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晚霞映照在天際,把這一方天地裝扮成了豔麗的世界。
國軍一個營加保安團一個連共五百余兵力,在遊擊隊的誘敵之計下,一步步朝著溪口追了下來。
騎在戰馬上的國軍營長劉道文,手中拿著望遠鏡觀察了一直被自己追的狼狽而逃的遊擊隊,以及隱隱在望的村莊,遲疑的問:“前面是何地?”
“報告營長,前面是溪口村,有近百戶人家。”負責偵查的士兵立即回道。
“嗯,命令部隊急速前進,絕對不能讓這股赤匪再跑了。”劉道文回顧左右一眼,道:“拿下這股赤匪,今晚咱們就在村裡扎營。”
“是!”傳令兵迅速的把軍令傳達了下去。
接到劉道文的軍令,雖然已經追擊了一天,已經略顯疲憊的士兵們,還是打起精神邁開了腳步。
“營長,這次遊擊隊被我們追的這麽急,竟然跑到這麽開闊的村子來了,我看這次他們這是插翅難飛了。”參謀長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時,忍不住開懷笑了起來。
“哈哈,參謀長說的對,今天定能夠全殲這股赤匪。”劉道文點點頭,欣然表示讚同。
眼看著村莊在望之時,劉道文突然接到前面偵查兵報告,說是河流對岸發現遊擊隊的阻擊陣地。
“什麽,遊擊隊有埋伏?”劉道文先是吃了一驚,待獲悉村口的河流不過十余米寬度,以及水深不過半米時,他不由冷笑道:“赤匪就是赤匪,難道他們僅憑這麽一條河流,就想對我軍展開半渡而擊嗎?”
“營長,這些泥腿子又豈懂得兵法,請下令吧,卑職敢保證只要一個衝鋒,我連就能迅速渡過河流,拿下這股赤匪。”一連長站的筆直的請戰道。
“很好,拿下赤匪,算你頭功。”劉道文滿意的笑道。
果然劉道文在得悉赤匪再村口修築了阻擊陣地後,立即把近在咫尺的山包直接給忽視了。
三百米外的山包上,孫邦良率領的兩個連士兵,雖然全都隱藏在修築的工事內,遠遠看去自然無法發覺,但只要一靠近必然難以隱藏蹤跡,可以說孫邦良這一招夠冒險的,要是這會劉道文安排偵查並搜索一下,他們必然會暴露。
接到命令的國軍連長,迅速集結連隊士兵,士氣高昂的衝向了河岸;同時劉道文率部同時也沿著水田的田埂,把隊伍拉的長長的朝著戰場徐徐開進。
河流對岸的第一營陣地上,留守的正是趙向前的連隊,在接應遊擊隊進入陣地之後,他立即下令道:“同志們都給我瞄準點,聽我命令開火。”
一百米……
五十米,就在國軍的攻擊連隊,踏進河流之時,趙向前舉起手中的手槍道:“開火,打……”
“噠噠……”
陣地前沿布置的兩把輕機槍,立即噴發出一道道火舍,瞬間就把衝到河流中的國軍士兵打成了篩子。
“呯!呯!呯!”
隨著戰端的開啟,雙方軍士迅速展開了激烈的槍戰,暴露在槍口下的國軍士兵,衝到河流之中的他們,由於不了解河底情況,不是被子彈打中,就是因為腳下苔蘚的濕滑而跌落水中,從而喪失了反擊能力。
僅僅一個照面,就損失了兩個班的戰士,這讓正在岸邊指揮戰鬥的國軍連長大吃一驚:“臥倒,反擊,給我反擊……”
然而他的話頭還沒結束,一顆子彈飛射而來,直接命中他的胸口,只見一道血花濺起,雙目圓凳的他,企圖伸手捂住胸口時,卻只是張了張便無力的垂了下去,下一刻他的身軀也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一槍擊中心臟,這絕對不是意外,因為開槍的人正是偵查排的趙振華,偵查排的十個人,槍法的精準,一直是孫邦良首要強調的。
雖然現在他們不具備條件配備狙擊槍,但經過孫邦良的訓練,他們的槍法卻是比一般的士兵要精準的多,尤其是在百米之內,十槍打中七槍已經是他們最差的成績。
“乾得漂亮。”眼見國軍指揮官被擊斃,陣地上的趙向前忍不住讚賞了一句。
“營長,遊擊隊的火力似乎很猛,還是讓各連迅速壓上吧,以免損傷過大。”眼見前面戰鬥激烈,營參謀長不由擔憂的進言道。
“傳我軍令,各連加速前進,立即壓上,給我拿下赤匪陣地。”劉道文臉上閃過一絲狠色,揚聲吼道。
狹窄的田埂之上,根本無法展開兵力,所以他們要展開兵力,就必須進入水田之中,而一旦下了水田,那他們就會陷入泥濘之中,而再也無法展開有利隊形。
果然隨著劉道文的軍令,國軍全部兵力,迅速的散開,跳入了水田之中,準備呈散兵陣勢,對河流對岸的守軍展開攻勢。
不過下一刻這些士兵就發現雙腳不停使喚了,陷入泥濘中的雙腳,別說迅速發動衝鋒,就是舉步都維艱。
而三百米外的山包陣地上的孫邦良,眼見國軍果然上當,主動進入水田,開始喪失行動能力之時,立即喊道:“開火,打……”
三百米的距離,雖然不是最佳的火力殺傷范圍,但兩個主力連三百余人槍,同時對暴露在毫無遮擋物的開闊原野上的敵軍開火,光憑這股震懾力就足以把敵軍給嚇住。
更何況第一營還有上次繳獲的幾挺機槍,就這麽往前沿陣地上一放,那強大的密集的火力點,瞬間就吞噬多條生命。
田埂上騎在馬背上的劉道文,更是成了瞄準的目標,要不是距離實在太遠了點,第一輪掃射他就成為靶子。
從戰馬山慌忙跌落馬背的劉道文,蹲著身子吃驚的吼道:“都別亂,反擊,快,反擊……”
雖然他的聲音很大,但在戰場上密集的槍聲下,僅僅傳達了周邊十米范圍,就再也沒有士兵能夠聽見了。
陷入泥濘中的國軍士兵,原本就出現慌亂,這會在面對第一營從側翼發動的猛烈襲擊, 他們根本無力招架,只能驚恐的在水田之中掙扎著企圖爬上田埂逃生。
“下面的國軍兄弟聽著,放下武器者我軍一律優待,反抗者格殺勿論。”眼見國軍已經無法形成反擊力,孫邦良立即展開了心理攻勢。
“都給老子聽著,誰敢放下武器,老子現在就斃了他。”劉道文聽到招降的喊話時,立馬跳了起來吼道。
迎接他的自然是一嗖子彈,雖然沒有打中他,但卻也把他嚇得腳下一個不穩,一頭栽進了水田之中。
“營長,營長……”周圍參謀長和警衛見狀,自是紛紛跳入水田,把劉道文給拉上了田埂。
“營長,我們應該是遭遇赤匪主力了,現在怎麽這麽辦?”參謀長擦了把臉上的泥濘,有些忐忑的問道。
“殺出去,趁赤匪還沒合圍,咱們立即殺出去。”劉道文咬牙喊道,現在的他早沒有剛才的威風八面氣勢,渾身泥濘的他,顯得頗為狼狽不堪,但他畢竟是老軍伍,並沒有因為陷入絕境就失去鬥志。
“都給老子衝,衝出去……”劉道文起身甩掉身上的外套,掏出腰帶上的手槍,揚聲大喝,率領護衛周圍的警衛士兵,冒著第一營的槍林彈雨沿著田埂朝著大路死命的衝了出去。
陷入泥濘之中的士兵,眼見劉道文棄他們突圍而逃時,原本還在頑強堅持反擊的士兵,氣憤之余,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