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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大方》第41章 波瀾
  金明曉正在柳茹洛的病房裡,他愁眉慘淡地對柳茹洛說:“宇風走了!”

  柳茹洛也怔住了。腦袋嗡嗡響著,誰能料想是這樣的結局?她掙扎著起身,說:“帶我一起去吧!”

  金明曉點頭,扶著她出了病房,到了電梯間,剛好碰見楊羽傑和歐陽千月。千月看見洛洛,就嚎啕起來。柳茹洛抱著她,陪著一起哭。

  楊羽傑道:“明曉哥,宇風的爸爸媽媽都在急救室,千月要見宇風最後一面也不可能,你想個法子讓千月見宇風最後一面吧!”

  金明曉點頭。

  千月見到宇風是在入夜的太平間裡。宇風就那麽靜靜地躺著,身上蓋著白色的毯子。千月拉開那毯子,便看見了宇風已經蒼白到極致的臉,他的雙目緊緊地閉著,永遠地閉著。千月撲倒在他身上,哭得死去活來。她恨不能就這樣隨他去了。身後站著楊羽傑、柳茹洛和金明曉,每個人都噙著淚。柳茹洛把頭歪在楊羽傑懷裡,哭得不可遏製。她不忍看,不忍看這樣慘不忍睹的結局。而宇風,已經永遠離開的宇風,他靜靜地躺著,再也睜不開的眼睛角落竟也滑下兩條淚痕。看著這淚痕,千月更是肝腸寸斷、心膽俱裂。她死命地捶胸頓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到聲嘶力竭,喉嚨裡只能發出“嗷嗷”的乾嚎的聲音。

  “明曉哥,上去把千月拉開吧,這樣哭下去,千月也沒命了。”楊羽傑沙啞地說道。

  金明曉點點頭,上前拉開千月。千月哪裡肯放開宇風的手,金明曉隻好費好大的勁去掰千月的手,當宇風的手從千月的手裡脫落出去,千月整個人一僵,就昏死在金明曉懷裡。

  這樣哭昏過去的情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反覆上演。楊羽傑從老家接來鍾翠柏照顧小產的柳茹洛和傷心欲絕的千月,請了護工專門在醫院照顧阿殘。自己則還是忙乎乎的單位家裡兩頭跑。

  宇風出殯的日子在幾天后。整個金家都愁雲慘霧。金家老爺子更是因為痛失長房長孫而一病不起。宇風的喪禮千月當然沒有資格出席。等喪禮結束後,金明曉陪著她去墓前痛哭了一場。因為怕她想不開,金明曉一直跟在她身邊,最後連拖帶拽把她帶回了桃李街3號。

  回到桃李街3號的時候見院子裡來了好幾個警察,原來是藍青的案子要開庭了。千月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哭悼宇風,連媽媽的案子都忘了。因為宇風死了,藍青又一口咬定是自己捅的那一刀,金家人不依不饒要一命抵一命,藍青的案子很快便有了結論:死刑。千月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樣接二連三的慘劇,宇風死了,媽媽又被判了死刑,天底下還有比她更命苦的人嗎?在金明曉和楊羽傑的一再打點下,千月終於見到了藍青的面,一同去的還有阿殘。

  因為是死刑犯,藍青只能坐在千月和阿殘對面,身旁站著身材魁梧面目冷峻的法警,千月無法靠近。最後抱一抱親愛的可憐的媽媽,竟成永遠的奢念。

  “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千月邊哭邊一疊連聲地說著“對不起”。

  藍青自然也是淚如雨下。只有阿殘,她安靜地冷酷地坐著。

  藍青看看阿殘,囑咐千月道:“千月,照顧好阿殘,不要怨恨阿殘,看在媽媽的面上,好好愛阿殘……”

  千月點頭,淚不住地滾落。

  藍青仿佛哭累了,對千月道:“千月,媽媽想和阿殘單獨說幾句話。”

  千月不舍,還是起了身。這是最後一眼了,她親愛的媽媽,從此天上人間。千月幾乎把牙齒咬碎,最後法警把她拉出了監獄會客室。當千月離開了會客室,藍青終於止住了淚水。阿殘像一座木雕,一動不動地坐著。她的眼睛直直的,仿佛在看著什麽,其實她面前不過一片永恆的浩瀚的黑海。

  “媽媽是不是覺得替我認罪,很委屈,也很偉大。”阿殘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藍青歎一口氣道:“阿殘,媽媽是心甘情願的,媽媽走後,你要照顧好自己,還要善待千月。媽媽欠你的,但是千月不欠你什麽……”藍青說著兀自起身,離開了會客室。她的背影充滿了孤獨和落寞,可是阿殘看不見,阿殘只是聽見她的腳步聲走遠。她靜靜地坐在那裡,仿佛坐在一片冰冷的深海中。當千月來找她的時候,阿殘淡淡地道:“等我病好了,就送我去福利院吧!”

  藍青執行死刑的那天,千月獨自去了宇風的墓園。她對著墓碑上宇風的照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宇風,千月也去陪你和媽媽,好不好?”她咬著手指上那枚“為愛閃耀”的鑽戒,想起在北京“菜百”和宇風一起選鑽戒的情景。那時候她因為宇風給她買了特價的鑽戒,故意撅起嘴巴抱怨:“小氣鬼,就給我買特價的啊?”宇風答她:“特別的價格獻給特別的你。”她又說:“可是不覺得這款式有點忒簡單了嗎?”宇風答:“鑽戒簡單,愛情奢華就好了啊!”

  鑽戒簡單,愛情奢華。他給予她的愛情是她一生最最奢華的宴席。如若知道他會為了這份愛失去生命,那麽她寧不要他愛她。

  “等你嫁給我的時候,我就給你買個鑽石,用噸做單位的,壓死你這個貪心的小丫頭片子。”那時候他嬉皮笑臉地說,然後背著她緩緩走在北京街頭。他背著她走的時候,許多行道樹,葉子稀稀拉拉地落著,一片兩片的落葉有意無意飄在他們頭頂。那時候她趴在他肩上,目光飄向路的盡頭,那時候她以為他們正在走向幸福的路上,幸福有多遠?就在那裡,應該不遠……

  宇風的照片就嵌在墓碑上,他在這裡,很近很近,可是幸福卻徹底地遙遠。這一生,她再要不到她的幸福了。她的宇風,她的媽媽,全都去了。千月的頭使勁在墓碑上撞著,血順著額頭往臉上淌下來。她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仿佛看見了她的宇風,他對著她伸出手,他的手上也戴著一枚“為愛閃耀”,她也向他伸出手。“帶我走,帶我一起走……”千月喃喃地說。可是她的手怎麽也觸不到他的手,他永遠都只在距離她一尺之遙的地方,她追著他,他卻像一陣風一樣迅速向後飄去。是的,他是她生命裡的一陣風,一陣迅速吹走從此遙不可及的風。不,她不能失去他,她的宇風,她的奢華的愛戀,她不停地追趕著他,她終於握住了他的手,這溫暖的溫柔的手。千月欣喜地睜開了眼睛。頭昏沉沉地痛。熟悉的擺設和氣息,是她的房間。她使勁握了握手裡的這隻手,不是宇風,是柳茹洛。

  “你醒了?”柳茹洛的眼裡滿是擔心和急切。

  千月掙扎著起身,隻覺頭一陣刺痛。她伸手摸到了一圈紗布。

  柳茹洛立即將她的身子按回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歎一口氣道:“從今往後都別再乾傻事了,藍青阿姨的骨灰我已經替你認領,寄在火葬場的骨灰寄存處,等以後咱們給阿姨選了墓地,再把她葬進去。”

  千月沒有應聲,她的胸腔仿佛堵著厚厚的牆,巨大的悲痛重重地撞擊著那堵牆,淚水從眼角滑向鬢際。

  柳茹洛繼續道:“好好愛惜自己吧,今天你在宇風的墓前昏倒,我和羽傑找到你,帶你去了醫院,醫生說你懷孕了……”

  千月深深一怔。她懷了宇風的孩子,她竟然懷了宇風的孩子。她就知道宇風不會離開她的,宇風會永遠陪著她。

  “這個孩子,你打算怎麽辦?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宇風待你情深似海,你是不可能打掉這個孩子的,可是,千月,你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真的想好要這個孩子嗎?單身媽媽不容易的,而且,這個孩子一生出來就是個黑戶,你想過他的一輩子嗎?你好好想想。”

  柳茹洛說著起身準備離開,千月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她的聲音篤定的,道:“我要這個孩子,我要生下來。”

  柳茹洛頓了頓,就算千月不說,她也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歎一口氣道:“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好好休息。”

  千月點頭,她的整張臉似乎都發起光來。孩子,她和宇風的孩子!她伸手輕撫自己的肚子,那裡長著她和宇風的孩子,長著他們愛情的結晶。這太令她意外和振奮了。

  柳茹洛看了眼千月,突然地心安。至少這個孩子讓她有了活下去的指望。出了千月房間,楊羽傑正站在自己房間門口,柳茹洛走向他,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宇風的死,讓他們觸動很大,珍惜眼前,珍惜彼此,珍惜當下。他們失去不起彼此。

  進了房間,關上房門,楊羽傑問柳茹洛道:“千月怎樣了?”

  “懷了宇風的孩子,你說她能怎樣?肯定不可能再尋死。”柳茹洛走到窗前去,拉開窗簾,她就望見了一窗月色。庭院深深,梧桐已經抽出新枝,正長著微微的嫩葉。春天來了。

  望著她的背影,楊羽傑愣了愣,繼而心裡是滿滿的疼。她的洛洛,如此的孤單和落寞,就算擁有了他滿滿的愛,她的背影還是顯得這樣單薄。楊羽傑走上前去,攬著她的肩,和她一起望窗外明月。廣袤的夜空,星疏月朗,美景叫人沉醉。

  “羽傑,我有個想法想同你說。”柳茹洛輕輕地道。

  楊羽傑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道:“你說,我聽著呢。”

  “千月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個黑戶,沒有結婚證,沒有準生證,這個孩子一生出來就是沒名沒分的。”

  “所以問題很嚴重,”楊羽傑的眉頭蹙著,重重地歎一口氣,他真不知道該給什麽樣的意見,宇風死了,他無論如何也不忍心提議千月不要這個孩子,這樣想著,便繼續道,“如果金家人知道千月懷了宇風的孩子,一定會來搶奪這個孩子的,他們如果能連千月一起認下倒是好,可是宇風畢竟是因為千月而死的,金家人不可能接受千月,失去宇風的孩子,千月一定生不如死吧。”

  “所以,我們幫幫千月,好不好?”

  柳茹洛抬頭乞求地看著楊羽傑。她的目光含著些微的疼,一下就揪痛了楊羽傑的心。

  “你想怎麽幫千月?”

  “我們不是有準生證嗎?我的孩子沒了,千月的孩子生出來,讓他做在我們的戶口裡,讓我們來做他的爸爸媽媽,好不好?這樣,這個孩子就不會是黑戶,千月日後還能找個人重新過生活,她年紀輕輕,我們不可能要求她為宇風守一輩子寡,是不是?”

  鍾翠柏正端著一碗雞湯走到房門口,她聽到了柳茹洛和楊羽傑的對話,猛然一怔。心裡真是又氣又惱,端著雞湯的手也微微發了抖。一時間,就杵在房門口,聽楊柳二人繼續對話。

  “可是,洛洛,那樣,將來我們要是再有孩子就沒有地方上戶口了,我愛洛洛,我不可能不要洛洛你生我的孩子啊!”楊羽傑抿著唇,他顯然不同意柳茹洛的提議。

  “我也知道,這樣要求你有點過分,可是幫幫千月好不好?你還年輕,我也不可能自私地不讓你為楊家續香火,我只是想還可以有更好地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說說看,我聽著呢!”楊羽傑心裡頗有些懊惱,他也想幫千月,可是不能是這種幫法,不能犧牲他和洛洛的孩子。

  “等千月生下孩子,上了戶口,我們兩個就辦離婚,然後把這個孩子給我,這樣你還可以找別人結婚,再生名正言順的孩子,千月的孩子也不會成為黑戶,這樣好不好?就當做你為死去的宇風做了一件好事,好不好?”

  “洛洛!”楊羽傑惱了,他的聲音高分貝地發出來,“你太過分了,我為什麽要同你結婚?難道就為了得到一本離婚證嗎?”

  柳茹洛從沒看見楊羽傑發這樣大的火,他的整個面孔都漲紅了。柳茹洛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對楊羽傑來說的確過分了點,可是無論如何她都得幫千月。

  “羽傑,你知道千月太可憐了,我沒有別的法子可以幫她。”柳茹洛仰著頭,聲音低低的,眼裡盈滿可憐。

  楊羽傑歎一口氣,緩和了聲調,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和我離婚啊!難道你離一次婚還不夠嗎?還要離第二次?”

  房門外的鍾翠柏太吃驚了,她怎麽不知道柳茹洛是個二婚頭?羽傑這個孩子真是太任性了,居然瞞著她娶了個二婚的。她一怒之下都想推門進去好好質問一下柳茹洛,一個離婚的女人怎麽還纏著她前程似錦的兒子?可是,她生生忍下了這口氣,她不能當著羽傑的面和柳茹洛起衝突。看得出來,羽傑是極其在乎柳茹洛的,不然也不可能將柳茹洛的婚史瞞了她這個媽。她隻好繼續豎著耳朵聽二人接下來講些什麽。只聽楊羽傑道:“洛洛,不是我要生氣,不是我不幫千月,也不是我不肯聽洛洛你的話,但是你得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我真的不能接受和洛洛你沒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然後房間裡再無聲音,不一會兒門縫下的燈光也熄滅了,兩人大抵是上床睡了。鍾翠柏躡手躡腳走回廚房,氣惱地將手裡的雞湯倒進洗碗槽,然後打開水龍頭,讓水龍頭的水將那些雞湯的香味衝了個乾乾淨淨。

  鍾翠柏一夜無眠。她睡在客房裡,那張床藍青和阿殘睡過,因為藍青受了死刑,她睡在那張床上,原就覺得晦氣。現在,因為得知了千月懷孕的消息,又聽見楊柳二人的爭執,更是輾轉難眠。第二天,她早早起身,準備了早餐就出門去。她在街上轉悠,轉到一家中藥房,便走了進去買了些麝香和紅花。中藥房的夥計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鍾翠柏,雖然這女人還沒到老太太的年齡,但也有四五十歲了,買這些滑胎的藥材真是給人不檢點的嫌疑。那夥計囑咐鍾翠柏道:“大姐,最好還是去醫院做人流,藥流都不乾淨的,更別說用中藥了。”

  鍾翠柏沒有吭聲,付了錢,逃也似的跑掉。回到家裡,看到楊羽傑正從客廳出來,他已經吃了早餐準備上班去。

  “媽,這麽早,你從哪裡來?”楊羽傑盯著母親手裡的袋子頗有些疑惑。

  鍾翠柏將袋子藏到身後去,支吾著道:“我去買菜。”

  “買菜?”楊羽傑的目光還是充滿疑惑地往她手上落去。

  鍾翠柏立即改口,“我去買了點藥材。”

  “藥材?媽,你生病了?”

  “沒有,”鍾翠柏的笑容很生硬,“春天了嘛,我想給你們燉點雞湯鴨湯什麽的,所以去買點補藥下湯。”

  “哦。”楊羽傑放松了神經,囑咐鍾翠柏道,“媽,我上班去了,洛洛和千月就辛苦你照顧了。”

  “嗯,你去吧,你去吧。”鍾翠柏巴不得楊羽傑快快從視線裡消失,畢竟準備乾虧心事,她心虛得很呢!看著楊羽傑走出鐵柵門,鍾翠柏才“噓”了一口氣。回到客廳,見柳茹洛正在吃早餐,想到她竟是個二婚頭,鍾翠柏便一肚子火氣,臉上也沒了好顏色。

  “媽,你這麽早是從哪兒來?”柳茹洛甜甜地問。

  鍾翠柏不應聲,兀自進廚房去。

  老婆子今天突然地沒有好臉色,柳茹洛滿腹狐疑。但也沒有細想太多,吃了早餐便去看千月。千月還睡著,她伸手輕輕替她整了整被子,便去換出門的衣裳。換好衣服,到廚房去和鍾翠柏告別。

  “媽,我要去醫院看一下阿殘,家裡就交給你了。”

  鍾翠柏背對著她,正打開水龍頭衝洗著碗筷,沒好氣地應她道:“你小產才沒幾天,也不好生養著,成天價到處亂跑,萬一把身子調理壞了,回頭不能給我們羽傑生個一男半女的,我找誰賠去?”

  柳茹洛是極其敏感的,她怎麽會聽不出鍾翠柏語氣裡聲聲含刺呢?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昨兒個還慈眉善目的婆婆今天是怎麽了,於是謙謙地道:“媽,去看完阿殘,我就回來躺著。”

  鍾翠柏頭也不回,兀自乾活,只是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柳茹洛自覺沒趣,便徑自出了門。

  阿殘正由護工陪著在醫院草坪上曬太陽,她的面頰還是和所有的白血病人一樣沒有血色。知道是柳茹洛來了,她便支走了護工。柳茹洛坐到她旁邊去,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阿殘的手指微涼,柳茹洛便替她拉緊了外套。

  “冬天風大,出來曬太陽可以,但是別久坐。”柳茹洛柔聲叮囑。

  阿殘沉默著,許久道:“千月還好嗎?”

  “失去了愛人,又失去了母親,你說能好嗎?”

  聽了柳茹洛的話,阿殘竟重重地歎了口氣,她的神色看起來極其淒涼,隔了許久終於說:“其實,宇風那一刀是我刺的,我將刀子舉在臉旁,約摸著走到門邊去,宇風就進來了,我當時氣瘋了,想也沒想就一刀上去,誰讓他侮辱千月?”阿殘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仍然顯得激動。

  柳茹洛太震驚了,“所以藍青阿姨是替你認罪的?”

  “那一天警察來的時候,我是供認不諱的,可是媽媽一定要搶著認是她殺的人,我不懂警察為什麽想也沒想就帶走了媽媽,難道他們覺得我一個瞎子要殺人,還一刀斃命,沒有這本事,對嗎?”阿殘的嘴角扯著一抹冷笑。

  柳茹洛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對於這樣冷酷、執拗又有些可憐的阿殘,她只是道:“其實如果你堅持的話,你媽媽倒可不必死,我們可以給你請律師,替你辯護,你是個殘疾人,眼睛看不見,未必是真心殺人的,可以說成不小心,巧合,那麽你和阿姨都不會死。”

  “活著又幹什麽呢?”阿殘反問柳茹洛,“媽媽活著又幹什麽呢?為千月擔心嗎?事實上,我和媽媽只有拖累千月的份,我們什麽都不能為千月做。而媽媽就更苦了,她必須忍受這樣的我,我的壞脾氣,我的生活不能自理……”

  柳茹洛看著身旁如此淡定的阿殘,阿殘的心裡就跟明鏡似的,實際上她是最最通透的人,可是她偏偏表現得毫不懂事。

  “如果藍青阿姨活著就知道你的心意該有多好,你心裡知道她的辛苦,知道她的不容易,知道她對你的愛,那她也該寬慰些。可是阿殘,你為什麽平日裡總是跟刺蝟一樣, 表現得不近人情,蠻橫,令人生恨呢?”

  “人總需要一些偽裝才能活下去,不是?”阿殘答,“為了我,你們每個人都付出了心血,所以媽媽怎麽能讓我死呢?警察還沒來的時候,她就搶了我手裡那把刀,然後把我手上的血洗乾淨,我就知道媽媽不想讓我死,就算我跟垃圾一樣,跟狗一樣,也要活下去,這是她的心願,所以我成全她。她可以死,但是我必須活著。”

  柳茹洛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將阿殘的頭摁到自己肩上。阿殘到底是可恨的,還是可憐的?或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阿殘既可憐又可恨。帶阿殘回了病房,阿殘從床頭的儲物櫃裡拿出一個袋子遞給柳茹洛,這是宇風給千月的那三十萬分手費。

  “三十萬,宇風給千月的,還給你吧!你墊了我的醫藥費。”阿殘道。

  柳茹洛想了想,收了那袋子,道:“放在醫院裡不安全,我回去讓千月存起來,我的貸款有一年的期限,我收了稿費有錢還貸款,這錢是宇風給千月的,那就給千月吧!你的後續治療要錢,千月又懷了孩子,到時候養孩子樣樣都要錢。”

  “千月懷了孩子?宇風的?”阿殘問。

  “嗯。”柳茹洛正想再說些什麽,手機鈴聲響起,接聽了,電話那頭傳來千月極其痛苦的聲音:“洛洛,快來救我,我好痛,我肚子好痛!”

  柳茹洛一驚,沒來得及和阿殘告別便急匆匆往家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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