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凰陰著臉站在原地沒動,因為這個時候他想把徐義驍攔下來已經沒有可能了,除非她孤身一人殺過去,暫時用自己的神力修為將方圓百丈的樟林樹夷為平地,否則根本不可能把人攔下來,但是她沒有這麽做,畢竟到現在為止,她無法確定嘯月宗究竟有什麽目的,他們到底想幹什麽,萬一對方有調虎離山的嫌疑,那自己這位小弟就沒有人保護了。
只不過有件事她看的很清楚,那就是他們這些人,已經被困死在樟木林了,而且最讓她鬱悶的就是,管銘擺沒擺圈套她一點都看不出來,因為人家來之前就說了,這樟木林裡有陣法,你要非進去人家也管不著,所以回頭一想,段飛凰忽然覺得自己一沒找到仇家,二不確定仇家究竟是不是嘯月宗,三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圈進來的還不好確定,忙活了半天,居然白忙一場。
“先不要管他們,想辦法找到出路再說。”段飛凰心思煩亂的擺了擺手,打算先把徐義驍的事擱下。
哪曾想,受了傷的段飛鶴不依不饒的破口大罵了起來:“出路?這時候還想什麽出路?他們肯定是一夥的,徐義驍這個王八蛋,我非殺了他不可。”
對於段飛鶴的惱火,段飛凰並沒有表示不滿,畢竟她不知道徐義驍究竟是不是對夥派來的奸細,再加上現在的段飛鶴心理已經發生了扭曲,你說一句話,他可能有十句在那等著呢,段飛凰也懶得理會。
“別聽他的,護著飛鶴,往外衝。”段飛凰直接無視段飛鶴,命令一下,一眾侍衛開始順原路往回飛。
可惜他們鑽進去的是風絕羽和紅杏夫人精心布局的局,怎麽可能輕易讓他們離開。
一群人掉頭往回走,沒走幾步,便看見前方霧氣彌漫,一株接著一株的粗壯樟木拔地而起,不斷升高,仿佛一根根擎天之柱,密集且瘋狂的將前方的道路全然堵死。
望著那一排排一列列密集到連點縫隙都看不到的樟木樹林,段家的十八名侍衛禁不住頭皮發麻,十幾個修為不及藍鶯、白楊匆忙止住身形,並神色驚懼的退了回來,眼中揣著救助性的意味,謹小慎微的看向了他們的首領段飛凰。
段飛凰還未發話,白楊率先飛了出去,雙手在胸前交叉手勢快速變化,一個呼吸之後,兩隻手掌被厚厚的三昧真火包裹了起來,隨後,白楊雙掌前推,無窮神力噴薄而出,焰火驟化兩道烈焰,聲勢狂烈的噴向密集且粗壯高大的樟木,似要將整片林子燒的一乾二淨。
凶猛的火焰瞬間點燃了十數棵高大的樟木,然而白楊的目的並沒有達到,眼看著樟木熊熊燃燒起來,竟沒有頃刻間化為灰燼,那樟木的樹皮極易燃燒,同時也極耐燃燒,熊熊大火一起,本是密集的“樹牆”瞬間變成了一排烈焰翻騰的“火牆”,一股狂風吹來,火借風勢,竄騰在樟木上的火苗燎起數丈,樹林深處只能火焰燒裂樹皮發出了劈啪響聲,卻不見一棵樟木倒下。
反過來,樟木上面的火勢愈加的旺盛,並朝著段飛凰反湧而來。
眾侍衛以為白楊的三昧真火燒出一條路,怎知這把大火燒起來,反而讓他們的處境更加的艱難,頓時一個個的臉色變得無比的苦澀起來。
“白楊,你腦子進水不成,怎麽能用三昧真火呢?”
段飛鶴一看白楊沒有解決問題反倒添了麻煩,忍不住破口大罵。
白楊也是臉紅的跟發燒似的,他怎麽也沒想到,強至三昧真火,居然毀不了一片普普通通的樟木林子,當即羞愧低下了頭。
“廢物,全都是廢物,往回走。”段飛鶴嚷嚷著下令,雖然他是段家的小公子,但藍鶯、白楊等人本是段飛凰一手提拔起來的忠誠侍衛,段飛鶴沒有意識到,也不是會主動去想,他這般舉動,等於架空了段飛凰,忽視了段飛凰的存在。
當然,段飛鶴之所以如此反應也並非是因為害怕所致,他主要是不想錯過找到仇家的機會,準備掉頭殺進樟木林的後面,找到那些把他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
“飛鶴,你給我住口,我的人還由不得你來教訓。”
段飛鶴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視段飛凰,終於將段飛凰激怒了,段家仙子狠狠的拿眼晴剜了段飛鶴一眼後,沉聲對白楊等人下令道:“此地結界頗為玄奇,定是布陣之人精心設的局,絕不能往回走。”
“不往回走?”段飛鶴眼晴瞪的溜圓,咆哮道:“這麽大的三昧真火,除了你和藍鶯、白楊,能衝出去幾個,三姐,你怎麽變得這般膽小怕事了?”
段飛鶴三句話有兩句帶刺,三番五次嘲笑段飛凰,用意已是再明顯不過。
而且他說的也沒錯,三昧真火乃世間奇火,非妙渡之境無法抗衡,雖然那些侍衛身上都有法器,亦能抵擋一時,但卻不是長久之計,沒有人知道這排樟木後面還有多少樹木,一旦讓火勢徹底燒起來,那眾人便如同身入火海,受真火焚身。
段飛凰聽完段飛鶴的話,氣的七竅生煙,一張俏臉又白又青,這個小弟自從找到之後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連自己都敢諷刺,回去之後必須好好教育教育。
心中憋著火,段飛凰沒有立刻斥責段飛鶴,她知道,眼下可不是鬧情緒的時候,段飛鶴有再大的錯,再多的不是,那也是自己的弟弟,若非如此,還不如早早將之殺掉來的清淨。
直接無視了段飛鶴的冷嘲熱諷,段飛凰沉聲喝令道:“此乃木氤火離之陣,用火反而不得其法,用陰寒本源冰封樟木,再行擊碎即可。”
段飛凰到底是承道境高手,雖不通法陣,但也見多識廣,她一語道出,眾侍衛恍然大悟,紛紛施展玄法秘術,用冰封寒訣,壓製火勢。
眾人施法半刻鍾,玩劣的三昧真火方才在鋪天蓋地的寒氣冰封之下逐漸熄滅,而那燒成黑漆漆粗大炭條的樟木也慢慢凍成了冰柱,當寒氣侵入樹體並凍透之後,白楊和藍鶯縱步往前一邁,一人取出一杆銀杵,一人祭出一隻銅錘,全力朝著成排冰封樟木砸去。
轟隆……
兩件法器橫衝直撞,瞬間把樟木冰牆強行撞出一個巨大的窟窿,無數拳頭大小的破冰碎塊在天上橫飛,眾侍衛迅速拉著一排,把段飛鶴護在中間,並祭出聖甲擋下空中亂飛的流冰,而這時,對面的樟木已經被砸的七零八落,一排冰牆中間巨大的窟窿後面還有零星的三昧真火正在熄滅當中。
“果然不出所料,此地結界是瞬息萬變的,周圍的樟木已經全部圍過來了,繼續。”段飛凰杏眼發出一道精芒,口中一噴,便是一大片寒氣滾滾呼出。
段飛凰、藍鶯、白楊,三人合力,在成片成片的樟木林裡挖掘起來,那種感覺好像不管你前面有多少樟木,多少道冰牆,就算挖,也挖出一條逃生之路。
……
與此同時,結界的另一邊,兩道人影從無數翻騰的樹根中狼狽的逃竄出來,並找到了一處暫時可以歇息落腳的空地。
管銘身上散發著奪目的綠色光芒,雙手不斷的施動,一道道法訣配合心法連續擊出,他身邊十幾條粗如水桶般的樹根遇到法訣紛紛後退,宛若遇到了克星。
擊退了樹根的圍剿,管銘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而一點力都沒出的徐義驍,因為身心俱疲也是氣喘如牛。
但二人落地之後,徐義驍當即衝著管銘發起火來:“管銘,你他媽搞什麽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著臉紅脖子粗的徐義驍,管銘雙手撐著膝蓋義憤填膺的罵道:“你問我,我問誰,我他媽說沒說,這鬼地方就不應該來,不是你們非要進來的嗎?你衝著吼什麽?”
啪!
徐義驍走過去一把薅住了管銘的領子, 眼珠子通紅道:“你敢說這不是你使的詭計,故意把他們引進來的。”
啪!
管銘不假思索的抬手打掉徐義驍的手掌,怒道:“徐義驍,你他媽的別不知好歹,老子是被你逼迫才來的,你以為我想來嗎?你用你那豬一樣的腦袋好好想想,我之前有瞞過你們什麽嗎?我隱瞞這裡有結界的事兒了嗎?”
被管銘急赤白臉的一通反駁,徐義驍頓時愣住了,用心想了想,他發現管銘確實沒撒謊,因為他們把管銘逼過來的時候,人家的確說過種種可能和此地的種種危機,但最後他們都不肯罷手,非要過來,那這事真的能怪管銘嗎?
徐義驍氣哼哼的看著管銘,徒勞無力的指著管銘說道:“管銘,你最好沒騙我,否則,我肯定不會讓你好過。”
“你愛怎麽想怎麽想,老子不在乎,媽的,這次被你們坑慘了,結界的禁製一旦啟動,夫人那邊肯定知道結界來人了,徐義驍,到這咱們就別惺惺作態了,你,我是不管了,老子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