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有些問題真的很難回答,搖擺不定,
因為你做也是錯,不做也是錯。
一種異樣的情緒在林白心中蔓延,這件事情放在林白心中很久了,卻始終沒辦法張口。
柳橙看到林白似乎沒有聽見的樣子,打了聲響指說道,
“發什麽愣啊?喝多了?”
一聲響指的時間很長,林白似乎聽見了響指發出回音的響聲。
回過神來的林白說道,
“有點暈,不過還好了,你剛剛說什麽?”
柳橙重複了一遍說道,
“我問你我爸什麽時候請你們吃飯,怎麽沒聽你說過。”
林白笑了笑,然後說道,
“恰好遇見了柳伯伯,然後順便吃了個軟飯。而且最近不是比較忙麽,打了個岔就給忘掉了。”
模糊不清的言語,算是回答了柳橙的問題,
柳橙也沒有在意,在趙初雪說完之後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和嚴素徐樺他們喝酒劃拳,玩了起來。
林白看著柳橙玩得不亦樂乎,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酒足飯飽,宴席將散。互相道了再見,又是一番寒暄客套之後,
喬花看著柴爺說道,
“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服,要不我洗乾淨了還給你吧。”
柴爺本來就不是斤斤計較的人,笑著說道,
“你別說,我感覺你噴在衣服上的茶漬更配我。”
喬花用手擋住嘴巴笑了下說道,
“沒想到你說話這麽有意思。那我欠你一頓飯,到時候請你,你可別推脫啊。”
柴爺客氣地說道,“一定,一定。”
兩個人都十分默契的同意,卻又十分默契的並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柳橙硬是要自己騎摩托車回去,被林白攔了下來,最後留下了地址拜托陳玉潔把柳橙送到家。
沒喝酒的帶著喝酒的,喝酒的招來的代駕都把車開了回去。
道別之後,留下的就只剩下,林白,趙初雪,柴爺和楊紫四人。
柴爺看著林白說道,“你這樣子可是騎不了車的。”
趙初雪攙扶著林白開口說道,“我也不會讓他騎車的,,”
喝了不少酒的林白,醉意已有六分,雙眼有些朦朧地看著柴爺說道,
“有她在我哪裡敢騎車啊,,,放心吧,我推著回去,順便醒醒酒。
我走這邊。”
柴爺說道,“我走那邊。”
柴爺看著林白推著車和趙初雪逐漸遠去,轉頭頭來問身邊站著的楊紫說道,
“你呢?”
楊紫下意識的回答到,“我也走那邊。”
柴爺聽了楊紫的話後,轉身朝著他們共同的方向走去同時說道,
“那麽我送你吧。”
柴爺用行動表現了他所說的並不是疑問句,而且並沒有征求楊紫同意的意思。
楊紫看到柴爺已經走了,連忙追過去,同時喊到“等等我啊。”
兩個方向,發生著兩個不同的故事。
林白推著摩托車和趙初雪聊著天,無論是林白還是趙初雪都感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想告訴對方,同樣也想知道對方生活中發生的一切,哪怕細微繁瑣之事。
彼此喜歡什麽顏色,彼此有什麽愛好,彼此有什麽苦惱。
林白對於趙初雪來說,真的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個自己所盼望的人,只不過是出場的方式有些不對罷了。
趙初雪吐露出自己所有的心聲,有關於愛情,有關於理想,有關於生活和工作。
林白邊聽邊點頭,不時的還說一些自己的想法。
林白也給趙初雪講了許多的故事,包括柳橙,包括柴爺,包括胡辣,包括熊墨,包括那個她。
聽到林白講柳橙和那個她的故事時,趙初雪有些吃醋地說道,
“柳橙我就不說了,你老實給我交代,你是不是心裡還放不下你的那個櫻桃姐姐?”
林白連忙否認,發誓保證承諾自己現在對趙初雪是全心全意。
趙初雪掐住林白腰間的一塊軟肉,說道,
“還說不是,等一個人,是不是在等她?”
林白吃痛地說道,然後抱住趙初雪,抱得很緊,只是可憐了林白的那輛摩托車,又被摔在了地上。
林白看著趙初雪說道,
“其實最開始我是為我一個長輩買下這裡,
因為就在“等一個人”不遠的地方有我們和他很多的記憶,雖然後來那位長輩不需要我等了,可是我還是打算把等一個人開下去。
不是具體的等某一個人了,更為確切的來說,是一段記憶,一種懷念。”
趙初雪扶起林白的摩托車,兩人繼續邊走邊說,“來給姐姐說說你懷念的是什麽?”
林白聽了趙初雪的話,借著酒勁,唱到,“我懷念的是無話不說~我懷念的是曾經錯過。”
趙初雪抬起粉拳象征性的捶了林白一下,說道,“說正經的。”
林白叼了一根煙在嘴裡卻沒有點上,
“每個人都懷念不同的人或事,我懷念的是等那個人的自己當初那份執著的堅定。
她要離開,我逃課去了草灘,翻遍砂石土地,就為了給她找一塊像心的石頭然後刻上自己的名字送給她。
而我那個長輩為了等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呆了十五年,他現在不等了,去找她了。
我不等了,是因為有你了。”
兩人邊說邊走,不經意間走到了兩個人都很熟悉的地方,三橋。
趙初雪聽完林白的話,心中十分開心,可是依舊嘟著嘴說道,
“那你現在是不是就對我不執著,不堅定了,不願意為了我找一塊像心一樣的石頭了呢?”
林白看著趙初雪笑著說道,可是原本朦朧的眼神卻充滿認真,
“我為她翻遍草灘,找過石頭。為你,我可以再跳一次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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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和趙初雪有林白和趙初雪的甜蜜,
柴樂生和楊紫有柴樂生和楊紫的故事。
雖然說是柴爺要送楊紫回家,可是兩人卻都沉默著不說話。
楊紫本來就是活潑的性子,不一會兒就耐不住性子說道,
“柴樂生,為什麽林白要叫你爺?是不是你輩分比他大?”
“柴樂生,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叫喬花的姑娘很漂亮。”
“柴樂生,今天晚上吃飯的地方真的很有特色你不覺得麽?”
“柴樂生,你為什麽不讓喬花幫你洗衣服啊?”
聽了楊紫一連串的問題,柴爺悠悠地說道,
“我有一個爺爺,他抽煙,喝酒,打牌,一輩子活了一百零八歲,你知道為什麽嗎?”
楊紫思考了半天,然後興高采烈地說道,“因為他心胸寬廣,樂觀向上?”
柴爺搖了搖頭說道,“不對。”
楊紫追問道,“那是因為什麽?”
柴爺笑了笑說道,“因為他不管別人的閑事。”
楊紫反應過來,氣呼呼地說道,“好啊,你耍我?”
走到人行天橋上,柴爺看著身下如流水一般的車流,放聲大笑,心中的鬱鬱之氣一掃而空。
這頓飯柴爺吃得其實不是很舒心,不是一個圈子的人,沒有辦法在一起說話,即使林白已經夠兼顧自己,可是柴爺不開心。
雖然都是一個桌子吃著飯,可是柴爺還是能感受到那種疏離和隔閡。
就像一個看不見摸不到的玻璃罩把柴爺罩在裡面,雖然笑著,可是有窒息感。
從小到大,自己都是站在林白前面的那個人,而現在自己竟然沒有和林白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資格。
這讓柴爺心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看到楊紫的樣子,柴爺心情不知道為什麽舒服了很多,笑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楊紫和自己一樣,是今天晚上唯一需要坐班車或者打車回家的人,柴爺想到。
楊紫看著柴爺扶著人行天橋上的欄杆笑得不能自已,也走過去扶著欄杆往下看,然後不解道,
“什麽東西,這麽好笑的,你看見什麽了?”
柴爺看著一臉茫然的楊紫說道,
“你這麽呆頭呆腦的,你父母知道麽?”
楊紫撇了撇嘴說道,“他們估計都煩死我了。”
柴爺不解地問道,“怎麽了?”
楊紫想到這個問題似乎有些煩,“還不就是我一天到晚抱著個吉他唄,他們總說我不務正業。”
柴爺聽了楊紫的話突然問道, “想喝啤酒麽?”
楊紫和柴爺一晚上都沒怎麽喝酒,聽到了柴爺的話,楊紫問道,“在這?”
柴爺點了點頭。
買了幾瓶易拉罐裝的啤酒,楊紫和柴爺兩個人就這麽旁若無人地坐在了人行天橋上聊了起來。
無視著身後往來人群異樣的眼光,和傳入耳朵的話語,
車水馬龍可作酒菜,汽笛馬達聲聲作樂。
楊紫有三分醉意的樣子,看著穿梭往來的車流,用手敲打著空心的欄杆作節奏,然後開口輕聲唱到。
“你說口哨聲太長太過響亮,沒有響指那麽清脆明亮。
原來不是只有我這樣想,我說我們可以一起來唱。
這是盛夏的幻想,是發自心底的向往。
那麽來釋放,我要······
我要窗台上陽光的微笑,我要藍天白雲空氣的清新。
我要有個地方可以歌唱,我要連微笑都可以聆聽。
···············“
曲調清新歡快,很是好聽。
柴爺抬起頭問道,“很好聽,唱得不錯。”
楊紫甩了甩頭髮說道,“不錯吧,我自己寫的詞,自己譜的曲哦。”
柴爺笑了笑說道,“有空我會去聽你唱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