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敗又如何

　上半場進行到三十分鍾左右，范尼的進球終於宣告了切爾西的城門最終還是失守，弗格森最先跳了起來，這一球的技術含量十足，凌空的墊射根本就讓庫迪尼奇毫無反應，哪有先前的切爾西門神風采，整個一擺設。

　范尼直呼僥幸，剛才不是他想作出這樣的“危險”動作，而是周聰文在身後逼得緊，真害怕慢上那麽一點就要被斷球，那小子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但是現在麽，自己需要慶賀。站在曼聯球迷的面前，他這個禁區之王和進球機器又找回了自信心。

　“論及效率一說，范尼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如果他是從小接受訓練的話，當今世界的第一前鋒可以毫無疑問的被他拿下。”回憶起拉涅利說話時的情形，那種可惜的養子，顯然，拉涅利也喜歡這樣的前鋒:“可惜時間上有些過晚，一個意識如此好，卻在年齡跟傷病上飽受折磨，大好的機會白白錯過了。”

　看著一旁挑釁自己的范尼，周聰文不得不搖了搖頭，對他，自己也有些惋惜，來到英超的時間也不短了，認識的前鋒當中，真的只有這個人最有效率。

　速度只能說一般，技術更是平常，但是臨門一腳卻天下無敵，如同小李飛刀一樣，一招吃遍天下。

　有了中場的支持，這個家夥只要往禁區附近一站，想要不圍繞著他轉還是很困難的，必須要有人盯住他，否則，小貝的傳球不是玩笑，剛才的致命傷害不就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麽?

　看著依舊高昂的頭。弗格森心臉上閃過一絲怒色，這個小子就是個倔驢，早早認輸為好，省得大家費心，爭來爭去，獲益地還不是第三方，難道他就不明白麽?

　這又不是淘汰賽，非得弄的你死我活的。何必呢?何苦呢?

　看著天空，大中午的卻不見一絲陽光，烏壓壓的大片雲層早就開始遮天蔽日，又一場大雪即將來臨。

　四周的燈光已經開始圍照射球場，補足光線。

　“弗蘭克，還行麽?”

　看著前場的古德約翰森開球，周聰文接球後問道。

　“還行！”不知道這樣的話是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總之。此時地蘭帕德看上去有些疲倦。

　“還行就好。”周聰文低聲說道:“無論曼聯的中場比我們強多少，只要我們多出點力氣，起碼我們比他們年輕，還有機會。”

　眾人都有些奇怪，怎麽眼前的曼聯還不疲倦。聖誕好歹也是個分水嶺，密集的賽程對板凳的考慮不容忽視，曼聯現在風光的都是老將，換句話說就是那些30歲左右的。連續幾周的一周雙賽，加上歐冠地不容有失，他們在聖誕後的疲勞程度肯定要高於切爾西，但是現在看來，怎麽曼聯的氣勢依舊呢?

　也許，自己的隊中上了年紀的球員也不少，周聰文地安慰略有不足。

　雙方的板凳厚度都不夠，恐怕比賽是越打越難。

　不過對於曼聯來說。這個時候是一段空閑的時光，畢竟，冠軍杯還要有些時候才開始進行下一輪。十二月份輪番戰鬥消耗的體能已經恢復了差不多。

　像曼聯這樣地強隊，只要機會給足，恢復起來是很快的，至於恢復到什麽程度，那就是另一回事。

　轉而輪到切爾西奮起直追，發動反攻的時候。

　周聰文的帶球突破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很好笑。慢騰騰的。好似在磨洋工。唯有基恩這個隊長在一旁虎視眈眈，他想找到一個最好的機會。在老特拉福德給這小子一個丟人的回憶，讓他也嘗試一番，客場作戰是多麽的痛苦。

　對於基恩表現出地強烈敵視，周聰文小心的帶球，弗蘭克的跑動不象往常那般積極，“鐵人”征戰這麽多場，是該休息一下了，只可惜，體能上的休息，選擇了一個不太好的機會，於是，自己沒有了配合的對象。

　不敢玩花哨的動作，基恩這樣的老家夥眼力是很厲害地，周聰文就憑借硬生生地速度去擠，擠到什麽程度再說，反正前面還有古德約翰森在幫忙，左拉經過太長時間，需要在場下休息一下。

　單前鋒還能有助於防守，現在看來，切爾西還是有些缺兵少將。

　基恩反抗的力道好似大了一些，不過周聰文不在乎，這點力量算什麽，有地是機會。倒是基恩的小動作很令人討厭，輪到對方的主場，這樣的動作做起來顯然有些肆無忌憚。

　周聰文猛的甩開，腳後跟一個漂亮的磕球，讓古德約翰森順利的接到，然後轉身快速的跑動，總算離開了那個家夥。

　“你小子夠狠！”

　基恩不得不氣憤道，他懷疑周聰文背後是不是長了眼鏡，要不然，怎麽會看的那麽準，大家都沒有想到這樣的傳球方式。

　弗蘭克看的很清楚，這樣的靈性傳球自己就做不出來，也只有看看別人的動作，這次回去之後，也好陪著眾人一起審查周聰文，那小子的花哨地方越來越多，平時就不見得什麽，一到場上，靈如泉湧一般。

　“好計謀，好手段！”

　周聰文接到古德約翰森的回傳球後，面對貝隆的伸腳阻攔，居然就在貝隆面前直生生的倒下去，貝隆一臉的哀怨，他剛才不過是輕輕的一碰，哪裡會想到，周聰文象是提前料到一般，就把腳擺在那裡，害得自己得到一張黃牌不說，還騙取了一個定位球，真是個小狐狸。

　“這不算我的陰謀。只是你下腳太過罷了，要是早收一點，也得不到這樣的結果。”

　輕輕的將球擺好，當周聰文在場上主罰定位球的時候，切爾西的其他球員都會站開來看他主罰任意球，不需要大家的幫忙。

　如果真地要幫的話，那就等著撿漏吧！不過從一般的情況下看，這種可能性不大。周聰文主罰的任意球要麽直接進入，要麽就是出界，很少有反彈的趨勢，除非守門員脫手，而大家也習慣了這點。

　每當在訓練賽足球出界時，眾人都會在心中怒罵一聲，周聰文這個小子太狠了，每次都喜歡往那旮旯角落裡射。那個地方距離遠不說，而且容易造成守門員的受傷，一個非常陰狠的主意，難怪容易出界，反正庫迪尼奇是不願意跟周聰文對著玩。

　巴特斯非常小心的站位著。眼前地家夥罰球時，速度快不說，角度還很刁，而且時不時的來一個偷襲。精的很。

　看到對方罰球，足球再一次的飄來，慢騰騰的讓巴特斯高興異常。

　“好小子，看不起你家大爺，這麽慢的球也敢發，不想活了。”

　等到足球快到眼前時，樂呵呵的巴特斯卻又悲哀道:“媽的，被耍了。”

　足球哪裡是慢。分明是自身快速地旋轉，力量都被集中在旋轉上了，是一個剛剛繞過防守球員的下旋球而已，突然在巴特斯的眼前猛的下墜，然後鑽襠進門。那痛苦的滋味，巴特斯甚至想上去掐住周聰文地跛子，大罵幾聲好出出氣，這小子太賊了。

　上半場結束的時候。周聰文一腳定位球破門。擊地後的反彈球，出乎人們的意料。守門員地準備如果充分，那麽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球，只可惜，大家都害怕周聰文的快速射門，反而遺忘了這點。

　弗格森還能說什麽，難道去怪這個鬼天氣?霧氣太大，巴特斯被迷了眼睛?

　裁判的哨音可不認。

　更衣室內，周聰文坐在躺椅上大口的喘氣，今天真是太累了，跑動不是一般的多，曼聯的中場不是玩笑，老家夥一個比一個精，下腳又快又遠，明明知道切爾西能夠作戰的球員不多，還要來戲耍一番。

　“弗蘭克，下半場你需要下來休息麽?”

　拉涅利試探地問道，後者搖了搖頭:“不，我還能行，估計這場比賽後就能找回狀態了吧！”

　看了看剩余的球員，大家都沒有要下場的衝動，雖然不在狀態，可是球場依然有吸引力，大家並不想離開。

　這樣陰沉的天氣雖然幫助切爾西攻入一粒進球，可是那不祥的感覺總是籠罩在眾人心中一樣，心裡被壓抑的真想高聲呼喊。

　“文，你的電話！”

　就在周聰文計劃著下半場對方的比賽意圖時，突然，一個工作人員拿著電話匆匆走來。

　周聰文接過來一聽，是蘇黎世打來地，這個時候有什麽重要地事情給他打電話呢?

　“安琪兒，怎麽了?”

　比賽的時間是不允許打電話地，但是這個電話打到工作人員那邊，很顯然，事情有些急，周聰文也顧不了那麽多，接過來再說。

　“文，傑克他......”

　“我們還有比賽，快一點說。”周聰文聽著電話那頭的隱隱哭聲，沉聲說道，心中卻隱隱有了不安。

　“傑克住院了，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什麽！”周聰文大聲說道，隊友紛紛打量著他，可是周聰文現在已經不在意了:“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父母親不在身邊麽?”

　“傑克的感冒本來早就好了，可是......”安琪兒突然哭出聲來，焦急道:“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你要是有時間還是回來一趟吧！”

　周聰文看著隊友關切的表情，搖了搖頭:“沒什麽！一點小事。”可是大家都知道，周聰文一下子變得有些蒼白的臉色，那不是小事就能夠解決的。

　拉涅利本想留下周聰文，可是周聰文硬要上場，他也沒有辦法，球隊能作戰的人不多。

　再次登場。周聰文的臉色非常不好，弗格森有些幸災樂禍:莫非拉涅利那個家夥也罵了這小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到我這邊來，到我這邊來......”

　坐在弗格森一旁地助理教練不知道爵爺在嘴裡面叨咕什麽，看樣子是很高興，估計在更衣室內的意氣風發又找回了昔日的感覺。

　一個老家夥！

　下半場開始後，曼聯搶斷之後的多次倒腳。最終，還是由他們的中場隊長開始發動進攻。

　基恩的帶球在周聰文的搶斷之下被斷掉，前者有些駭然:“這個小子莫非瘋了，要不是自己躲閃的及時，剛才很容易傷人地！”

　對於周聰文一上場後的猛勁，基恩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收到什麽刺激了，剛才對於裁判的警告居然視若無睹。這可不是平常的周聰文。

　基恩的猜測雖不中，但也不遠。

　至於周聰文在帶球後的直接大腳轉移，讓身在前線的古德約翰森也是吃驚了一下，好猛的家夥，莫不是吃了偉哥。玩了一個大地。

　可是，現在的周聰文哪裡能想到這麽多。本來一直以為自己能夠超然物外，可是此時的他才發現，以前的那些都是假的。

　安琪兒早不打電話。偏偏在比賽地過程中打來，心中的波瀾不驚一下子收到干擾。

　“你不是公私分得很清楚麽?怎麽這個時候滿腦子都是傑克的身影?”

　周聰文突然停下腳步，剛才傳球完畢後，本來應該跟進的他，卻在那一瞬間停了下來。

　他地位置已經跟弗蘭克互換了，其他的中場球員只能在那個時候做接應，這麽做的原因，就是放周聰文的到前場利用自身的衝勁上去破壞一番。順便給古德約翰森尋找一個良好的破門機會。

　可是，周聰文停下腳步，這點讓古德約翰森找不到傳球的目標，很快，這一接球就被掩藏在曼聯眾人的人海戰術之中。

　“文，快防守。”

　弗蘭克大聲喊道，古德約翰森被斷球後，這個家夥居然還在那邊愣神。臉色很是嚇人。

　“哦！”

　周聰文喊了一聲。可是轉身居然被自己拌了一個踉蹌，惹來全場觀眾地大聲嬉笑:“傻子。會不會踢球，回家去吧！”

　看到吉格斯，而且正在向中路斜切，周聰文依靠自己的本能，趕緊回防到中路，剛才的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已經犯了場上的大忌。

　“拋錨?思想開溜?”

　這些都不是平常的自己做的，到現在，正踏上追趕路程中的周聰文才發現，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並沒有多麽超越平常，心態上地隱患依舊存在。

　平時，心理上小大人在這個關鍵時刻終於出現裂痕，自己並不是多麽地成熟！

　吉格斯感受到了周聰文的焦急，不慌不忙地傳球後，繞開了只顧著前衝的周聰文，再次接到斯科爾斯的回傳球，然後就是一腳射門。

　“好險！”

　拉涅利感歎道，吉格斯的射門從頭到尾都很危險，要不是射的太正，被庫迪尼奇剛好抱在懷中，那麽這粒球攻進去的可能性很大。

　“周聰文很不對勁，剛才的電話對他的影響很大。”

　拉涅利可以感受到，他趕緊吩咐過去:“斯坦尼奇，熱身！”

　“哦！”看到教練的焦急眼神，斯坦尼奇就知道，自己有可能上場，因為場上的周聰文太不正常了，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好像病危之中一般。

　......

　“小子，你想幹什麽?”

　基恩怒吼道，那個討厭的家夥剛才再一次倒地攔截，舉起的鞋釘差點碰到自己，即使被掛蹭一點點，都是很嚴重的。

　看到主場球隊的隊長發怒，主裁判也有些焦急，周聰文這個小子別惹來眾怒才好，趕緊掏出一張黃牌，對著周聰文示意道。

　“文，你怎麽了?”

　弗蘭克跟特裡他們快速的跑上前來詢問道，跟大家的不在狀態不同，現在的周聰文有些執拗，跟誰硬拚都可以，即使跟基恩也行，他的身體允許，可是無端的鏟斷也沒有必要吧，何況作出那麽危險的動作，以前的周聰文可不是這樣的。

　“文，教練讓你下場。”

　“下場?”

　周聰文抬起頭來，看著場邊的斯坦尼奇已經熱身的差不多，怎麽會這個樣子呢?從自己進入職業聯賽開始，提前下場的經歷恐怕還不曾有過吧！但是那數字牌已經高高舉起。

　“18號下，12號上。”

　......

　“你需要安靜一下，我雖然不知道什麽事情讓你如此著急，但是現在的你需要安靜。”拉涅利看著周聰文坐在自己身邊，立刻關切的說道:“真的很著急麽?”

　周聰文點了點頭。

　“堅持一會兒，比賽完了之後你可以直接走，不用跟隊，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麽麽?”

　周聰文搖了搖頭:傑克怎麽會暈倒呢?而且從安琪兒的哭腔上看， 事情不簡單，還很嚴重。不要忘記了，安琪兒是一項很堅強的，沒有很麽大事，她是不會作出這樣的反應的。

　坐在場邊看比賽直到結束，周聰文的心一點都沒有放在上面，滿腦子都是有關傑克的事情。

　“比賽結束了，我們該走了。”

　周聰文抬起頭來:“我們輸了麽?”

　“恩！”拉涅利點了點頭:“2比1輸了，不算丟人的比分，能夠在斯坦福橋拿到這樣的成績，我們不算差。”

　雖然拉涅利的話中象是透露著驕傲，可是按照先前的狀態，贏下這場比賽這種的可能性都有，但是現在輸了。

　“我為什麽不會悲傷，難道這就是置之身外的感覺?”

　周聰文如此問道自己，當一切被打碎時，他才發現，自己心中的那點東西也不過如此，碰倒了之後甚至不如常人。想想自己下半場的表現，多麽可怕，那還是自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