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符玲的疑問,這一回,沒等符夏回答,四喜便趕緊著再次解釋了起來。
“大小姐,二小姐,奴婢聽說林七奶奶去老夫人那裡求老夫人救救她那大孫,不過老夫人沒有答應,而且態度很是堅決,說是幫不了!最後還直接讓人把想要繼續苦苦乞求的七奶奶給請了出去。”
四喜繪聲繪色地說道:“這也難怪才夫人不肯幫忙,要七奶奶那大孫可是犯下了天大的禍事,莫說是老夫人,就算是老爺親自出面也根本不可能管得到的!林七奶奶受了刺激,又求助無門,估計是覺著咱們二小姐既然能夠提前看出這些事來,說不定也能夠想到化解的辦法,所以這才把二小姐且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被請出後又直接奔咱們惜夏閣來。”
“奴婢得了信立馬便往回跑,搶在林七奶奶之前趕著給二小姐送信。”說到這,四喜卻是想都沒想的建議道:“二小姐,要不您現在去大小姐那院避避吧,奴婢先前見著,這林七奶奶當真是急紅了眼,跟瘋了似的攔都攔不住,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呢!”
“我為什麽要避?”符夏拔了拔耳際青絲,帶著三分笑意:“四喜,你是不是急糊塗了?”
“不是,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只是怕林七奶奶到時把氣撒到您身上,畢竟那是老夫人都不敢去碰去管的事,您哪裡會有辦法呢?林七奶奶不敢對老夫人怎麽樣,可難保她會對二小姐您做出些什麽刁難之事來呀!”四喜自是明白符夏的意思,趕緊著補充了一句。
“四喜,你這可真是糊塗了,這裡可是相府,是你們二小姐的惜夏閣。一個外人若是敢在此胡鬧撒野,你們這麽多服侍的人都是死的嗎?”
大小姐符玲板著臉訓了一句,而後繼續說道:“七奶奶若是講理。咱們自是好生勸她回去,若是不識抬舉。應該怎麽做便怎麽做,沒有誰能挑出你們半點不對來的!”
就這一句話,符玲卻是明確的把自己跟符夏擺到了同一戰線,不說旁的,光是這份長姐應有的維護一點不少。
“大姐說得在理,不過咱們也不必太把這林七奶奶當成一回事。”
符夏笑著說道:“七奶奶一會怎麽樣都行,正好也能我這惜夏閣裡的人到底都有些什麽本事,是騾是馬拉出來溜溜也好。”
話一出。四喜卻是一拍腦門,當下神情來了個大轉彎,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興奮勁:“還是大小姐二小姐英明,奴婢知道應該怎麽辦了,奴婢這就去通知院裡其他的人!”
說著,這丫頭立馬準備出去,不過卻被符玲給叫停了。
“等一下四喜,你打聽到林七奶奶那大孫到底犯了什麽事了嗎?”符玲這會也終於記起這一茬,剛才被林七奶奶莫名其妙跑過來要找符夏的事給繞得險些忘記這一樁了。
“哎!”四喜也是一愣,而後這才想起把這麽關鍵的事情忘記說了:“瞧奴婢這記性。怎麽把這一茬給說漏了呢!”
“回大小姐話,奴婢聽說林七奶奶那大孫色迷心竅,也不知道怎麽就跟鎮國侯的愛妾勾搭上了。不但如此還膽大包天的偷溜進鎮國侯府與那愛妾幽會,最後卻是被鎮國侯捉奸在。鎮國侯當下便是雷霆震怒,把人給打了個半死。現在林七奶奶那大孫還被關押在鎮國侯府,鎮國侯已經給林家發了話,說是要把林家那賊活扒虐待死,根本沒打算走官府處理!”
四喜嘖嘖感慨道:“這種事,誰幫得了呀,林七奶奶求誰便是為難誰,難怪老夫人聽說事情經過後。二話不說便拒絕了林七奶奶。也就是鎮國侯不想這種醜事傳得太開,所以現在還有許多人不知道。不過如今林七奶奶跑到咱們相府一弄。便等於是把這事張揚開來,估計著鎮國侯更加不會放過林家了!”
“你這丫頭不僅消息靈通。腦也是挺好用的。”符玲由衷的誇了一句四喜,當真是什麽樣的主手下有著什麽樣的奴才,林七奶奶但凡能夠有四喜這樣的腦,也就不會為了一個死不足惜的放浪孫而再牽連到整個林家了。
得了大小姐的誇讚,四喜美滋滋的退了下去準備迎接馬上要到的林七奶奶。
而從頭到尾一直在屋裡頭服侍,並沒有因大小姐而避退的林兒也很快做出了反應。
“二小姐,奴婢去照顧李嬸吧,省得一會吵吵鬧鬧的影響李嬸休息。”林兒說罷,在得到符夏點頭應許之後,很快也鎮定不已地先行退了下去。
符玲心中再次不由得一陣感歎,自己這妹妹果真厲害,就連身旁服侍之人一個個都是如此聰慧能乾。
“林家那大孫也真是自己找死,竟然連鎮國侯的人都敢染指,當真以為鎮國侯的封號是隨便撿來的嗎?”
符玲轉而說起了林家的事:“這林七奶奶也是太過溺愛孫,她那孫便沒一天省過什麽心的,前兩年殺人放犯犯下那般惡行也僅僅只是象征性的罰其抄了一百遍《心經》,還抄得亂七八糟的,就這也好意思拿那一百遍破爛東西跟你抄的精品打比較,實在是自作自受。”
“每每犯了事,不論多大他們林家都想方設法的去擺平,卻從沒真正責罰過,她那大孫就算不壞也都會被這一家給慣壞,如今終於踢到鐵板上,再怎麽樣也沒用了。一句話,完全就是咎由自取!本就已經敗落的林家如今算是真正完了!”
因為有蔣氏這一個好姨娘,所以符玲知道那天符夏抄五十遍《心經》的事情,前前後後旁人所不知道的細節她一一知曉。
林七奶奶不動聲色的落井下石,符夏那筆漂亮得讓老夫人都吃驚不已的好字等等等等。
話音剛落,院裡頭卻是響起了一陣燥動,林七奶奶果然來了。
符夏與符玲都沒有出去露面,兩人喝著茶就在屋裡頭聽著外頭的動靜,如今的林七*的確確已經不值得她們特意跑出去賞那樣的臉面。
院裡頭動靜不小,林七*嗓門大得驚人,莫說是屋裡頭,就算是惜夏閣外面好遠都聽得到。
同樣,四喜的聲音也清清楚楚的傳了進來,雖然不僅林七奶奶那般大得嚇人,但卻一句句全都鏗鏘有力,犀利而充得起場。
沒一會,外頭的聲音便顯得有些混亂,要七*哀嚎聲、哭訴甚至於到最後的怒罵漸漸夾雜在一起,再混合著四喜還有惜夏閣其他丫環婆的動靜,一時間當真是混亂到了極點。
不過,這樣混亂的吵鬧並沒有持續多久,沒一會功夫外頭的聲音便越來越少,越來越小,到最後只剩下了幾聲盡量壓製的哭泣聲,還有四喜單一平靜的安撫聲。
幾息過後,那哭泣聲也漸漸遠走,慢慢再也聽不到,而院外頭也恢復了昔日的平靜,不再有半點不應該有的吵鬧與喧嘩。
“稟告大小姐、二小姐,林七奶奶已經走了。”四喜再次出現在符夏面前,臉上帶著一種求主對她剛才的表現打分的濃重期盼。
她知道剛才院外頭所有的動靜,二小姐肯定都已經一清兩楚。
她處理的方式再簡單不過,實際上先前大小姐二小姐已經有所明示,她所做的不過是把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最佳,找準關鍵點,乾淨利索的實施罷了。
她同樣明白,這是二小姐給她的一次鍛煉機會,所以也就分外關心二小姐此刻的想法。
“你剛才做得很好,不過……”
符夏頓了頓,見四喜很是緊張的盯著自己,隨後笑著說道:“不過也隻算是中規中矩罷了。依著我的性,哪裡需要這麽麻煩。告訴她誰都沒辦法幫她,讓她離開,她若敢鬧,直接叫人強行扔出相府便是。”
符夏所言,簡單粗暴卻再管用不過,林七奶奶從老夫人那屋被請出來後便再也不是相府的貴客,無理還敢鬧事,強行扔出去已經是客氣的,所以四喜這些人什麽事都不會有。
四喜一點就通,而符玲這次當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四喜這些奴婢想要追上自家二小姐的步伐還得多加努力修煉才行。
在惜夏閣呆了好久後,符玲這才起身告辭離開。
原本來前,她也沒打算呆這麽久的,打算著告訴符夏長安公主的一些事後便走,卻是沒想到正好碰上了林七奶奶一鬧又多耽誤了一陣。
不過這一趟符玲卻是覺得十分值得,有所收獲的同時也打心底裡頭對這個妹妹多了一份自願的親近。
人走後不久,符夏便吩咐四喜道:“你現在,再去替我打聽一些事情。”
“不知二小姐想讓奴婢打聽些什麽?”四喜一聽二小姐有了專門指定的事情讓她去打聽,頓時眼睛亮晶晶的來了精神。
“你過來。”符夏讓四喜上前,很快便在其耳畔小聲交代了幾句。
四喜邊聽邊不由得點了點頭,最後信心滿滿地保證道:“二小姐請放心,奴婢立刻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