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焚城的上空,一個偉岸的身影自遮天的濃煙中隱隱浮現出來,此人身高達八尺有余,一身健碩的肌肉將紫紅鎧甲撐的鼓鼓,仿佛一個巨人般凜然站在了雲州城的城樓上。品書網(wWW )
老者身後足足有著八名天武境好手,加上還在雲州浴血奮戰的七名,總數達到了十五名。
見到老者出現,另外七名來自草原的天武境高手紛紛撤回,與雲州城眾高手形成了明顯的對峙。
旌旗裂裂、呐喊如雷,慘烈的戰勢猝然一滯……
雲州城的一眾高手也都紛紛的朝著上官凌雲等人迅速靠攏,兩方對峙使得整個戰場的氣氛都為之壓抑了起來。
“海霸天!”上官凌雲、木宏圖、向南候、刀仲同時站在了戰陣的最前方,橫眉冷對這氣息不同凡響的老者。
“木宏圖!”老者的目光迅速的在四人中發現了一個比較熟悉的面孔,與此同時,也迸發出驚異的目光:“素聞天南有七王,乃開國之不世功臣,這幾位想必就是上官凌雲、向南候、刀仲吧,幸會幸會。”
“閣下就是血海門門主海霸天?”向南候與刀仲同時站出,氤氳之氣、狂刀之芒若隱若現。
海霸天淡漠的點了點頭,言道:“天南七王盛名赫赫,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海某佩服,可惜了,幾位候爺一直為天南盡心盡力,那狗皇帝周仁廣似乎並不領情,據老夫所知,兩年前,天南國變,周仁廣謀圖陷害忠良,以致幾位候爺卸甲歸田,隱居雲、嶽,既然幾位與狗皇帝再無瓜葛,為何還拚上性命保那昏君?”
作為比鄰天南的青青草原第一門派,海霸天對天南的大事自然不會陌生,不管是呼爾貝皇族,還是血海門,曾經都在天南留下自己的眼線,所以他對當年國變的事也是一清二楚。
目光掃過上官凌雲四人,雖則互相之間的修為有著莫大的距離,但海霸天仍是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勸道:“幾位,非是海某挑撥離間,海某只是覺得幾位忠肝義膽,卻換來昏君恩將仇報,實乃不值,以幾位的身手和影響力,何不歸順草原,海某在草原雖說是方外之人,可於皇族中也有幾分話語權,只要幾位歸順,割地封候自不在話下,何苦去保這昏君的天下?幾位若有意思,海某代表呼爾貝皇族,不甚歡迎。”
海霸天出現,並沒有窮凶極惡的喊打喊殺,反而勸上官凌雲等人歸順投降,此般話說出來,就連城中的軍士都頗感詫異。
事實上不難想象,海霸天當日決定發兵的時候,就曾經言道,天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天南七王,雖然因為多年前的大戰七王去王,可留下來的五人,無論哪個都是不好相予的角色,尤其是木家,木宏圖、木忠魂父子一直是青青草原的心腹大患,當初只要是這二人隨便哪個坐鎮,即使天南兵力再少,利用西疆邊關的獨特地域,也能佑天南數十載平樂安康。
神帥之稱,不是徒具虛名的。
就連海霸天都不舍得這樣的人才就此死在兩國交戰的戰場上。
聽著海霸天的話,眾將軍有那麽一刻都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周仁廣為了幾件寶物屢次陷害上官府,甚至想將其滿門誅滅,此等昏庸之舉已經使得群情激憤,眼看著草原八十萬大軍壓境,連援兵都不派來,他們根本不知道四個候爺在想什麽,為什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要保全昏君的天下,實在太不值了。
海霸天需要誠摯邀請,可惜天南七王可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動搖的人,上官凌雲接道:“不勞國師為我等安危費心。”他指了指雲州城下,那萬余軍士朗聲說道:“站在這裡的都是天南臣子臣民,即便周仁廣再昏庸、再無能,也是我天南家事,不容外人操心,倒是閣下違背世有盟約,私自參與到國度之間的戰爭,這方面恐怕要叫天下人恥笑。”
世家之間的盟約,乃是太玄大陸千古不變的定理,在武者與凡人兩個領域中有著涇渭分明的差別,強大的武者不能參與到國度之間的戰爭是所有世家遵從的鐵律。這次兩國交戰,要是沒有血海門,固若金湯的西疆邊關也沒那麽容易告破,這才是讓天南將士感到無力的地方。
“哈哈。”本是羞恥之事,誰曾想海霸天聽完之後放聲大笑,那張老邁的面孔上忍不住湧現出種種憤怒的情緒:“上官凌雲,你還好意思與老夫說世家盟約,你們難道不知道你們的狗皇帝兩年前究竟幹了什麽嗎?”
“兩年前?”
原本佔著理的天南軍士們一個個從義憤填膺轉化成滿是疑惑的表情,面面相覷間根本不知道海霸天在說什麽。
“兩年前發生什麽事?”上官凌雲突然覺得事有蹊蹺,隨口便是一問。
“兩年前。”海霸天橫眉怒挑,怒焰滔天的說道:“兩年前,狗皇帝帶著天劍山三十余名高手血洗我血海門不說,還妄圖刺殺呼爾貝皇,是周仁廣先挑起事端,休怪我海霸天不顧世家盟約。”
“刺殺呼爾貝皇?”
海霸天的話音方落,城樓上便是響起一陣驚呼聲。
世家盟約鐵律,旦凡武道門派之爭不得牽扯人類國度,周仁廣帶人偷襲血海門,頂多算是門派之間的爭鬥,可一旦涉及到皇族,那就等於挑起兩國事端,於情於理,眾人知道,如果周仁廣真的用天劍山的人去暗害呼爾貝皇,事情可沒辦法解決了,現在把門派和國度之間的戰爭牽扯到一起,也難怪海霸天如此大張旗鼓的親率兵馬討伐天南了。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木忠魂接道。
“誤會?”海霸天眼角抽搐數下,冷聲道:“沒有誤會,周仁廣妄圖血洗血海門,再興兵拓張版圖,哼,他沒想到我海霸天命大不死,從今天開始,草原與天南誓不兩立,你們幾個如果再不撤兵,休怪海某辣手無情。”
“海霸天,休得猖狂,草原與天南兩國交戰數十載,一直未分勝負,今日就讓刀某會會你的血海拳。”
草原和天南交兵數十年,早就結下了深仇大恨,雖然兩國之間一直處於微妙的平衡,從來沒有打破過,但真正到了兵戎相向的時候,卻不是簡簡單單的誤解能夠緩和的。而即使現在眾人知道周仁廣暗算血海門,身為天南的軍士,他們也不可能放草原大軍深入天南腹地。
“嗆”的一聲脆響,一柄如月寶貝悍然出鞘,刀仲斷喝一聲攜帶著漫天的刀芒撲殺而至,拉開了天南武道與草原高手血戰的序幕。
“先退敵,再圖後路。”木宏圖也大喝了一聲,握緊一杆丈許長槍疾攻了過去。
“不自量力,血海門聽令,殺無赦。”
海霸天冷哼一聲,漫身綠芒繚繞而起,兩記老拳猛然間轟出,拳影交錯中兩道赤紅色的光暈波動了起來,一時間城樓上血氣衝天,萬裡無雲的高空中,便是那火烈驕陽都黯然失色。
血海拳。
正是海霸天的成名絕技。
以往天南武道傳聞中的海霸天的確有著非凡的實力,不同於中天城遍地神武,海霸天以其神武二重近三重的修為已經算是大陸腹地中極為厲害的高手。
血拳轟出,與刀光劍影交錯碰撞、激起的血花火星於天空中肆意的激射了起來。
木宏圖和刀仲這兩年雖然有所長進,可遠遠比不上海霸天,刀影和槍芒被那兩記血拳接下來,二人頓時感覺到一股大力迸射進了體脈,一股真氣由中阻滯,身形不穩,嗡的一聲被震飛了老遠。
“老向,這廝厲害的緊,大家一起上。”上官凌雲由腰間抽出佩劍,落日劍法舞出三道劍輪。
老候爺向南候也不客氣,氤氳九濤使得滿身水氣繚繞,一團團夾雜著甘霖的勁氣由東側加入戰團。
血海拳王海霸天以一敵四,顯得遊刃有余,可他們幾個一打下來,雲州城的幾名高手馬上苦不堪言了。
論高手的數量, 集合了雲州城的所有人都無法跟血海門相比,何況他們當中連個神武境都沒有,失敗只是時間的問題,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死,他們也要死守著雲州這個天塹,能拖延就拖延一陣時間。
木忠魂、木千軍、刀行空、向韜榮,上官騰風、上官流雲、上官驚雷全數加入戰團,一場實力懸殊、驚險悲壯的戰鬥就此展開。
雲州城上,浩大的劍氣和血海彌漫而起,四大天王力戰血海門門主海霸天,將延續了近六日的攻城之戰轉向了白熱化的關鍵時刻。
然而四大天王再如何默契,他們也遠遠不是海霸天的對手,神武、天武,兩個境界的差距就猶如天地一般遙遠,不出百招,一聲轟鳴響起,刀仲胸前中了一記血拳,整個人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遠遠的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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