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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三章

　　“父汗，還有我呢。”就在眾人離開之後慕容瑤向伏允。

　　“你也想去?”伏允皺眉道，現在的敵情不明朗，又是深夜行動，他是不大願意將女兒冒險的。

　　“你們都去了，為什麽我就不能，還請父汗應容。”慕容瑤語氣堅定地說道。

　　“好吧，下去準備吧！”伏允點頭道。

　　“多謝父汗。”慕容瑤高興的說道，就退出了王帳。

　　這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正在西方的天際想燃盡最後的一抹余輝。而吐谷渾大軍的大營中戰馬嘶鳴，各部落的騎兵們匆忙的準備著戰前需要的東西，像清理箭矢和檢驗戰刀、戰馬，兵戈之聲不斷的從營中傳出，讓這片大地一下子籠罩在了戰爭的氣氛之中。

　　…………

　　多年前隋軍大敗步迦可汗後，便扶持突利可汗取代都藍可汗，成為東方大突厥可汗，並冊封他為啟民可汗，由於安義公主在開皇十九年時死於亂軍之中，隋帝楊堅又選宗室之女，封為義成公主，再次嫁給啟民可汗為妻。

　　這次長孫晟便是奉隋帝楊廣之命，去突厥探望義成公主，同時也要安撫突厥。

　　隊伍一共由五百人組成，除了三百騎兵護衛外，還有一支百人駱駝隊，這是長孫晟在靈州租了一支駱駝隊，五百匹駱駝滿載著隋帝楊廣送給啟民可汗的禮物。

　　這裡沒有嶺南的淫雨霏霏;這裡沒有西蜀的蜀道青山;這裡沒有東荒的碧波大海;這裡同樣沒有中原的雍容氣度和奢靡喧囂。有的只是茫茫大草原。

　　草原此時已進入最具活力的季節，茫茫草原上，到處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一望無際的新綠將草原覆蓋，從草丘向遠處望去，一群群黃羊在草原上悠閑地吃草，碧水如帶，蜿蜒流淌在草原上，一面面湖泊如寶石般地鑲嵌在草原上，更遠處是黑黝黝的於都斤山脈，延綿千裡。

　　他們行走在漠北草原的大湖盆地區，大湖盆地區位於於都斤山和金山之間，由烏布蘇、科布多和扎布汗三個盆地組成，其間大大小小分布著數十個湖泊，於都斤山和金山就像巨人的兩條臂膀將數十個湖泊攬在懷中。

　　“長孫將軍，突厥牙帳應該在額根河畔，在於都斤山以東，我們為何向西走?”

　　一個嬌小的男子和長孫晟走在隊伍最前方，他笑著對長孫晟道:“這邊容易遇到西突厥，早知是向這邊走，我就多帶一點人來。”

　　“我是出發前才得到消息，啟民可汗在春獵，行營設在扎布汗河。

　　長孫晟回頭看了一眼，又低聲對他道:“現在突厥的形勢有點複雜，義成公主派人送信到京城，說啟民可汗和西突厥私下有往來，加上突厥大軍不斷向南聚集，聖上擔心草原有變，所以派我前來查探情況。”

　　男子眉頭一皺，“那啟民可汗來於都斤山以西春獵，莫非是另有深意?”

　　長孫晟點了點頭，“我也懷疑是這樣，但沒有證據，我們也不好帶太多軍隊來，以免啟民可汗起疑，我想，至少表面上，大家還是會和和氣氣。”

　　男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如果楊暕在這裡的話，一定認得這是個假小子單雲英。

　　…………

　　吐谷渾騎兵分三路向小溪谷進逼，這是伏允行軍謹慎的一面，畢竟對於武威地形不熟的他，不敢太過冒進。

　　再加上昨晚一戰就損失了三萬精騎，讓他楊暕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他怕楊暕會在半路或者谷口設下埋伏，才會讓幾萬兵馬兩路夾擊，做一番試探。

　　要是真像他想的有埋伏的話，他讓人做試探，自己再隨後迎擊楊暕的伏兵，這才是他的計策。

　　不過顯然是伏允太過謹慎了。

　　因為當大寶王兩人率領四萬大軍趕到小溪谷後山的出口時，他們沒有遭遇到伏擊，而當仙頭王率領三萬精騎殺到小溪谷的谷口時，同樣沒有遭到伏擊。

　　這讓半路行軍的伏允在得到消息時，放心了不少，加緊了行軍速度。

　　而小溪谷中，得知吐谷渾騎兵已經殺到了谷口時，谷中還剩下的李征和阿魯以及李靖，王雄誕四人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全都將目光移向了楊暕，想看看他的決定。因為就在吐谷渾大軍趕到小溪谷之前楊暕就猜測到吐谷渾斥候會發現自己的藏身之地，早一步讓銳士營、天狼騎和黑鷹騎退出了小溪谷，只是吐谷渾騎兵要比他想象的來的早，以至於他和黑甲騎、驍騎營，虎賁鐵騎以及驃騎營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吐谷渾騎兵堵在了山谷中。

　　“殿下，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讓李征率領驍騎營殺出去，為殿下殺出一條血路。”李征請戰道，對於他而言什麽戰功，什麽殺敵，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楊暕能夠平安無恙。

　　“阿魯願意做先鋒，親率四百驃騎營為殿下在前面開路。”阿魯說道。

　　這個悍將自從歸順了楊暕，現在已經死心塌地的開始為楊暕賣命了，因為武威一戰他看到楊暕的才能，見識到了楊暕在騎兵戰中的指揮能力，更為重要的是他嗅到了楊暕的潛力，他覺得只要跟隨楊暕，自己的前途必定會比在吐谷渾更加輝煌。

　　只有李靖沒有說話，因為他正在皺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麽。而楊暕也沉默了，他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坐在大帳中。這讓請戰的李征和阿魯，王雄誕三人有點焦急，要是現在吐谷渾騎兵就攻入小溪谷中，自己一方只有兩萬兩千二百人，兩萬人還是重騎兵，這可是全軍覆沒的節奏啊！

　　“李征，你和阿魯先率領本部人馬出去堵在消息谷口，不讓吐谷渾騎兵進谷，至於怎麽退敵，孤再想想辦法吧！”楊暕沉思了片刻說道。這時候他的表情很嚴肅，顯然也意識到了危機臨近。

　　“諾！”李征和阿魯領命，大步離開了大帳。

　　待兩人離開大帳，李靖這才問道，“不知道大都督想怎麽應對眼前的危機?”

　　“你說呢?”楊暕向李靖問道。

　　“末將的意思是，立刻傳信給韋盧和錢烈憲，讓他們前來谷中救援，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守住谷口，不讓吐谷渾騎兵知道我們在谷中只剩下兩萬多點的兵力了。”李靖說道。

　　“怎麽才能守住谷口呢?”楊暕又問道。

　　“這個，末將還沒想到辦法。”李靖尷尬的說道。

　　“小溪谷的後山出口有四萬吐谷渾騎兵，谷口有三萬吐谷渾精騎，他們趕到了谷口卻圍而不攻，你說這是為什麽?”楊暕問道。

　　“他們是在等伏允的大軍。”李靖問道。

　　“還有呢?”楊暕繼續問道。

　　“這個末將就不知道了。”李靖誠實的回答道。

　　“還有一點就是，伏允下令不讓他們冒然進攻他，他怕孤在谷中有埋伏，想將他們引進谷中，再一舉殲滅。”楊暕分析道，“他似乎對昨晚我們一戰殲滅了三萬吐谷渾精騎心有余悸啊！”

　　“這麽說，殿下是想到了應敵的對策?”李靖興奮的問道。

　　“不是什麽良策，只是緩兵之計。”楊暕淡淡的說道。李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等楊暕的下文。

　　“已經到子時了，只要再堅持三個時辰，到清晨時分韋盧和錢烈憲兩人發現孤沒達到預定地點，就一定會猜出本王遇到了不測，便會前來谷中救援我們。”楊暕說道，“可是谷外有七萬吐谷渾大軍，待會還會有伏允的十萬人馬趕到，想要力敵恐怕不行，就只能智退，難不成要讓孤給吐谷渾人演一出空谷計?”

　　“空谷計?”李靖不解的問道。

　　“不然，能怎麽退敵呢?”楊暕笑道。這個時代還沒有三國演義，知道空城計的人不多，更何況是吐谷渾人。

　　“殿下，這恐怕有點冒險吧?”李靖疑惑道，畢竟吐谷渾伏允統帥十七萬大軍，會真被一個莫須有的埋伏和兩萬騎兵給嚇的三四個時辰不敢進攻小溪谷?

　　“是冒險，可孤覺得伏允肯定會中計，因為昨晚吐谷渾三萬兵馬被殲給他心裡留下了陰影，像他這樣聰明的人自然懂得什麽叫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思慮，這樣足智多謀，又疑心很重的人，才最適合給他設下空谷計了。”

　　“不知道殿下要怎麽做，末將願意做先鋒。”李靖問道。

　　“不用你們做什麽，只需孤出谷彈一曲就行。”楊暕說的輕描淡寫，可他的話驚壞了李靖，他可不敢讓楊暕冒然出谷的，因為楊暕只要不出谷，吐谷渾騎兵見不到他，就不敢冒然進攻小溪谷，要是一出谷，大家見到楊暕，沒準會因為邀功心切而殺入谷中，這可就麻煩了，再說楊暕不露面，就是吐谷渾騎兵攻入谷中，李靖也有能力讓楊暕喬裝打扮，再護著他逃出小溪谷，可楊暕要是一出谷，讓吐谷渾騎兵見到了他的真是面目，到時候再趁混亂而逃出小溪谷就有難度了。

　　“你覺得要是伏允發現了我們在谷中只有兩萬多騎兵，以他十七萬大軍的兵力，足夠將谷口封死，我們還有逃出去的機會嗎?”楊暕知道李靖心裡想什麽便開口說道，“唯一能阻止他進攻小溪谷的，就是孤現身在他們的面前，這樣還能迷惑他，要是谷口只有李征和阿魯以及一千二百多名騎兵，等到阿魯大軍到了谷口，要是時間一長，他肯定會看出谷中的端倪。”

　　李靖不說話了。

　　“你去拿孤的琴吧！”楊暕笑道，“我們一起出谷去看看。”

　　“諾！”李靖領命。

　　楊暕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萬一有什麽意外，他就可以去現代，所以根本不擔心自己有什麽危險。

　　小溪谷外，三萬吐谷渾騎兵正在跟八百驍騎營和四百驃騎營對峙中。

　　要不是雙方主將都壓住了自己麾下騎兵的戰鬥欲望，估計現在雙方已經廝殺在一起了。因為即便是相隔六百步的距離，可是雙方現在已經是劍拔弩張，早已做好了一聲令下就開始衝鋒的準備。

　　特別是李征的八百驍騎營和阿魯的四百驃騎營，面對三萬吐谷渾精騎沒有一點懼色，反而戰意高昂，而且還是殺氣騰騰，完全壓住了吐谷渾三萬精騎散發出窒息一般的氣機。

　　這不是一般士卒能夠做大得到。要是放在平時，一般的騎兵一千多人對上三萬吐谷渾精銳，早就不戰而屈人之兵了。

　　雙方的主將更是怒視而視，尤其的阿魯和仙頭王，兩人一個是突厥叛將，一個是吐谷渾的主將，這次碰面，更是針尖對麥芒。

　　而李征就更加戰役滔天了！

　　跟隨楊暕身邊，他的統兵才能提高了一大截不用說，還因為經常跟楊暕切磋武技，給楊暕做陪練，這使得他的武技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就是對上韋盧也能交手一百招才會落敗。

　　這足以讓他傲視武威大都督府了！

　　今天跟吐谷渾騎兵相遇，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豈能不知道這一戰的重要性，所以在面對仙頭王和他的三萬鐵騎時，這一刻他也就沒有再保留自己的實力。

　　李征身上散發出的高昂的戰意，和窒人的殺氣，讓仙頭王也不得不對他小心警惕，因為這種嗜血的氣息，他只有在奧索巴和慕容晟身上感受到過，他清楚這股子嗜血的氣息中隱藏了多麽可怕的實力。

　　而就在仙頭王跟阿魯怒目而視時，他突然看到小溪谷口出現了兩騎。

　　這兩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人身穿黑色蟒袍，神態倨傲，有股子王者之氣，顧盼之間霸氣十足，有睥睨天下的氣勢。

　　看到這個兩個人，仙頭王就猜到走在前面的這個人肯定是隋太子楊暕，是坐擁四州統領三十萬的武威大都督。

　　可是，當楊暕騎馬走到陣前時，他又有點恍惚了。因為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和身形單薄，面目清瘦的年輕公子會是大隋太子，能夠在昨晚一夜見全殲三萬精騎的魔鬼。他怎麽看都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的公子除了身上的雍容氣度外，根本就沒有一個名將該有的風姿嘛。不穿盔甲，一襲蟒袍，長發披肩，姿態寫意，更像是一個紈絝子弟啊！

　　可楊暕的蟒袍不是假的，這不是隨便有人就敢穿的。

　　所以仙頭王一點都不懷疑眼前的隋太子是別人冒名頂替的山寨貨。因為他還看到了楊暕的嘯月馬槊。這是隋朝的神兵利器，在吐谷渾也小有名氣。

　　只是在這個時候，楊暕怎麽敢出來?

　　仙頭王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難以置信的決定。

　　“大軍後退六百步！”仙頭王突然下達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命令。

　　因為他看到的楊暕跟他想象的不一樣，這讓他有點看不清楚這個人，再想到昨晚三萬鐵騎的慘劇，他生怕自己中了楊暕的計，才會下達這樣穩重的命令，畢竟伏允給他的命令只是到谷口待命，還不是活捉活捉擒殺楊暕。

　　而來到陣前的楊暕沒有理會仙頭王這樣的小人物，他要等的是吐谷渾的大汗伏允，他在李靖擺好的案幾前落座便低頭開始撫琴。

　　他的戰馬靜靜的站在他的身旁，馬鞍上掛著這柄不知浸染過多少鮮血的嘯月馬槊，戰刀就插在他身前，就像一隻利箭一樣虎視眈眈的注視著仙頭王和三萬吐谷渾鐵騎。

　　錚！

　　隨著楊暕的指尖觸碰到琴弦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悅耳的聲音飄蕩在了山谷口。讓原本蕭殺的小溪谷充滿了祥和之氣。

　　伏允率領吐谷渾主力一路疾馳小溪谷，等他大軍到了谷口時，伏允沒有下令立即進攻，而是讓大軍停在距離谷口一裡處，他自己在長女慕容瑤和奧索巴還有各部落都統以及慕容瑤的一萬鐵騎的護衛下來到了兩軍陣前。

　　仙頭王見到伏允，便要施禮卻被伏允阻止道，“這裡是什麽情況?”

　　仙頭王微微一愣，就將陣前的情況給伏允簡單的敘述了一遍。伏允聽完之後眉頭緊皺， 他望了陣前撫琴的楊暕一眼說道，“這就是隋太子楊暕?”

　　“是。”仙頭王回答道，他不敢確定伏允心中怎麽，沒有再說什麽，而與伏允一同前來的奧索巴卻請戰道，“請大汗給奧索巴一萬人馬，奧索巴立馬過去擒了楊暕來見大汗。”

　　奧索巴說這話的表情非常的傲慢，就似乎抓楊暕像抓小雞一樣輕松，這讓伏允微微不滿。

　　可是這次他們是先鋒，現在楊暕就在眼前，這封功勞本該就是他們楊暕的，跟你奧索巴又有什麽關系?所以奧索巴剛向伏允請戰，仙頭王也請戰道，“請大汗下令，屬下願做先鋒，殺入谷中生擒楊暕。”

　　有了伏允和十多萬精騎，仙頭王的膽子大了，心裡有了底氣，不再像剛才一樣對楊暕忌憚了。

　　可是伏允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注視著陣前的撫琴的楊暕不說話。同樣他身邊的慕容瑤也注視著楊暕，眼中充滿好奇、又似仇恨，更多的則是玩味。

　　“大汗——”奧索巴忍不住了，敵人就在眼前，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啊！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伏允就皺眉訓斥道，“你們怎麽就改不了魯莽秉性，難怪昨晚一戰先鋒軍會全軍覆沒，就你們這樣輕敵，不被敵人全殲才怪呢。”(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