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侯府的門檻都快要被踏平了,凌天在大唐的風頭恐怕都要壓過李世民了,聽說大唐最最尊貴的侯爺生病了,全長安城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是擠破腦袋往侯爺家跑,各種稀奇玩意都是恐怕送不出去。對於禮物,凌天自是絲毫不會猶豫,全盤收下,至於送禮的人,讓虎子打發了,自己只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病人,怎麽能一一回話,凌天有一絲懷疑,自己是不是很有貪官的潛質?
天氣是越來越冷,大唐沒有暖氣,取暖就是簡單的火盆,侯府的人知道侯爺怕冷,火盆就沒有熄過,可是凌天不可能總是窩在家裡,隻好穿上大毛衣,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才肯出門。
凌天出門才發現整個長安城也是變了,原先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長安也是變得安靜,街上根本就沒幾個人,偶爾碰到幾個穿著單薄衣服的百姓,他們不是不怕冷,一個個也是凍得瑟瑟發抖,可是他們只是窮人家,怎麽可能有自己這樣的毛大衣,穿上毛大衣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做夢,在凌天眼裡,大唐盛世只是少數人的盛世,只是貴族的盛世,跟這些百姓八竿子打不著,凌天雖是不忍心見到這副景象,但是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自己來自後世,知識比他們先進上千年,依然是幫不了這幫人,凌天現在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佃戶吃飽穿暖。
凌天在佃戶那裡呆過幾天,美其名曰與民同樂,其實就是凌天天天面對高牆大院很是無聊,就帶著小小他們去外面野炊。至於農家的飯食,就是白水煮菜,就著白飯,為了感謝凌天讓他們吃飽飯,他們也是加了幾個葷菜,這可是他們平時舍不得吃的豬頭肉,只有節日才會做一點,看著那金黃的豬頭肉,農家的孩子,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弱小許多,明顯的營養不足,一個個眼巴巴的望著桌上的豬頭肉,早就饞的流著口水,凌天禮貌性的嘗了一口,頓時臉色難看,鹹的臉都抽搐了,若不是農戶們一個個樂呵呵的看著自己,凌天早就吐了出來,這農家人做菜是不會放油的,做菜放油對他們來說就是奢侈,農家人吃不起,但是為了這菜有些味道,他們也不知放了多少鹽,鹹菜下飯,雖說自從凌天發明製鹽的方法以來,整個大唐家家都是不缺鹽,可也不能這麽放啊,這簡直就是醃菜啊,這種飯菜簡直難以下咽,凌天是一口也吃不下,甚至連虎子愣子也是如此,要知道他們以前見到食物無論好吃不好吃,都是狼吞虎咽,現在他們嘴巴也是被侯府的美食養叼了,難道自己的侯府就是讓人滋生奢侈的樂園嗎?
農家人卻是吃的津津有味,對他們而言,這已經比以前好了許多,以前別說白水煮菜,就是米飯都吃不到,現在有飯有菜,還有鹽,這已經是上天天大的恩賜了,而這一切都要感謝逍遙侯,若不是逍遙侯,自己這一大家子恐怕現在都是要餓肚子的,現在偶爾還能開開葷,這是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這日子就得這麽過,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吃飽飯和家人嘮嗑,舒坦,能吃飽飯就是最大的幸福,凌天自是知道餓肚子的感受,很難受,自己只要兩頓不吃飯就餓得慌,可是這些人,以前恐怖是不知道吃飽是什麽概念,忍饑挨餓對他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現在能吃飽肚子了,自是很滿足,家人健康吃飽飯就是這群憨厚的漢子的願望,這願望很小,小的可能讓貴族嗤之以鼻,這些對貴族來說簡直就是玩笑,但卻是他們以前最夢寐以求的願望,他們的心不大,錦衣玉食他們不敢想,現在的一切已經足夠了。
凌天可吃不下這麽深情的飯食,連忙將碗裡的飯菜全倒給了孩子,直道孩子還在長身體,得多吃點,說的很是深情,佃戶們一看,一個個哭的稀裡嘩啦,他們很感動,侯爺是友善的,是大度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侯爺,絲毫沒有架子,天底下哪裡出個這麽好的侯爺啊?哼,前些日子李三還說他們的侯爺多麽好,賞了他們一袋大米,吹的是吐沫星子橫飛,這有什麽?我們的侯爺可比他們好百倍,不,是一千倍,在我們這裡吃飯還付飯錢,卻是將好吃的都給了自己娃娃,這才是好侯爺,誰日後敢說我們侯爺的壞話,看我不跟他們拚命。
凌天不知道,自己現在在這些農戶眼裡就是神,是凌天發明的製鹽方法,是凌天改良的耕種方法,是凌天讓他們有了豐收,自己現在能吃飽飯都是凌天的功勞, 若不是凌天不答應,恐怕這些人早就給凌天造神堂供奉起來了,天天三拜九叩,老百姓的心思很簡單,沒有朝堂上的勾心鬥角,這個世上,誰能讓他們吃飽飯誰就是他們的天,現在凌天就是他們的天,當聽說這些佃戶要為自己造神堂,凌天當時就驚得嘴張的大大的,佃戶們一看,還以為侯爺這是開心的說不話來,佃戶們很是自豪,那個想出這個主意的白發老者,摸著白色胡須,露出僅剩的兩顆松動的黃牙大笑,這個主意果然絕妙,也只有自己能想出來,能令侯爺開心,這就是自己最大的心願。
凌天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不是開心,完全是嚇得說不出話來,這幫家夥哪裡是在感謝自己,根本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這個大唐是李家的天下,整個地盤都是李世民的,在這個家天下的唐代,李世民都沒有被立神堂,自己這個小小的逍遙侯卻是要造神堂,這不是要造李世民的反嗎,這個世界,在絕對的權利面前,所以的陰謀詭計都是玩笑,凌天可不想試圖去撼動李家的權威,這不是活膩歪了嗎?
凌天發現,有時候說實話也是這麽困難,自己不是神,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最簡單的話被凌天說出來卻是那麽難,佃戶們都是不信,侯爺不是神誰是神?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能有這麽大的本事?製鹽煉鐵,讓作物豐收,這哪項本事是凡人能擁有的?逍遙侯是神,還是一個謙虛的神,凌天費勁了口舌才讓佃戶們打消了造神堂的想法,終於保住了小命,凌天長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