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要跟著頡利離開定襄城了,凌天已是買了六個下人,讓他們照看自己的府院。
頡利親衛在前開路,頡利的車架在中間,凌天和趙德言騎著馬跟在後面,至於小夏已是和趙德言的妻子兒女在一個馬車裡。
這是凌天第一次來草原,一望無際綠油油的的一片,但是此刻凌天沒心思欣賞沿途的風景,等到了突厥頡利的大本營,自己還得小心行事,步步為營才好,否則遲早會落得賽華佗一樣的下場。
因為車駕人數過多,行程很慢,也不知道這頡利是想向楊政道炫耀還是本身就喜歡鋪張,不就是自己小老婆想孫子了嗎,至於整這麽大的陣勢。
聽趙德言說,這樣走下去得要一天的時間。
臨到午飯的時間,眾人都是餓了,突厥人本來就喜歡走到哪哪裡吃到哪,侍女奴仆擺好飯食,頡利終於從車駕裡走了出來,但不見蕭皇后出來,至於另一個女人,凌天已是從趙德言口中得知,是隋朝的義成公主,突厥有著野蠻的習俗,令大唐人民心驚肉跳不可置信,只要沒有血緣關系,兒子可以繼承父輩的女人,兄弟能娶兄長的妻妾,在突厥,女人就如同牲口,義成公主當初作為和親的犧牲品嫁給了啟明可汗,奈何,這啟明可汗是個短命鬼,早早就死了,後來就被啟明可汗的兒子始畢可汗收下了,但這家夥也是個短命鬼,兩眼一翻去找他老爹了,始畢可汗的弟弟處羅可汗就成了義成公主的男人,又死了,現在,她是頡利可汗的可敦。
凌天只是見過義成公主一面,雖不是絕美,但也算一個美人,否則四個可汗怎麽都會收下她,但是她始終是眼有哀愁,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生中侍奉四個男人,從父親到兒子,從哥哥到弟弟,男人對她來說只能是一根根尖厲的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她的生命裡是沒有情的,有的只是無止境的傷害,可是在這個時代,她這樣一個女人是沒有辦法選擇的,只能是無條件的服從。
頡利和趙德言在邊吃邊說,時不時的還望了望另一邊和小夏吃飯的凌天,凌天卻是沒有在意,忽然一個禁衛跑來,說是頡利想見自己。
凌天趕緊跟著過去了。
頡利讓凌天坐下來一起吃飯,“聽說你是從唐朝來的。”
凌天心中咯噔一下,這頡利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但馬上又冷靜了下來,想來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則還用問直接將自己關起來逼自己秘法了,忙道:“在唐朝,小子因為醫術被人妒忌,遭人陷害,所以才不得不逃到這來,多虧大汗收留,否則小子已是餓死街頭了。”
“當年本汗與李世民渭水之盟,你可知道?”
“這個當然知道,當時可是轟動一時,大汗長驅直入一直打到長安城腳下,威風稟稟啊。”雖然心裡想的是截然相反的,被李世民幾個人就嚇跑了,狗屁的威風,但是這吹捧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得足足的,在他人地盤下,總得矮上三分。
“可是,本汗聽說當時長安城裡兵馬不足一萬,都說本汗被李世民嚇破了膽,二十萬大軍被他區區六騎嚇跑了,這事是真是假?”
看頡利眉頭緊鎖,想必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上,突厥的可汗居然被李世民區區六騎嚇跑了,這事怎麽說都是丟人,所以他很想證實是否是真的。
凌天微微一笑,“大汗,這純碎是胡說八道,李世民雖是皇帝,但是他也是人,他能不怕死?一個人坐到他那種地位,勢必更是害怕死亡,怎麽會傻到帶著五人來送死,當時長安城裡雖然沒有二十萬大軍,但是十萬應該是有的,所以李世民才能如此淡定的帶著五人出來,因為他知道,十萬大軍足夠拖延到援軍的到來。”
頡利聽了頓時眉開眼笑,“果真如此,本汗就想,李世民這個小兒怎會不怕死,原來真是這樣。”頡利哈哈大笑,卻見凌天欲言又止的模樣,笑道:“有話直說。”
“大汗,不知這謠言是誰傳出來的,想必這是故意有人中傷大汗,大汗,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定是有不軌之徒想要敗壞大汗的名聲,以此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時趙德言也道:“是啊,大汗,你雖是突厥至高無上的可汗,但是各部落首領的心思沒人知道,這謠言八成就是他們傳出來的,只要大汗你的名聲受損,你的子民定會懷疑你的能力,各個部落都會暗地裡嘲笑你,漸漸的都會不再服從你,到那時大汗你就管不了他們了。”
“他們敢,若是他們敢對本汗不忠,本汗定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大汗,這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他們都敢造謠中傷大汗,以後還不知能乾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呢,去年草原‘大白災’,人和牲畜凍死無數,鐵勒各部都是暗傳大汗不仁,引起天罰,已是有異心,大汗,你平時就是對他們太好了,太放松了,以至他們生起了輕視甚至是想取而代之的心思,大汗, 這樣下去遲早會生出亂子,現在必須加強大汗你的權利,頒下法令,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草原之主。”趙德言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凌天心中好笑,這趙德言的演技很好,明明就是公報私仇,卻是說的大義炳然為頡利著想,不過他這樣正和自己的心意。
其實凌天早就知道趙德言會這樣,否則他就對不起他那副小人的面孔,早前就知道,各部落首領對於頡利重用趙德言這個漢人頗有微詞,對趙德言更是不是惡語相向,就是拳打腳踢,趙德言自然對各部落的首領懷恨在心,奈何沒有時機報仇,這次趁著凌天的話趕緊往上爬,這是自己最好的機會,一旦頡利信了,就沒那些部落首領的好日子過了。
頡利眉頭緊鎖,恨恨道:“你們說的有道理,再不管管這幫混蛋,他們還真是忘了誰才是草原霸主,趙德言,這法令的事就交給你了,該是讓他們清醒清醒了。”
“大汗放心,得言一定會將這事辦的妥妥帖帖的,到時別說是各部首領,就算是各部落的小孩子都會知道大汗你才是草原霸主。”趙德言如同臨危受命一般,雖是臉色炳然,但是陪著他那猥,瑣的模樣,實在讓人嚴肅不起來。
趁著頡利吃飯的時間,趙德言一臉笑意的看了一眼凌天,凌天也是一臉笑容,都是稍縱即逝,這笑容壞壞的,很賤,賤到就算是小孩見到這樣的笑容都是知道這人不是好人,凌天有股自己就是天生的小人的感覺,不過,真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