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妍心用極古怪的眼神望了丁保一眼,這才緩緩道:“此寶名為‘碧霞露’,乃是女帝窟的至寶。我前邊已說過,女帝窟繁衍生息極難,基本上可以說十僅存一,但這還是女子服用‘碧霞露’之後經過藥效提成後的效果。若是沒有這‘碧霞露’的話,只怕百中無一,甚至,可以說近乎於絕嗣!”
她說完,發現丁保面無異色,禁不住好奇道:“師公,那個,師父她老人家要這‘碧霞露’作甚?”
“什麽,她要‘碧霞露’……”
丁保初始不解,繼而腦中靈光一現,想起他在草料倉初遇柒妍心和宋巨基時,二人正在搶奪一物,最後那物件被自己順手揣在了懷裡,記得好似是一個魔方大小的盒子,莫非,那裡邊盛裝的就是這能大大提高孕育幾率的“碧霞露”?
是了,定然就是如此!
怪不得她醒來後看到自己不吭不聲,也不討要,卻原來是以為自己取走“碧霞露”是狐狸姐姐澹台王圖的意思!
心中一捋順,立馬圓圜道:“這個嘛,你師父跟我的關系,這個,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要兩手準備有備無患的好。”
他說的含糊,柒妍心卻是恍然,神思複雜道:“呵呵,那先恭喜師公了。”心中卻是不忿的成分居多,明顯覺得師父她老人家這是鮮花插在牛糞上,明珠暗投了。
東西雖然暫時看來無用,但丁保也不想歸還。所以不再跟她在這個話題上深談。便又道:“碧霞露。碧霞,碧霞,又是碧霞……這玩意兒,莫不是跟外面這廝讓我們尋找的那什麽‘碧霞護世弘濟’、‘保生真人宏德’有關?”
柒妍心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他,直到此時,她終於是稍微有些欽服丁保了,便點頭道:“正是。師公可能不知道,繁衍繼嗣難題。不僅僅是困擾女帝窟一家,實則整個聖門十宗,就像是受了鬼神詛咒般,千百年來皆是深受這個問題所困,不要說發展壯大,便是想要保存傳承和實力,都是千難萬難!”
丁保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秘密,頓時覺得心中原本有些凌亂的線頭開始緩緩串聯在了一起。
怪不得贏始皇當年那麽牛叉的近衛十守,卻是一直銷聲匿跡,遊離在朝野和主流視線之外。且漸朝魑魅魍魎的下三濫路子上滑去,卻原來是遇到繁殖無力這一難題!
“這麽些年來。十宗都是靠‘碧霞露’勉強維系嗎?”
“那倒不是。大家各尋辦法,苦苦掙扎,勉力支撐。據我所知,各家法子各不相同,成效也不相同,其中‘碧霞露’是效果相對顯著的一種,一直也沒少被其他九宗覬覦搶奪過,所以才說是女帝窟的至寶。然則時至今日,各種路子差不多都已走到極致,像‘碧霞露’在不斷勾兌下也是越來越稀,功效越來越微,別的宗門更加不堪,聽嬸嬸提過,好像‘修羅獄’現如今僅剩下了兩名真傳,若有人有法子能夠讓他們避免絕嗣,估計讓他們去殺天封的小皇帝他們也敢乾!”
聽完柒妍心的話,丁保心中駭然,如果情勢真如柒妍心所說的這樣,若是真有人尋到了可以使聖門十宗正常繁衍生息的法子,豈不等於說是可以控制拿捏住整個聖門十宗?!
繼而回過神來,修羅獄,狐狸姐姐不是正懷疑外面那個家夥出自這裡嗎?
看來是不假了,整個門派就剩下兩個光棍兒真傳,馬上就要絕種了,怪不得急得眼都紅了,整個人幾乎完全處於瘋癲狀態!
“這麽說,外面這廝要找的東西,是跟生兒育女有關?”丁保皺眉深思道。
柒妍心抬頭,帶著敬仰之意望了四周寶相莊嚴的慈航真人木像一眼,垂目點頭道:“話回最初,上次我躲在嬸嬸的房裡休息,聽聞她跟一位長老密談,這才知曉‘碧霞露’其實並非窟中姐妹相傳的那樣是天然生成的瓊漿仙露,實則僅僅是幾枚丹藥浸泡融化後的藥水,而這種丹藥是可以人工煉製的。煉製這丹藥的秘法,以及其他幾個宗門賴以繼嗣的殘缺法門,皆是出自一本道門寶典,這本道門寶典的名字,就叫做《碧霞篆錄》。”
說著,她的眼中開始閃爍亮彩,“世人皆知,世間主宰生兒育女的神祗乃是碧霞元君,道家稱‘天仙玉女碧霞護世弘濟真人’、‘天仙玉女保生真人宏德碧霞元君’,而這《碧霞篆錄》便是碧霞元君得道前親筆所書,據說可醫一切孕育之症!”
丁保雖敢肯定這世上無神無仙,但卻不敢絕對否定這本書的存在。
因為華夏的歷史歷來都是神話,像諸葛亮、關羽之流,被堆壘了別人的功業不說,還被傳得呼風喚雨莫可匹敵的。
保不齊這所謂《碧霞篆錄》其實就只是一本治療不孕不育的醫書,被人假以碧霞元君之名呢?
不過有一點他能肯定的是,如果真有這本書,如果這本書真有這麽靈,那麽一定不能讓他落在居心不良的人手中,嗯,最合適的,就是落在自己手中!
“《碧霞篆錄》的事,你師父她知道嗎?”丁保問。
他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 這麽重要的信息,狐狸姐姐怎麽不告訴自己?
柒妍心猶疑了下,不確定道:“應當也是知道的。師父是狐仙洞的小狐仙,雖說現在狐仙洞因為天兵屠戮已經不再迫切需要繁衍……但之前,也還是有存續之危的。”
丁保頓時了然,那就是不知道了,因為澹台王圖的這個小狐仙是冒牌的。
心中鬱氣頓舒,起身道:“既然如此重要,趕快分頭開始吧,絕對不能讓它落入外面那個紅著眼睛的家夥手裡!如果你先找到……”
“我會寧死護住,交給師父。”柒妍心堅定道。
“那倒不用,有師公在這裡,死絕對跟你沒關系。外面那紅眼狼不用怕,惹惱了師公,分分鍾教他做人。”
丁保笑了笑,起身朝最前一排書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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