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洋很少單人旅者嗎?”

　“不，不能說很少，應該說根本沒有。網 我這六百多年的旅途中，至今還沒有遇見過少於十人以下的團隊。就在這個砂島裡面，人數最少的團隊也有三十五人，而我們的團隊更有上百人數。夜少，有膽在混沌海洋孤身一人行走的，除了那些神星逃出來的凶犯，就只剩下豪膽外出苦修的奇才俊傑了。”楚城微笑解釋道。

　“你不怕我就是凶犯?”杜南又問道。

　“呵呵，楚某對自己的眼力還有一點點自信。何況，凶犯對砂島的叢林生態可不會這麽好奇，更不會明知道被自己監視了還毫無反應。夜少不必擔心，在砂島內部大家都不會胡亂惹事，日後誰也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麽危險，多一個朋友總比一個敵人好多了。”楚城說明了混沌海洋的規則。外間危險，砂島卻相對和平。

　在混沌海洋這種地方，不求能有幫援，起碼不惹仇敵。

　杜南聽懂了。

　看起來，小混沌區域比想象中更加特殊，不似從戰爭中接觸到的那麽簡單。

　楚城在前引路。

　很快。

　兩人來到了更內層的居住地帶，一路上，杜南還現了很多大型凶獸。在這個砂島中，越往內層能量也越充沛，相對有利於生物的成長。除了野獸壯悍，這裡的植物也非常龐大，甚至具有一定的威脅性。當然，植物的威脅是對野獸而言的，它們可吃不了‘人’。

　在砂島中，旅行往來的‘人’才是最強的存在。

　“夜少，歡迎來到旅人城。”

　在地心要塞之前楚城停了腳步，對著杜南展手介紹說道:“每一個砂島的最核心部分都是旅人城市。這裡歡迎任何人居留，不歡迎任何破壞者。如果有人鬧事，大家一定會聯手驅逐出島。在砂島中產生衝突，一般使用錢財或者賭賽來解決。夜少若是遇到什麽麻煩，楚某也可代勞一二。”

　楚城好意說明規矩，杜南也聽得懂。

　砂島是能量晶體的堅固結構，如果一位大神拚了命去破壞，這地方還是會破碎的。因為它本身無時無刻被外力衝擊，如果內部再有破壞力量，它很容易就會崩散瓦解。砂島一散，大家就沒有休息的地方了。

　在混沌海洋中旅行，那種苦行滋味極度難受，誰都不想破壞這麽一個避風港口。

　“多謝楚少提醒。”杜南應話，表示自己不會亂來。

　“客氣。每逢有新人來到，老鳥們都得派人提醒一下。”楚城引領，兩人慢慢進入地城。

　打開一道大門。

　進入另一世界。

　地心城市的居住人數遠遠比想象中更多百倍，幾乎可以用人滿為患來形容。

　整個地城的結構跟蜂巢差不多，模樣就好像是封頂的圓球。

　這裡極少小型居屋，絕大部分都是挖空的巨型晶柱，又或者是內部挖空的巨型晶塊。只有極過別地方才有巨木或者巨型獸骨架建的別墅。即使是這種特殊房子，牆上柱間也有晶塊鑲嵌，配合某種能量防護陣固化房子的安全度。

　杜南看得出來，這種‘防禦’對武者無效，一拳一腳就崩塌了。

　晶石能量加護應該是防范巨獸的。

　此時地城中就有好幾十頭不知是‘寵物’還是‘食物’的凶獸亂闖亂撞，它們對晶體房子的‘殺傷力’基本為零。哪怕有角有甲，撞擊巨型晶柱上也撼動不了半分。能夠在混沌海洋凝固不碎的晶體，普通的凶獸想要破壞就好像一隻螞蟻想要咬爛一台坦克那麽困難。

　混沌海洋外部環境極苦，沒想到，砂島地城卻歡樂多了。

　在這裡。

　放眼都是歡歌美酒的景象，樹間暗巷中，還有無數男女摟抱一塊活演春宮。

　“夜少，你覺得城內的情況很奇怪嗎?”楚城看到杜南的表情笑了。

　“這些人都不是旅人吧?”

　“當然，九成九以上的都不是。他們只是各隊旅人遺留下的兒女，只是一群小心翼翼過日子，生怕砂島有一天會毀滅的可憐蟲。夜少你也看見了，他們只有一星等的神力。這不是修練出來的，是他們父母賜予一枚星心，或者灌注一星等的力量。這樣做僅僅讓他們擁有在砂島上生存的資格，不被野獸吃掉。那些沒有一星等神力的孩子……感覺到了嗎，正鎖在房子裡不讓出來。”

　“是這些人的孩子嗎?為什麽不培養一下?”杜南當然感覺得到，在晶柱房子裡還有很多小孩。

　不，成年人也有很多。

　他們沒有力量，連大街都不敢上，生怕被某隻突然竄出的凶獸一口咬死了。膽敢在路面上走動的，除了幾百萬星等神力的豪強，只剩下這種一星等力量的偽星神。

　“夜少，這裡可是混沌海洋啊。”

　聽到杜南這話，楚城笑了，又說道:“混沌海洋就是能量的海洋，修練神力非常容易。只要天賦夠好，任何人都可以提升到很高的境界。只不過，絕大多數人達到一萬星等就卡住了。在砂島這裡不缺吃喝也不缺時間，可惜這裡一點資源都沒有。這些人就算再好天賦，到達一萬星等也是極限了。夜少，你想想看，在這裡修練到一萬星等有什麽作為?”

　神力修行兩道大坎，一萬星等，一億星等。

　沒有匹配的條件。

　另說一億，一萬星等都跨不過去。

　“混沌海洋每時每刻都有一百萬星等的衝擊力……在砂島這種隨時都可能‘毀滅’的環境，外間又是令人絕望的風暴海洋。夜少，你說，他們除了歡歌美酒還有什麽追求?”楚城一句話就道出了‘從極苦到極樂’的轉變理由。

　努力修練到一萬星等……出去冒頭一秒，腦袋就丟了。

　想跨過一萬星等大坎，需要‘神脈，太古神威，古神血統’三者其中之一。

　這裡是砂島。

　太古神威百分之一百沒有，古神血統是祖族遺傳，相信他們也沒有。至於要自我凝修神脈，那是天才做的事情，這些人肯定也辦不到。既然沒有任何希望離開，那只剩下惶惶等死這條路了。路過的旅人們可能一塊歡愉戲樂，帶走他們絕對是不可能的。

　在混沌海洋中。

　一群大神組成隊伍，有時候也要賣隊友保命，何況這些一星等的偽星神。

　“在這裡弄食物和美酒很容易，砂島的能量充沛，產生材料完全不費時間。本來我們是不需要吃喝的，但是枯苦寂寞的旅途好不容易休閑一下，大家怎麽可能錯過呢。所以，這樣的娛樂城市就順勢勢誕生了。這些遺留人物在食物充足又壽命無限的情況下，除了娛樂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幹了。”楚城解釋說明。

　杜南聽明白了，為什麽地城處處歡樂。

　正常來說，生物需要食物是因為‘補充能量’，對擁有神軀的旅者們來說，他們根本不需要食物這點微末的能量。在這裡憑空吸一口氣，補充的能量比吃一千頭牛都多得多。甚至說，擁有一星等神力的偽星神們也不需要食物。

　大家這樣做，只是一種放松。

　砂島的外面太苦了，有一個‘港口’休息，大家只能拚命娛樂自己。這些被扔下的孩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終日祈求砂島能夠長存久安，他們也是苦中作樂地生活。當然其中也有努力修行，試圖改變自己命運的人。可是，這些人跟外圍的野獸一樣，真正能夠冒頭拔尖的很少。

　砂島外，沒一百萬神力不能露面。

　砂島內，有一星等神力可以安居。

　這種差別太大了，加上一萬星等的擋路大坎，真正能夠修練有成的人物極少極少。即使有人努力修練到八千多九千星等，距離旅行團隊所需要的幾百萬星等……相差實在太遙遠了。在砂島隨時都可能毀滅的情況下，誰又有這種心情苦熬苦練，賭一賭那虛無飄渺的運氣呢。

　與其苦盡終生，不如苦中作樂。

　“帥哥哥，慢點走，要不要上來樂一樂?”路過巨型晶柱之下，各處窗台無數美女露頭。全部都輕衣薄紗，盡情展露自己的妙曼身姿。好一些還無衣紗，故意展示誘人的真我美色。

　杜南隻皺了皺眉，沒有理會。

　楚城也是見慣不怪了。

　“這些女人是專門做這種工作的?”兩人慢行，杜南奇怪問道。

　“夜少，在這裡沒有那種‘職業’。”楚城微笑解釋，又說道:“那些叫喚的女子，其實就是正常人家的女子。她們看到我們是陌生面孔，知道不是附近的偽星神，隻想求我們帶她們出去找一個機會脫離居室。”

　“為什麽?”

　“因為數量太多。”楚城微有苦笑，解釋道:“旅人一般不會留下太多的子女，可是，這些遺落的偽星神就不一樣了。因為旅人需要休閑娛樂，他們也故意培養一些品質優良的後裔，當成商品換取好處。如果生育男孩的數量太多，他們有時會直接扔給野獸吃掉，女孩才會大量養活。不是食物不夠，是為了節省地方。要是沒有旅人易換，他們之間也會相互易換，收為自己的娛樂品。這些女孩隻想走出家門，跑到一些旅人娛樂的地方工作。”

　“原來如此，難怪女孩的數量這麽多。”杜南聽懂了。

　在這裡，人也是一種商品。

　就不知道她們的父母都想易換什麽好處了。

　“夜少要有看上眼的，上去樂一樂也沒有關系。如果她們求你帶出門庭，也可以不用理會。他們的父母只是偽星神，一根指頭就能碾碎的小渣子，絕對沒有膽量找旅人的麻煩。在砂島，默認的規矩隻對旅人有用。如果動手捏死這種小蟲子，大家都不會怎麽樣。”楚城又提醒道。

　說話時候也暗暗注意杜南，似乎想聽一聽他的回答。

　這種答案，往往決定一個人的性格。

　性格，則代表人的品質。

　“玩完就走人?都敢闖入小混沌了，還有這種下作人物?話說，要帶一個女孩去工作也不是難事吧?”杜南沒有興趣，只是奇怪。

　“當然不難。”

　聽到這個答案，楚城也松了一口氣，對杜南的‘品質’相當滿意:“我們是旅者，要滿足一個平凡人的願望還不簡單。別說一個工作的機會，就是一顆星心也不算什麽。夜少，楚某人沒有別的意思，隻想說明這裡的女人多得是，最好不要為了這種事情起衝突。”

　杜南微笑點頭:“多謝提醒，我知道了。”

　兩人說話間。

　慢慢的，已經走到了一座裝飾輝煌的巨型晶柱大樓之下。樓下庭前，左右六排輕紗薄絲的妙齡少女躬身齊唱:“歡迎兩位貴客光臨暖風樓！”

　“請，夜少，隨意挑一個吧。 ”楚城伸手示意。

　“一定要挑嗎?”

　“最好挑選一個，要不然，她們不單會失去這份最好的工作，還可能被派到最慘的崗位去。”楚城解釋道，表示在樓前迎客已經是最好的工作了。要是招惹客人不高興，還不知道要扔到什麽地方受罪呢。

　“好吧。”杜南隨意指點一人，又問道:“楚少，我有點奇怪在這裡的‘錢’是什麽，星心嗎?”

　“不。”

　楚城伸手從不遠旁邊的晶壁捏碎，弄來幾枚道:“這就是‘錢’。”

　杜南更奇怪:“如果這是錢，這裡上下左右遍地都是吧?為什麽要工作?”

　楚城笑了:“因為他們弄不碎，沒有人可以做到。哪怕一大群人合力，拚了命也休想打碎一塊豆子大小的晶塊。只有我們可以弄碎能量結晶。所以，它就是‘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