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手?”鍾曉飛忽然心裡一動,說到刀手,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叫黑虎的,想起黑虎凶狠毒辣的出手,想起兩人在高架橋上的生死搏鬥,現在鍾曉飛還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呢。
這女刀手會跟黑虎有關系嗎?
“你怎麽知道她是刀手?”鍾曉飛問。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像。”陳墨回答:“刀手的身手都很好,膽子都很大,殺人從不用槍,這幾點她都符合,還有那個司機,身手很利索,一看就是久在道上混的,絕對不是一般的混混。”
鍾曉飛點點頭,沉思著,隱隱覺得兩人利索的身手,還真有一點像是黑虎,難道她們真跟黑虎有關系?又或者這是上一次暗殺未成的延續?
南哥曾經說過,這些刀手非常的難纏,非常的信譽,只要接受了任務,就一定會完成,黑虎死了,但鍾曉飛的三條腿還在,難道她們還要繼續那個未完成的暗殺?
鍾曉飛心裡涼颼颼的。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現在除了防備高文星和楊天增,他又要多提防一組敵人了。
還好,他心理足夠強大,不然每天生活在恐懼和壓力裡,嚇都要嚇死了。
手機忽然震動了。
是小薇,她嬌嗲嗲的問鍾曉飛在哪。鍾曉飛告訴她在南哥的酒吧裡,一會就回去。
放下手機的時候看見陳墨正在淡淡的笑。
鍾曉飛知道他笑什麽,假裝沒看見。
但手機忽然又震動了。
這一次是韓晶晶的。
鍾曉飛猶豫著是不是要接。
手機執著的不停的在響。
鍾曉飛歎了一口氣,接通。
“喂?”他整理心情,假裝輕松的跟韓晶晶打招呼。
手機那邊卻不說話,只聽見一個香甜但又有點急促的呼吸。
雖然看不見,但鍾曉飛能想象到韓晶晶咬著紅唇,氣呼呼的樣子。
“衛生間的燈泡吹了……”幾十秒鍾後,韓晶晶在手機裡說。
“哦,那換吧……”鍾曉飛淡淡的說。
“我不會換……”
鍾曉飛心裡很猶豫,雖然他硬著心腸想要漸漸的疏遠韓晶晶,但是當聽見韓晶晶的聲音時,立刻又有點心軟了,韓晶晶各種的好湧上了心頭,對她醋海興波的擔心,一下子又衝淡了不少。
鍾曉飛在心裡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回答:“嗯,你等著,我會幫你去換,不過今天晚上恐怕不行了……”
“為什麽?”韓晶晶咬著紅唇,情緒低落。
“南哥這邊有事,我得給他幫忙……”鍾曉飛說。
韓晶晶沒說話,好像半信半疑。
“好了,別胡思亂想,早點休息吧……”鍾曉飛溫柔的安慰一句,掛斷電話。
陳墨臉上的笑,更加明顯。
鍾曉飛不跟他解釋,這事也解釋不清楚的。
幾分鍾後,鍾曉飛和陳墨趕到了老街。
老街位在海州的老城區,是改革開放前,海州唯一的一條正式的街道,幾十年過去了,歲月滄桑,老街也幾度返修,曾經有一段又恢復了繁華中心的地位,不過近幾年來,隨著城市的擴展和行政中心的外移,老街漸漸的又黯淡了下去,真正的成了老街,除了小吃店、理發按摩店、壽衣店,已經沒有別的門臉了。
據說在市政府新的市政規劃裡,以後這裡將成為觀光區,不再有經濟上的意義。
老街周圍的小區也比較老舊,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外面人口,治安一向不是太好,而且這裡恰好還是南哥跟劉鐵軍勢力的分界點,兩人各佔了半條街,以中間的十字路口為界限,最近的一段時間,還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當然了。這只是暫時的平靜,不止南哥和劉鐵軍兩人,他們手下的兄弟也都清楚,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方遲早是要決一雌雄的。
劉鐵軍是海州黑道的老人,名頭一直都挺大,過去他一直壓著潘海生,是海州黑道唯一的老大,潘海生在他面前點頭哈腰的像是一個小弟。沒想到在潘海生失蹤之後,忽然的冒出了一個康南,不但接管了潘海生的地盤,而且還用一種瞠目結舌速度擴張,剛開始劉鐵軍並沒有太在意,康南對他很恭敬,一如過去的潘海生,劉鐵軍不屑的認為康南只是一個酒吧的老板,沒什麽能耐,等到他感覺情況不對,想要做出反應時,才發現康南的實力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更不用說,康南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金老爺子。
還好,劉鐵軍也不是沒有救兵的人,他身後同樣也有一個強大的靠山,那就是義勝和。
義勝和是金老爺子的死敵,
劉鐵軍跟康南現在同樣也是死敵。
晚上的九點十五,距離雙方約好的談判時間還有四十五分鍾,鍾曉飛和陳墨把車停在老街的一條小巷子裡,推門下車,向著面館的方向走去。
老街很寧靜,街上行人不多,幾個穿著暴露的站街女站在路邊向鍾曉飛和陳墨搔首弄姿,頻頻拋媚眼。
鍾曉飛的眼睛警惕的看,果然,他發現在這看似寧靜的街道上,其實隱藏著不少的風險,街邊黑暗的角落裡,有人影晃動,走過的一家米粉店裡,坐著的全是精壯的大老爺們,雖然鍾曉飛不知道他們是南哥的人還是劉鐵軍的人,但肯定的知道他們都是道上的人。
“飛哥。”
兩三年輕人向鍾曉飛走了過來,為首的向鍾曉飛問好。
鍾曉飛向微笑的點頭,問:“南哥呢?”
“南哥還沒到。”年輕人說。
“哦,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
鍾曉飛沒有再問,也不打算給南哥打電話,相信南哥一定在緊張的準備中,他不想打攪南哥。他和陳墨到這裡,只是想盡一份力量。
鍾曉飛和陳墨進了拉麵館斜對面的一家美容理發店,開始洗頭。
洗頭不是目的,目的是等待南哥。
兩個嬌滴滴的妹子為兩人服務。
洗頭的中間,兩人目光一直警惕的望著斜對面的拉麵館,這家蘭州拉麵館上下來層,門臉有三間房,裡外通透,生意一向都很不錯,雖然現在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但客人依然有不少。
道上的規矩,兩方人選好一個飯館或者是餐廳一類的地點談判時,不會事先告訴老板,因為一旦告訴了老板,老板絕對是關門大吉。
“大哥,要別的服務嗎?”在洗頭的中間,兩個嬌滴滴的妹子一直拿豐滿的胸部撞擊的鍾曉飛和陳墨,用肢體語言暗示不夠,乾脆直接問了。
鍾曉飛對胭脂俗粉已經沒什麽興趣了,笑一下,瞥眼看陳墨,意思是問,要特殊服務嗎?
陳墨搖搖頭,閉上了眼睛,顯然他沒什麽興趣,又或者說,大戰在前,這個時候怎麽能在女人身上浪費精力呢?等會上了戰場,腰膝酸軟的怎麽殺敵?
鍾曉飛從兜裡取出了六張紅票子,一人三張的遞給兩個妹子,笑:“安安靜靜的替我們洗頭,不要說話,好嗎?”
“好,大哥太夠意思了。”兩個妹子收了錢,眉開眼笑。
這間洗頭房的後面是一個老式的小區,時間是晚上九點半,小區還是萬家燈火,不過小區間的道路卻很昏暗,路燈十有八九都不亮了,一張殘破的,十年前的商品廣告牌,昭示著小區久遠的年代。
一輛摩托車緩緩的駛來,在九號樓前停下。
身材嬌小的騎士停好車,扶著後座的年輕人下車上樓。上樓之前,她警惕的左右看,雖然戴著頭盔,看不見她的臉,但那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卻分明的閃閃發亮。
兩人進了302,騎士伸手開了燈,扶著年輕人在沙發上坐下。
“我沒事,我沒事。”年輕人一直在說。他頭上纏著紗帶,嘴角還有血,鼻青臉腫的看起來很慘。
“你休息兩天吧,不要再跟蹤他了。”騎士抬手摘去頭盔,一頭烏黑的長發瀑布般的飛下,一張雪白粉嫩的絕美容顏展現在面前,紅潤的小嘴唇緊緊的抿著,粉臉非常的嚴肅。身穿一件緊身的運動服,胸前鼓鼓,蜂腰纖瘦,身材完美極了。
年輕人慚愧的低頭:“我太沒用了……”
“不怨你。”美女柔聲的說:“不要自責了,那個鍾曉飛本來就不好對付。”說到鍾曉飛三個字時,她聲音恨死了。
年輕人咬著牙,忽然說:“乾脆……我們去找把槍吧,一槍崩了他算了……”
“胡說!”
美女生氣的跺了一下腳, 杏眼圓睜的瞪著沙發上的年輕人:“楊子!你已經沒信心了,是吧?”
叫楊子的年輕人低著頭,小聲的抱歉:“冰冰,你別生氣,我就是隨便說說……”
“哼!”美女咬著紅唇,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堅定的說:“我羅家殺人還沒有用槍的先例!更何況,他還殺了我哥,我不一刀一刀的捅死他,我哥怎麽能瞑目?!“
“對不起冰冰,我錯了……”楊子慚愧的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下去。
“好了,別說了,你去休息吧。”美女淡淡的說。
楊子站起來,一瘸一拐進旁邊的房間休息了。
美女則走向了陽台,靜靜的望著窗外的夜色,望著不遠的老街,粉嫩絕美的臉蛋上滿是堅毅。
“鍾曉飛,我就不信你有三頭六臂!”
她咬著紅唇,憤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