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大本營,頡利分給了凌天一個豪華的大敖包,聽趙德言的意思這是很豪華的敖包,凌天卻是豪華的想哭,這他媽就是五星級待遇,大是挺大的,可樣子也太醜了,就是用石頭木頭堆砌成的硬質蒙古包一樣,裡面的擺設也很簡單,地上鋪了席子,長桌一張,燈三盞,床一張,再無其他,看來自己得要過過苦行憎的生活了。
小夏卻是對這敖包好奇的很,拉著凌天左瞅瞅又看看。
忽然凌天聽到外面有乒乒乓乓打石頭的聲音,很好奇,這大草原怎麽會有砸石頭的聲音,拉著小夏出去了。
這一看,凌天頓時傻住了,但見就在自己敖包右方有一處滿是石頭的空曠地,石頭林裡全是漢人,皆是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目光呆滯,他們在不停的敲打石頭,在煮石頭,這漢人的數量,凌天不知道,只知道滿眼都是如同行屍走肉的漢人,在突厥士兵的皮鞭拳打腳踢之下都是機械的砸石頭,搬石頭,煮石頭。
看著突厥士兵蹂躪漢人,更是不時將漢人踩在腳底下發出殘忍的大笑,他們以折磨漢人為樂,看著這情景,聽著他們的慘叫,凌天心中憤怒,眼角直抽抽,此刻他想殺人,真的很想,握緊的拳頭全是汗水,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這時一個溫柔的雙手緊緊抱住了凌天,卻是小夏,“夫君,別看了,我們進去吧。”
凌天點點頭,自己現在只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人物,自己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能解救他們的只能是李世民,凌天知道這一天不遠了,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分化突厥各部。
回到敖包,凌天心情很差,他不知道突厥人讓人煮石頭做什麽?但絕對不是存粹為了折磨漢人取樂的,頡利又為什麽將自己安排住在這旁邊,難道就是想讓自己一日日看著自己的同胞受苦受難嗎?
小夏也知道凌天心中難受,也不說話,就是緊緊抱著凌天。
這時趙德言笑呵呵的進來了。
凌天趕緊詢問,趙德言道:“那些人都是大汗從大唐擄掠來的唐朝百姓,女人自都是分給了人,這些男人小孩都得在這石林乾活,老弟應該知道唐朝的逍遙侯,他能從石頭裡面煉出食鹽,突厥也是缺鹽,大汗想著,既然那個逍遙侯能從石頭裡煉出食鹽,其他人也一定可以,這塊石林本來是荒廢的,這些唐朝的男人養著也是白費糧食,就讓他們想辦法練鹽,一日練不出食鹽他們都得繼續這樣乾下去。”
凌天心中更是難受,堵得慌,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心中有種罪惡感,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看他們的樣子,只知道煮石頭,這樣是永遠也練不出食鹽的,自己能幫他們,但是卻是不可以這麽做,原來能幫助別人卻是不能幫的感覺這麽難受。
隨便找了一個理由讓趙德言離開了,凌天坐在那一言不發,小夏擔心道:“夫君,你別難受了,要是逍遙侯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教他們煉出食鹽的。”
凌天是逍遙侯的事整個突厥除了死去的賽華佗,就連小夏都不知道,還以為他就是一個大夫,叫凌霄呢。
聽著小夏這話,凌天更覺得堵得慌,自己就是逍遙侯那又怎樣?終究是不能出手。
凌天努力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人,但是砸石頭聲音,慘叫聲這幾天從未斷過,出了敖包就是看見他們的慘狀,聽趙德言說,本來有六千一百人,不斷有人死去,現在還剩下四千兩百人,凌天不知道他們有幾人能堅持到李世民大軍到來的那一天,自己又是能忍受到哪一天。
凌天自認不是一個靈魂高尚的人,但是面對四千多人,他們的生死如同握在自己手裡,只要自己交出秘法,他們就可以解脫,不用因折磨而死,凌天心裡實在難受,但是自己卻不能這樣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
…………
…………
聽說趙德言被突利打個半死,作為自己的‘老哥’,凌天自是要拿著藥去看望。
趙德言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淒慘非常,凌天演戲模式又是開啟,臉有戚戚然,“趙哥,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弄成這樣啊?”
趙德言聞言咬牙切齒道:“還不是突利這個混蛋,聽說我頒下法令,他竟是說這法令變更舊俗,加重了各部的負擔,定會引起各部的不滿,倒時必定會生出亂子,說我是禍國殃民的小人,不容分說,就將我綁起來鞭打,老弟,哥哥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看著趙德言抹淚,凌天心中好笑,突利說的沒錯,你的確是禍害,這混蛋就是一個十足的小人,為了自己的私怨,不顧突厥去年的大雪災,讓各部向頡利進貢大批牲畜,自是會惹得各部怨聲載道,不過,凌天很開心,這樣的小人在突厥卻是再好不過,臉上卻是憤然,“這個突利實在可惡,怎麽說趙哥你也是大汗的人,他怎麽能說打就打呢?”
“哎”,趙德言歎了一口氣,“大汗對突利這個混蛋也是不滿已久,但是他們畢竟是叔侄,何況突利父親是已逝的始畢可汗,突利在突厥有一定的勢力,大汗想要對付他卻是也沒有辦法。”
凌天自是知道突利的身份不簡單,在突厥的地位比之頡利也不遑多讓,甚至有超過頡利的趨勢,一山不容二虎,突厥現在有兩個可汗,遲早會生出亂子。
凌天留下一副藥膏就離開了,看著外面的大草原,雲譎波詭,經趙德言這苛刻的法令一鬧,這看似平靜的草原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征兆,一切都是變得不同了。
果然,三天后,傳來鐵勒各部反叛的消息,頡利暴跳如雷,誓要將鐵勒九姓斬草除根,凌天只是冷眼旁觀,自己只是一個醫生,嗯,無足輕重的醫生,這一切都是跟自己沒有關系。
來到趙德言的敖包,對著趙德言使了一個眼色,趙德言是個天生的小人,瞬間明白了凌天的意思,屏退左右,這才問道:“老弟,什麽事這麽神神秘秘的?”
“趙哥,小弟恭喜你,這報仇的時候到了。”
趙德言一臉的迷茫,“老弟,什麽報仇的時候到了?”
“難道趙哥不想報當日被鞭打侮辱之仇嗎?”
趙德言聞言, 頓時氣得吹胡子瞪臉,猛地一錘桌子,用力過猛,疼的他齜牙咧嘴,很滑稽,惡狠狠道:“想,怎麽不想,可是沒有機會啊,現在反叛的是鐵勒各部,又不是突利,怎麽報仇啊?”
凌天神秘一笑,“趙哥,你糊塗啊,現在雖是鐵勒各部反叛,但是你可以向大汗進言,讓突利去平叛啊,這下趙哥懂小弟的意思了嗎?”
趙德言能以一個漢人得到頡利的信任,雖是沒有什麽實在的真本事,但是心思靈光,這是做小人必備條件,笨蛋是做不成小人的,否則早就死了,凌天一說,頓時明白了,眼中盡是壞笑,“小弟果然聰明,這一計用的甚妙。”
凌天也是一臉壞笑,壞壞的,賤賤的,典型的小人得志。
出了敖包,凌天一臉的得意,趙德言得到他想要的,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只要他進言讓突利去平叛,若是突利勝了,趙德言舉薦有功,但若是輸了,也沒他啥事,到時大可將一切責任推到突利身上,頡利本來就對突利不滿,一旦突利輸了,他也只會責罰突利,趙德言也就報了仇,趙德言不希望突利贏,凌天也是這樣,早就知道渭水之盟時,李世民和突利結拜了,一旦突利反叛歸順大唐,這對突厥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那麽大唐要打敗突厥將會容易很多。
希望這一切在自己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