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還以為我會比你先到這裡,沒想到你倒更快一些。”
曹三毛大大咧咧走過來,一邊哼哼哈哈著,一邊伸手拍來,卻被文刀黑臉閃過。
“曹寨主,今天算不算第一天正式上操?”
“上操,啥叫上操――”
曹三毛愣了一下,眯眼偷看了一下文刀,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急忙掩飾地咳嗽道:
“哦,你是說演武開始吧,那當然算了,不然老子一個吃香喝辣的大寨主,憑啥起早貪黑跑來吃苦流汗。好了閑話少說,反正以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上操是吧,那就上操吧。”
說完,曹三毛一本正經地拱手一揖,倒也有模有樣地擺出了一個好學的架勢。
文刀冷哼一聲,抬手一指操場道:
“圍著場子,先跑三圈。”
好,曹三毛下意識地答應一聲,剛要起步,突然一個轉身又停了下來。
“小子,你又開始玩老子是吧?”
文刀盯著曹三毛,突然冷笑道:
“第一,我倆約定之後,我們之間便隻有先生與學生之分,沒有小子與老子之說。”
“第二,昨天我已言明,今日你又故技重施,不禁目無學長,而且故意遲到,言辭無禮。鑒於初犯,小施懲戒。”
“第三,我最後說一遍,百人敵計劃正式開始後,你隻有接受的義務,沒有提問的權利。做什麽,怎麽做,是我的事情。你要麽照做,而且再也不許問為什麽。要麽毀約,或者殺了我。”
劉仇直聽得心驚肉跳,頻頻拿眼去瞅文刀,就差跪地哭求這位小爺不要這麽囂張好不好。
曹三毛也是眉毛跳了幾跳,兩眼目露凶光,盯著文刀看了半晌,突然咧嘴笑道:“小子,你想過沒有――”
話音未落,文刀嘴巴一動道:“三圈。”
娘的,曹三毛被氣糊塗了,跳起腳來剛要戟指大罵,但馬上又醒悟到面對這個橫豎都不對的家夥,除了殺了他,做什麽都是沒用的,頓時泄氣,身子也跟著矮了半分道:
“小、小……你想過沒有,萬人敵計劃再長,也總有結束的時候。十天,一旬,那時老、老……我再也不用聽你說什麽,就是一刀砍了你,也是可以的,你怎麽辦?嘎嘎,你現在這麽猖狂對我,你就真的不怕?”
文刀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嘴裡又是兩個字:“四圈。”
“你――”
曹三毛面色青了白,白了紅,紅了又黑,突然一跺腳,轉手指著一旁早已陷入呆傻狀的劉仇道:
“好,我、我服了你了。但我不能一個受罰,得要個人陪著。就這個家夥吧,反正他也看了半天老子的笑話,不能白看對吧。”
“五圈,”不過,這一次文刀後面卻總算多出了一句溫馨提示:
“你要他陪你跑五圈也不是沒有商量,但我得事先提醒你,現階段百人敵計劃可是只針對你一人,多一個人可就――”
話音未落,一條人影嗖地一聲竄了出去,隻留下了斷斷續續的幾個尾音:
“那、那還是算了吧……”
曹三毛剛剛跑出去,劉仇馬上帶著哭腔低聲道:
“公子呀,曹三毛你可能沒有聽說過,他可是我們這千裡山野百多個山寨中,最為殺人不眨眼的一個寨主啊!你、你現在捏著他的癢處他有求於你,以後真的對你無所求了,轉頭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對你刀槍加身。你,你還是給自己留一手吧。”
文刀看到劉仇真的眼圈都紅了,心裡還真感動了一下,於是伸手拍拍他:
“放心吧,我敢做自然就有後手等著他。”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劉仇嘴裡來回倒騰著這句話,眼睛不停地在文刀臉上轉悠著,突然期期艾艾地又道:
“公子,我還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說,”文刀盯著已經跑了兩圈的曹三毛,隨口應道。
“關於這百人敵,公子路上說的很清楚,以後是要靠這個為自己在這千裡山野打下一片天地的。現在卻提前將此法寶送與他人,以後兩家百人敵對了怎麽辦,這不是與虎謀皮,自尋煩惱嗎?”
文刀一聽,緩緩轉頭盯著劉仇哈哈一笑: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百人敵之上,我還有千人敵之法,萬人敵之術,你想不想知道?”
劉仇眼皮猛然一跳,隻感覺腦袋轟地一聲,半晌方才回復清明。百人敵,千人敵,萬人敵,天呐,照公子這個思路想下去,豈不是、豈不是王霸之事也是指日可待,他、他……
想著想著,劉仇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聲而道:
“求公子教我千人敵之法,仇必終身奉公子為師,永生追隨。願在此指天發誓,永不背叛!”
靠,文刀一下子也懵了:
這叫什麽事呀,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前面自己還求爺爺告奶奶找小弟都不行,現在沒這個心了卻突然幸福又降臨到了頭上。
看見文刀怔怔地瞅著自己一言不發,劉仇急了,索性倒頭便拜:
“公子放心,仇不貪心,隻要千人敵之法,仇即心滿意足,還請公子成全。”
唉,文刀望著匍伏於地的劉仇,心中一陣狂喜一陣恍惚,發呆了好一會兒,剛要伸手扶他起來,曹三毛突然大汗淋漓地站到了面前,一臉詫異地望著兩人,十分警惕道:
“咦,你們兩個在幹什麽,還三叩六拜,這麽大禮,到底搞什麽名堂?”
文刀哪想到這個魔王突然跑了回來,再看他表情,知道這時可不像方才情勢,稍有不對就會觸碰到他的心理底線, 說什麽都比不過來真的更讓他信服,當即臉色一寒道:
“你說幹什麽,還不是你剛才挑的事,現在哭著喊著也要我教他百人敵!”
什麽,曹三毛一聽,突然一腳踹向依然跪在地上的劉仇,緊接著撲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腳踢,下手之快,連文刀都沒有反應過來。
“媽的,直娘賊,也不瞧瞧你是什麽身份就敢伸手,看來還是老子對你們太仁慈了,來人――”
文刀一看,突然攔住他道:
“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將他剁碎了拿去喂狗!奶奶的,竟然敢跟老子搶食吃,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好,把我也算上吧――”
文刀手一松,突然負手而立道:
“因為我一句話,你就要一個人去喂狗,我於心何安,隻能以身相陪。至於那百人敵之事,你隻能另請高明了。”
曹三毛的手,一下子愣在了半空。
半晌,他突然青筋畢露,滿臉猙獰,一腳將一顆石子踢向半空,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氣,方才慢慢平息了下來。
“你、你……小先生請講吧,接下來做什麽?”
文刀一聽,不由也是長舒一口氣,定了定神道:
“昨日我要的那種場地,現在應該成形了吧,現在去瞧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