑,等著林白的下文,可她不知道這一笑,笑得有多嫵媚。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林白看得有些呆。
陳玉潔問道,“怎麽了?”
林白搖搖頭繼續說道,“沒什麽,只是覺得有些孤獨。”
陳玉潔接到,“孤獨本來就是人生的常態,所以我們才需要擠在一起去遠離孤獨。”
林白再倒滿酒說道,
“我沒有那麽矯情,沒有覺得時時刻刻都要別人說愛你愛得要死,
也沒有覺得你一個電話就要所有人都放下所有事情來陪你。”
林白喝了口繼續說道,
“該怎麽表述呢,就像是一個人的靈魂就這麽鑽在身軀裡面縮成一個角落,然後搖搖晃晃孤孤單單的走一輩子,感覺著實有點可悲。
總是希望它能翻出自己的身軀,能有另一個可以共鳴的靈魂,讓我不再負隅抵抗,不再冷靜旁觀,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了,喝酒喝酒。”
林白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透明的橙黃色液體從嘴角滑落然後流入頸間。陳玉潔突然覺得林白看起來有些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