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宮中,楊暕就一個人在書房中靜靜的坐了很久。
因為在張出塵面前他可以對張出塵說的話表現的很無所謂,這是為了迷惑張出塵。可實際上對於能夠影響到朝廷的楚國公楊玄感,他可是一點都不敢輕視。他非常的清楚現在的楚國公一黨在帝國的影響力。不要說他,就是楊廣也是不敢輕視他的影響力。
這一次張出塵的出現,難寶楊玄感又有什麽動作了,
這麽說,自己是該提前做一下準備了!到時候不能坐以待斃!想到這裡,他就想到了驍騎營,思考了良久,心裡才有了一個主意。
第二天,他就騎馬匆匆來到了驍騎營軍營。
因為在洛陽城外,韋盧單槍匹馬上演了一場百步之內取敵將首級好戲,今天的驍騎營士卒訓練的異常的刻苦。
這邊楊暕剛到蕭山軍營將韋盧和李征、王嗣九人召集到中軍大帳中。到了中軍大帳,就立即上前躬身參拜,“參見殿下!”
“諸位兄弟不用多禮!”楊暕淡淡的說道。
眾人起身,將目光緊緊的盯在楊暕臉上,眼含期待!
“以父皇的意思看,本王猜測今後驍騎營可能要到武威駐守,目的是為了防禦南下的北戎。”楊暕直言不諱的說道,“吐谷渾素來就有騎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說法。當年一戰,大隋十萬精銳盡喪吐谷渾鐵騎之手,就足以說明了這支蠻族騎兵的強悍。而且這十萬精銳中,就有大隋引以為豪的武衛。”
“殿下的意思是?”李征有點等不及了似的問道。
“本王的意思是,待完成這次接待三國使團的任務,就向父皇請旨前往武威。”楊暕平靜的說出了昨晚他的決定,“所以今天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殿下是太子,驍騎營自然聽殿下的,所以驍騎營自當跟隨殿下一同北上。”王嗣不暇思索的說道,“當年大隋跟吐谷渾一戰,大隋最為精銳的三千武衛全軍覆滅,讓天下人認為‘大隋的馬槊“中的馬槊兵成為了恥辱。我們驍騎營就是第二支武衛,這次西進武威就是要會會他們吐谷渾鐵騎,讓吐谷渾人知道大隋馬槊兵永遠不會消失,永遠是他們的噩夢。”
“對!王嗣說的對,這次我們驍騎營跟跟九哥西進,就必須重振當年武衛的軍威。”李征立即附和道,“必須要報當年的一戰之仇!手刃了吐谷渾大汗。”
“韋盧,願意跟隨殿下西進!”韋盧開口說道,沒有過多的廢話,簡潔乾脆。
“陰順平願意跟隨殿下西進!”陰順平緊跟著韋盧說道。
而剩下的眾人也都立即表態他願意西進。這讓楊暕有點感動。
面對吐谷渾就等於是在面對死亡,這是流傳在民間的一句咒語。意思是只要到了武威,就只有等死的份。畢竟吐谷渾存在幾百年,無論哪個王朝都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百姓們都說西北是一個不祥之地。
可是現在眼前的九人依然決然的想要跟他一同西進,不問西進的原因是什麽?要想跟他決然赴死,這份忠心,這份追隨。楊暕又怎麽能不感動呢?只是這一刻他看著眾人真摯的目光,沒有再多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暕帶驍騎營去西北是有原因的,他手中雖然有東宮的兩萬軍隊,但是歷朝歷代東宮的兩萬軍隊沒有都離開首都的情況,他最多帶走一半,而這一半太少了,所以楊暕想到了驍騎營。
離開軍營回到洛陽城,剛回到東宮門口,就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頃刻間,馬蹄聲臨近,只見一名騎士騎馬急衝到了他面前十步這才勒住戰馬,迅速跳下馬背,氣喘籲籲的說道,“稟殿下,剛才吐谷渾使團所在的館驛內發生了中毒事件,吐谷渾人大怒正在跟館驛中侍衛相互廝殺。”
“什麽?”楊暕一驚,不及細想,就向身邊的侍衛喊道,“快,你到驍騎營軍營,傳令韋盧,就說讓他帶驍騎營入城到突厥使團的館驛。”
“諾!”侍衛領命,疾馳離開。他就立即對傳信的騎士說道,“走,我們立刻去館驛!”
這一路上他又跟身邊的騎士詳細詢問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況,才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原來今天午飯時間,突厥使團中的隨從們正在吃飯,沒想到有一個人在吃飯的時候突然口吐白沫昏倒地上半響就沒氣了。
使團中的眾人不解,正疑惑同伴怎麽就沒了氣息,便發現又有不少同伴開始嘔吐,吐就吐著吐著同樣沒了氣息。
這讓突厥人大吃一驚,他們立即將這件事情稟報給了王昆楊。
王昆楊聽到隨從的回報之後大怒不已,他立即趕到現場,讓身邊的查驗隨從的死因,才發現是有人在飯菜裡下了毒。就不問青紅皂白的對館驛中大隋派出的侍衛質問,又想殺了給他們做飯的廚師要給死去了隨從報仇,而館驛中的侍衛自然不容,就跟王昆楊身邊的狼騎發生了衝突,隨之就導致了雙方大肆廝殺的局面。
騎在馬上的楊暕仔細聽完身邊騎士的回答,他覺得隻給突厥使團中的隨從的飯菜中下毒,隻想毒死了幾名隨從,而不想危機到王昆楊和王鵬等人的生命。這個下毒之人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通過下毒這件事情讓突厥人跟大隋加深矛盾,再將目標指向鴻臚寺和禮部,實際是指向了自己——
這麽說,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對付自己!
他心裡這般想著,人就已經匆匆趕到了突厥人的館驛門口。發現館驛門口已經被數百羽林騎圍了水泄不通,而領軍的將領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在大街上為李征助紂為虐的右驍衛校尉李司。
“右驍衛校尉李司,參見殿下!”李司見到楊暕就立即下馬向他施禮道。
“裡面怎麽回事?”楊暕冷冷的問道。
“宇文大人和陳大人正在裡面跟突厥人交涉。”李司回答道。
“交涉?”楊暕眉頭緊皺。
“是,因為突厥人已經扣押了鴻臚寺的宋大人,說想要讓大隋再不交出凶手的話,他們就要將宋大人就地正法要為死去的同伴報仇。”李司簡短的說道。他口中的宋大人,就是鴻臚寺丞宋錢來,是陳延在鴻臚寺培養的心腹乾將。
“哼,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蛋!”楊暕狠狠的罵道,不理會一旁的李司,徑自騎馬衝進了館驛。
楊暕長驅直入,片刻之後到了館驛的小校場,發現五十多名狼騎跟宇文弼和陳延身邊的一百多士兵怒目而視,禮部尚書宇文弼和鴻臚寺少卿陳延兩人正在跟一臉怒容的王昆楊和王鵬解釋著什麽,而在小校場上的另一邊,數十具大隋士兵的首體正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泊中,死狀非常的慘烈,鴻臚寺丞宋錢來就被五花大綁的捆綁著扔在地上正由一名狼騎士兵在看守。
看到這一幕的楊暕非常的惱怒,他騎馬衝向了王昆楊,不顧身前的狼騎盡然硬生生衝到王昆楊身前,這才勒住戰馬,壓下心頭的憤怒,冷冷的問道,“王大人,這些大隋的士卒是你們殺的嗎?”
王昆楊沒有回到楊暕的問題,而是靜靜的看了一眼馬上的楊暕,諷刺道,“殿下不愧是大隋太子,好威風啊!”
“王大人,這些大隋的士卒是你們殺的嗎?”楊暕居高臨下的再次質問道。
“太子殿下,你只知道我們殺了大隋的士卒,怎麽就不問問你們毒死了我們的隨從呢?”王鵬突然上前開口質問道。他的目光冰冷,殺氣凜冽,早就沒有了昨晚大殿裡的雍容氣度,倒像是一頭嗜血的狼。
“這是大隋的館驛,你們吃的飯菜裡被人下了毒,這是我們的責任,我們自會認真徹查,到時候一定會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楊暕冷冷的說道,“可是現在你們斬殺了館驛中的廚師,還殺死了這多的守衛,你們想幹什麽?你們是什麽人,你們眼裡還有大隋的律法嗎?你們眼裡還有大隋這個上國嗎?”
“去他媽的大隋律法,老子是突厥人,老子隻知他們想在我們吃的飯菜裡下了毒,想要毒死我們,難道他們就不該殺?”王昆楊也是大怒道,“也就在你們大隋,我王昆楊給大隋陛下一個面子,才給了他們一個爽快,要是放在我們突厥,像他們這種敗類,早就被送到了狼籠中,讓餓狼給吃了。”
鏘!
寶刀依然出鞘!
騎在馬上的楊暕怒視王昆楊,大吼道,“王昆楊,你敢再說一遍?信不信孤現在就斬殺了你?”
“太子殿下,老子說了又怎麽了?難道我王昆楊就怕了你嗎?今天,我就扔下一句話,要是天黑之前你們不交出主謀,就別怪我王昆楊不給大隋面子。”王昆楊目視相迎楊暕冰冷的眸子毫不畏懼。
見到楊暕跟王昆楊兩人就要刀劍相向,禮部尚書宇文弼和鴻臚寺少卿連忙上前圓場。宇文弼很有涵養的說道,“殿下請息怒,王大人稍安勿躁。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大家就不要再爭執了,還是好好的坐下來慢慢談吧!”
楊暕冷笑了起來:“談,沒什麽好談的,這件事孤自會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