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一千精兵,要將狼牙山的土匪一網打盡,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倒不是說這一千精兵,打不過幾百土匪,而是狼牙山地形獨特,這些土匪又佔據了地利優勢,打不過他們跑得過呀!
剿匪又不是兩軍交戰,大家齊齊衝上戰場,你來我往的憑真功夫打。精兵們想打,土匪們還不樂意陪著呢,有機會不跑那是傻蛋。
而這也就是,為什麽朝廷每次剿匪都沒法把匪徒全部剿滅的原因。
暗衛帶著精兵抵達寨子時,寨子裡大部分人都跑了,只有豬頭六幾個“精兵強壯”留在這裡,拉住精兵。
“小的們,給我砸!”豬頭六看到朝廷的兵馬,來到射程范圍,揮臂一呼,就有無數碎石頭從上往下砸去。
暗衛不擅長指揮作戰,一抵達狼牙山,他就將指揮權交給了軍中的將領。將領見土匪發起攻起,立刻命步兵執盾牌上前,擋在前發,再命弓箭手射擊。
山路難行,那些攻城利器精兵一樣沒帶,隻帶了弓箭與盾牌。在武器裝備上,倒是和土匪們相差不了太多。不過他們是進攻的一方,武器上沒有優勢,那就是吃虧了。
“嘭嘭嘭……”從寨子裡飛出來的石頭,打在盾牌上,力道大的直接把盾牌打凹了一塊,打得盾牌後的小兵踉蹌跌倒。
只是,現在的局面看上去是土匪佔了優勢,可他們也只有這一會的優勢。寨子裡的石頭有限,一旦石頭打完了,他們還能擋得住精兵的進攻嗎?
顯然,豬頭六也明白了這一點,看到拿著盾牌的精兵緩步前進,豬頭六急得滿頭是汗,心裡猶豫著要不要主動進攻,可不等他下定決心,就見數道身影從精兵身側飛了出來,無視亂飛的石頭,躍進寨子裡。
“快,快,攔住他們,攔住他們,別讓他們進來。”豬頭六後退數步,臉色比剛剛又白了三分。
土匪們看到有人衝進來,一個個不要命的往前衝,可他們這點本事在皇家暗衛面前,壓根就不夠看。
暗衛打他們,就像是大人打小孩,完全不需要費力。
“嘭嘭嘭……”暗衛連刀都沒有抽,一腳一個就把人踹飛了,同時也將站在高台上,不斷往下丟石頭的人踢飛了出去。
沒有石頭的阻擋,精兵立刻收起盾牌,衝了進來,與土匪正面交鋒。
雙方短兵相交,精兵佔了人數上的優勢,土匪佔了地理的優勢,初時倒是旗鼓相當。可暗衛知道,越往下他們的優勢越多。
朝廷的精兵都是經過日夜訓練的,不僅暴發強,耐力還強。可這些土匪卻不一樣,大多數土匪都是憑著一股氣在打,一旦這股氣歇了,這些土匪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暗衛見精兵們行動迅速的將土匪包圍起來,輕輕點了點頭,“主子有令,一個也不許放過,所有的人皆留一口氣!”
殺人不過頭點地,對這些土匪來說,最慘的不是死,而且生不如死。
“是。”將士的職責是服從,他們現在聽暗衛指揮,暗衛的命令就是將軍的命令,他們不需要問原因,只需要執行便好。
土匪與精兵陷入混戰中,很快人數上佔優勢的精兵就掌握了主控權,暗衛略看了兩眼,便讓將領帶人把土匪窩那些女人、孩子抓住。
土匪窩的女人是怎麽來的,暗衛不需要管,至於土匪窩的孩子可不可憐,暗衛也不需要管,他只需要把人全部拿下就好,其余的事自有官府處置。
交待好將領捉人,暗衛又點了一百人出來,並帶著這一百人下山。
還有一個人販子窩,等他們去抄呢!
在暗衛如火如荼的進行剿匪大業時,秦寂言和顧千城也沒有閑著。
安心睡了一晚的顧千城,第二天醒來精神極好,只是臉色仍舊是慘白蠟黃,看得秦寂言一陣心疼,死活不肯讓顧千城下地,親手服侍她梳洗,然後讓她在床上安心等著,他去給顧千城端吃的進來,並一口一口喂給顧千城吃。
顧千城沒有矯情的說不,坦然自若的享受帝王的服侍。左右也就是這幾天的功夫,等回到京城,身邊一堆下人,倒時候秦寂言就是想要服侍她也沒有機會。
許是餓狠了,顧千城吃了兩碗粥還嫌不夠,嚷著沒飽,秦寂言見顧千城能吃得下東西,十分高興,立刻讓人送了一些點心過來,可是……
樂極生悲!
一塊糕點還沒有吃完,顧千城臉色一白,捂著嘴推開秦寂言,“我要吐了!”
“什麽?”秦寂言在信上得知顧千城孕吐的厲害,可卻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愣在原地,完全不知如何下手。
“我……要吐,把痰盂拿給我,盆子也行。”顧千城的臉色極難看,像是在忍受什麽痛苦一般。
好在,秦寂言這個時候已冷靜下來,雖然心疼顧千城,可卻沒有忘記照顧她,一手扶著顧千城,一手拿著痰盂,“吐這裡,小心點。”
顧千城已忍到極限了,抱著痰盂就猛吐了起來,把剛剛吃的東西,全部吐掉了。
吐完後,顧千城整個人無力的靠在秦寂言的懷裡,眼角掛著淚水,可憐巴巴的道:“水!”
“水,水,好,好,千城你等我一下。”秦寂言一手抱著顧千城,一手拿著痰盂,哪有手去倒水。隻得把顧千城先放下,這才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喂到了嘴邊,
顧千城也懶得動,就著秦寂言的手含了口水漱口,吐掉了嘴裡的水,顧千城又喝了幾口水,待到把嘴裡的味道全壓下去,顧千城這才有了些許的精神。
秦寂言第一次見到顧千城孕吐的樣子,看著顧千城一臉萎靡的躺在床上,心疼極了,“怎麽吐得這麽厲害?太醫開的藥方沒用嗎?”看信上說,與親眼所見還是有區別的,真正見著了,才知顧千城這段日子過得有多辛苦。
“沒用,吃了一樣吐,連藥汁都吐了出來。我這應該不是孕吐。”顧千城有氣無力的說道。
一般人懷孕,就是再怎麽嬌貴,也不會在懷孕一個月就吐。正常情況下,懷孕一個月,基本上是沒有感覺的。
“不是孕吐?莫不是和彭長老給你下的蠱有關?”秦寂言是什麽人,顧千城一說他就明白了。
“應該是的,那藥應該有保胎的功能,就是對母體不太好。”顧千城雖然沒有那麽難受,可仍舊沒有緩過那口勁,靠在床頭,有氣無力說了一下這段時間的遭遇,最後總結道:“剛足月的孩子,一個不小心就會流掉,可我這一段路被折騰的不行,孩子卻妥妥的沒事。彭長老也說,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孩子就不會有事。”
“這並非什麽好事。”秦寂言打小在宮裡生活,后宮那群女人爭寵,保胎的手法層出不窮,秦寂言見過不少,而越是穩妥的保胎手法,最後帶來的危害就越大。
畢竟,這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也這麽覺得,這藥太詭異了,我昨天還滑了一跤,雖然摔得不重,可對孕婦來說卻有可能會致命。結果我一點事都沒有,孩子也沒有事。”孩子沒事顧千城當然高興,可她怕呀。老管家給她下的藥太霸道了,她真怕這藥對孩子有損傷。
“沒擔心,這件事交給我。彭長老現在就在我們手上,不會有事。”秦寂言心裡也擔心,可為了安慰顧千城,他還是裝作無事的樣子。
“我擔心也沒有用。”顧千城苦澀一笑,眼皮開始打架了,顧千城也不強撐,困倦的道:“我好像又困了,我睡夥。”
“安心睡吧,我在這守著你。”秦寂言貼心的扶著顧千城躺下,又替她把被子拉好。
許是吐了一通傷了精氣,顧千城很快就睡著,秦寂言略等了一會,確定顧千城睡熟了,便將屋子收拾了一下。
秦寂言並不會做這些,只是船上沒有丫鬟,秦寂言不願意暗衛他們進屋子,隻得自己動手。
收拾好了屋子,秦寂言便準備收拾老管家了!
“把彭長老帶過來。”秦寂言走出房間,周身的寒氣能把人凍死,暗衛都不敢近身。
別看秦寂言收拾屋子時笨手笨腳的, 可一走出這道門,他又是那個卓爾不凡,尊貴冷傲的帝王。
無視暗衛的驚懼,秦寂言大步走到船頭,讓人抬來一把椅子,坐在那裡,看著湖面……
暗衛頭也不敢抬,麻溜的轉身,把老管家押到秦寂言面前。
船行得太快,哪怕是初春那風也像刀子似的刮人,可秦寂言卻是感覺不到一樣,神色淡漠的坐在那裡,深邃的眼眸看著遠方,不知他在想什麽。
可是,他不覺得冷,並不表示旁人也受得住這寒氣。老管家昨晚被暗衛從水裡撈出來後,就一直丟在船艙裡,身上的衣服到現在還是,一點也不保暖不說,還滲得很,風一吹那更是比不穿還要難受。
饒是老管家身體再好,被風一吹還是冷得直哆嗦,尤其是對上秦寂言那雙沒有情緒的眸子,老管家就覺得更冷了。
這次,他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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