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有點血腥，吃過飯的忍住。)

　　第十一章:開膛破肚

　　如果評選世界上最惡心和血腥的職業，法醫絕對能名列前茅。因為要成為一名合格的法醫，不僅得有高超的手術技術，對人體有了然於胸的見解，更需要好的心理素質，因為法醫解剖不同於醫生，往往解剖的都是腐屍，焦屍，沒有點心理素質真的承受不來。

　　現在席天翊和林軍已經把白燕的頭顱打開，因為白燕死了有段時間，大腦開始出現腐敗現象。肉眼可見的血管鼓脹突出，左右腦球糊滿了青灰色液體，大腦整體略微縮小。

　　以往法醫科解剖屍體輕易不會給死者開顱，但是因為白燕腦袋上插過鐵針，所以隻能給她開顱，檢查大腦損傷程度。

　　於是席天翊和林軍隻好俯下身子，用放大鏡找到被鐵針扎過的三個出血點。再用手術刀，切開傷口，看腦出血情況。

　　經過觀察，當初三枚鐵針分別插在了左端腦前中部和右端腦的右後方。用刀將傷口切開，發現傷口中有半厘米方圓的范圍性出血。

　　發現這些後，席天翊和林軍商量一番，覺得白燕的真正死因並不是腦部傷口，雖然鐵針扎過的地方有出血症狀，但是淤血症狀並未擴散，這種情況最多會造成強烈痛楚或者暫時昏迷。

　　檢查過大腦傷口，林軍將腦部傷口拍了照，做了筆記留為檔案，接下來兩人又開始觀察白燕被挖去眼睛的眼窩。

　　白燕眼部傷口非常嚴重，雙眼球已被完全挖去，黑漆漆得只剩下兩個半圓形眼眶，並且眼眶內部被灼燒過，眼部血管全部壞死，用棉球擦拭後發現眼眶內壁並沒有多少血液，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白燕死後血液停止流動，且發生沉降才被挖去雙眼，但這種假設也不是百分百確定，畢竟傷口被灼燒過，破壞太大。

　　如此兩人先拍照留檔，接著林軍又用手術刀將白燕眼部被灼燒過的血肉割下來一小片，當作切片將來進行檢驗。

　　白燕外部傷口都集中在臉上，檢查了眼睛，就要檢查她那黑洞洞沒有了舌頭得嘴巴。

　　因為之前李銘卓搬動屍體時使得白燕嘴巴張開，導致直到現在白燕都大張的嘴巴。所以看著那張似乎沒有底的黑洞，席天翊和林軍都不由自主的起了雞皮疙瘩。

　　到現在解剖已經進行了一個小時，打心底兩人都不想再看屍體，可職責所在，隻能由席天翊拿著聚光燈，林軍拿著鑷子，棉棒，緩緩探進屍體嘴裡進行觀察。

　　觀察後白燕的舌頭已經被連根斷去，斷口非常利落，應該是利器所割。但是有一點卻非常的奇怪。

　　按常理人的口腔空間並不大，要用刀割掉舌頭，很難不傷到口腔。但是白燕口腔中獨獨少了舌頭，其他地方一點傷口都沒有。更重要的是口腔中積留有大量血液，甚至用棉棒刮幾下都會落下許多枯黑的血粉，發生這種情況，席天翊和林軍越加疑惑。

　　血量這麽多應該是生前被割舌，要是放給平常人，眼見舌頭要被割掉肯定會激烈掙扎擺頭，真是這樣肯定會造成口腔其他地方受傷，然而現在沒有其他傷口，可見白燕當時是處在無意識狀態，或者凶手用了特殊器材。

　　想到無意識，席天翊說道“林叔，被害人是不是被下過藥?”

　　林軍不置可否說道，“說不來，但有可能，一會咱們打開腹部看看胃裡有沒有殘留，如果找不到就提取胃液進行檢驗。”

　　“好。”席天翊應聲，說完又拿棉棒探進白燕嘴裡。這次席天翊探得很深，整個手掌都伸進了白燕嘴裡，在口腔四下摸索了一番，席天翊把手抽出來。而當他看到抽出來的棉棒上滿是濕潤的暗紅色血液後，表情竟然變了變，緊接著又拿一根乾淨得棉棒伸了進去。

　　看著席天翊怪異的舉動，林軍不禁問道“天翊你怎麽了?”

　　席天翊一邊左手摁著鐵床，右手極力往白燕嘴裡抻著，一邊說道“我似乎知道她是怎麽死的了。”

　　席天翊這麽說，林軍也很驚訝追問道“是因為什麽?”

　　席天翊略微停頓，再次把手抽出來，見棉棒上仍然滿是血液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死者是被自己的血嗆死了。”

　　“被自己嗆死了?”林軍不敢置信。

　　“嗯，你看這根棉棒”席天翊說著拿起來方才第一根棉棒，說道“這根是我伸到她的咽頭中擦過的，全是血液。”

　　“這很正常啊，死者被割舌，血肯定會流到食管中。”林軍並不驚訝。

　　聽完席天翊又拿起來剛抽出來的第二根棉棒，說道“而這一根是我伸到咽鼓管圓枕裡擦過的，死者鼻腔與口腔的上連接部也都是血，能造成這種情況的隻有嗆血。”

　　“你確定麽?”席天翊說得有條有理，林軍半信半疑。

　　說到這裡不禁得解釋，其實席天翊所說舌頭被割，讓流出的血嗆死也不是沒有可能，這種做法說來和咬舌自盡十分相似。但是多數人知道咬舌自盡卻又不知道咬舌自盡也是非常難得一件事。

　　首先想咬舌自盡就得把舌頭連根咬掉，要想做到這點必須用手把舌頭拉到極限，再一鼓作氣一口咬掉，如果沒有拉到極限，舌頭中部的血管並不發達，流出的血不足以把人活活嗆死。

　　並且咬舌隻有一次機會，因為人體的疼痛反射會在咬舌後造成咀嚼肌短暫痙攣，使得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嘴巴，所以不是一次咬掉或者沒有連根咬下，咬舌自盡就不會實現，最多變成一個吐字不清的大舌頭。

　　如果做到了上述所有，就要保持坐姿，或者躺下。這樣大量的血液就會流入鼻腔，造成呼吸困難，並且在鮮血流入食道後會刺激胃部產生劇烈嘔吐感，這種嘔吐感又會讓食管收縮，那樣血就會更加輕易進入咽喉部與食管相鄰的氣管中，最終阻塞氣管造成窒息死亡。

　　這種死法過程漫長，又非常痛苦，平常人更本做不到，電視劇中那些被反綁雙手的“忠貞烈女”所說的“你敢動我我就咬舌自盡。”可以純當笑談。

　　也正因為林軍明白這些所以當席天翊說出來的時候，他才有所懷疑，不過白燕情況不同於咬舌自盡，她是被人殺害，舌頭被完全割去，這種死亡方式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隻要開胸檢查肺部是否有積血就能知道。”席天翊思維嚴謹，並沒有當下肯定。

　　“那好，咱們現在開胸檢查。”林軍說乾就乾，從工具架裡拿了把大號骨鋸。

　　原本兩人準備接下來了是開腹檢查，既然現在有了線索，兩人便胸肺內髒一起檢查。而開胸不同於開腹，人體胸部有胸骨包裹，要想檢查肺部，必須把胸骨切下來。但胸骨是人體最堅硬面積最大的骨頭之一，想要切開非的用大號骨鋸不可。

　　於是接下來的步驟就血腥了許多，白燕死亡日久，保守估計在十天以上。而人死這麽久，屍體早已被腐爛氣體和軟組織撐得膨脹。

　　等剝開白燕身上衣物，這種膨脹便更加直觀。原本妙齡少女的身子已經漲得像是氣球，皮膚青黑，雙乳耷拉在胸前，像是灌滿水的熱水袋。

　　面對這麽惡心的屍體，席天翊定了定神，用手術刀從屍體頸部開始在胸口處割了個V形接著直直往下，一直劃到小腹，最後形成了一個Y形的巨大開口， 而隨著皮肉一點點綻開，白燕體內充溢的氣體全都噴了出來，那種味道臭到漫無邊際，臭肉味夾雜著血腥味排泄物味，混成一股直衝腦仁的氣體，辣的人眼睛都酸了。

　　忍者衝天的臭氣，席天翊用手術刀和固定夾把胸口的肉割離胸骨，反夾到一邊，又用支架撐開屍體腹部，將白燕屍體完完全全打開，如今白燕的胸骨，肋骨，五髒六腑都擺了出來。

　　事到如今還未結束，因為白燕屍體曾被泡在水中，導致腹腔內有大量液體，沉血混著水和其他不知名的液體，積得滿滿當當，甚至在席天翊手術過程中都流出來許多。

　　這麽多的液體，看得席天翊頭皮發麻，無奈之下隻好抽出來一些，這樣才明白白看清了屍體體內各個器官。做完這些席天翊累的滿頭大汗，心底更是有些後悔，不應該和林軍提開胸開腹的事。

　　此時林軍也看出席天翊累了，說道“天翊，你歇會兒，接下來我來吧。”

　　說完讓席天翊站一旁休息，他自己拿起來骨鋸順著左邊鎖骨“嗡吱嗡吱”得鋸了下去，為了完整得檢查白燕肺部，林軍隻能把他整個胸骨鋸掉，所以一直鋸到第二根肋骨才停止。

　　鋸完了左邊又是右邊，等兩邊都好了，林軍用手扣住骨頭，輕輕用力，隻聽“啵”得一聲，胸骨被他完整的拿了下來。

　　隨著胸骨被拿走，骨頭下兩瓣發生腐敗，呈現暗青色的肺葉也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