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碎晶有什麽用?”杜南伸手，也捏碎了一塊晶石。

　“它就是能量源。用於修練，用於工具，用於機甲，用於特殊建築都可以。你那樣的有點大了，最好弄小一點，晶石蘊藏的能量太龐大對他們反而不好使用。超過拳頭大小的晶石，幾乎沒有能量爐可以承受。所以，越碎小的晶石更方便使用。”楚城指了指迎賓女孩們，表示這些只是凡人。

　包括他們的父母，甚至是幾十代前的先祖，充其量也是‘一星等’的偽星神，沒有本事駕馭太龐大的晶塊。

　杜南想明白了。

　旅人們就好像一頭巨龍，而這些人只是一隻小蚤子。巨龍拔送一枚小鱗片，蚤子沒命獲福，反而可能被壓扁壓死了。一枚星心的賜予已經足夠一個人成立一個小世族，旅人還不需要花費星心這種‘巨額’金錢。盡管對擁有幾百萬星等的大神們，星心也是很微量的‘錢財’數字。可惜，砂島內的這些凡人仍然承受不起。

　“送給你們。”杜南捏碎晶石，扔給這群妙齡少女。

　瞬間。

　愕然一窒的少女們嘩嘩尖叫，瘋狂搶奪了起來。

　杜南有些奇怪。

　楚城隻說:“就她們的工作，一個月能夠獲得一顆砂粒大小的晶石已經是‘高薪’了。你灑的碎晶，隨便撿一塊足夠她們享用幾百年，不尖叫才怪呢。不過這沒有關系的，夜少。我們是旅人，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根本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意見。”

　杜南聽懂了。

　人與神的價值觀念，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丁點‘錢’對她們已經是不可想象的巨量賞賜了。杜南又朝旁邊遞去幾枚碎晶，挽著的手臂的女孩混身都顫抖了起來。激動間忍著笑淚歡喜接過，整個人又緊緊貼了上來，仿佛想要粘貼到手臂上似的。其余的妙齡少女也投來羨慕目光，恨不得自己取代她成這個幸運兒。

　一行四人走入晶樓內部。

　杜南發現，這裡面的人也不全是旅者，更大多數還是那些只有一星等的偽星神們。

　歡歌，豔舞。

　美酒，香肉。

　在這座晶樓之內，到處充滿了歡笑聲音，一點都不像生活在混沌海洋裡隨時可能毀滅的砂島。也許，這些人早早習慣了這種生活。他們曾經惶惶等待，也曾衷心祈禱，更希望有人能夠救離苦海。可惜，這一切都不會改變。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砂島永遠是砂島。

　可能在一瞬間被超級漩渦吞噬，也可能幾百萬年不崩不散。

　“我們往上走。”楚城伸手示意，表示不需要跟這些偽星神一塊戲娛同飲。雙方地位差別太多，暖風樓自然會有更好的安排。

　一路走上，旁邊兩名女子明顯更加激動了。

　她們很清楚:越往更高的樓層，遭遇的‘人物’越強大。如果遇到好心人，他們手上隨便宜漏點什麽都夠自己享用一輩子了。在砂島中生活，她們還聽過有些姐妹被帶走的故事。當然，這不是帶著闖蕩混沌海洋，而是有一些特殊神器能夠私藏生命，可以將人帶出砂島。至於這些故事是真是假，她們心裡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高樓之上。

　早已經有幾大群人等著，準備迎接貴客了。

　“歡迎歡迎，楚兄弟，這位是?”

　看到楚城上來，幾位首領模樣的人都站了起來。他們非常客氣，因為他們也知道杜南是單人旅者。砂島雖然面積很大，有什麽風吹草動可瞞不過這些豪雄的靈覺。看到楚城成功邀約，眾人也是心思各轉，不知道心裡在打什麽主意。

　楚城連忙介紹:“夜遊神，夜少。”

　眾人微愕，也不介意杜南不通報姓名，各自微笑拱手:“幸會，夜少。”

　杜南輕輕點頭，不多話。

　楚城再次帶笑介紹，說道:“這位是岩龍團長，整個砂島之內，他的團隊人數最多。”

　岩龍再拱手，點頭示意。

　“這位是金鉻團長，砂島之內他手上的奇貨最多。夜少要有興趣，不妨跟金團長多多交流。”

　“這位是古猛團長，砂島內的第一高手。”

　“這位是花青石團長，他最得女性豪強信任，所以團中女傑最多。”

　“這位是豪牙團長，他跟半獸旅者和星獸旅者的關系都不錯。如果夜少跟它們起了衝突，最好先找豪牙團長商談一下。”

　“這位是我們的老大，鐵山團長。”

　楚城說到最後一人也不介紹，誇說自己的團隊有吹噓的嫌疑。

　各人拱手招呼。

　隨即，大家都請禮坐落了。

　可能地位不同，也可能娛樂節目未開始，這地方比樓下清醒多了。杜南坐落，旁邊的美女馬上倒酒送杯。各人的情況也差不多，都是等著別人侍候的大爺。

　“我有幾個問題。”杜南輕輕品了一口，放下了杯子。

　“夜少請說。”楚城代表大家示意。

　“你們找到我，一是告訴我規矩，擔心我亂來。二是，想要拉我入夥?”杜南問道。

　眾人一聽，愕然無語。

　眼前這青年……說話有點直接啊。

　“好，快人快語。夜少說得沒有錯，我們都想拉你入夥。混沌海洋處處危機，有同伴比沒有同伴要好一百倍。我們也知道夜少藝高人膽大，不過混沌海洋區域太大，多幾個幫手更容易找到新路。遇到什麽危機，也能有人幫援一下。夜少，你說對嗎?”手下人數最多的岩龍搶先說話，也從側面表明自己的優勢。

　“岩龍團長說得沒錯。混沌海洋漩渦太多，時有危機發生。如果手上有點私貨，應付危機也容易多了。”金鉻團長接話，表示自己的私貨就不少。

　“金團長，這鬼地方有危險，還得靠實力啊。”古猛也彰顯優勢，表示我就是砂島內第一高手。

　“幾位團長都是實力派，花某也不敢說什麽。倒是團中嬌兒甚多，途中解解寂寞還是可以的。”花青石有點妖氣，不像是純爺們。可能正因為這種模樣，女傑們才敢相信他的品行。區區幾句話，也說明自持倚仗。

　“嘿嘿，我就跟其它種族的旅團比較熟，不敢說話。”豪牙看似傻笑。

　實際，他的‘廣告’比誰都強。

　在這地方跟其它種族的旅團結交相熟，那等於多了很多路子。

　這時眾人都推介了。

　唯獨，鐵山團長沒有說話，仿佛一開始就無力與眾人競爭似的。楚城坐在杜南旁邊，伸手幫忙補滿酒杯。他也沒有說話，任由這些團長們開口搶人。

　“多謝各位團長抬愛。”

　杜南再舉酒，話裡已經有拒絕的意思了。眾人也不失望，早料到事情不會這麽順利，又聽:“我對團隊的興趣不大，走了這麽多天，也不覺得混沌海洋有什麽危險。各位這麽急著找到神星，我倒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還請各位解解惑?”

　楚城又代表大家應話:“夜少，有事直說。我們知道的，絕不隱瞞。”

　杜南放下酒杯:“你們知道有種東西叫做虛空石，它能夠製造獨立空間對吧?如果有人找到了神星，開啟一個獨立虛空，不是可以將幾億甚至幾十億的人帶到神星嗎?聽說神星之內很安全，哪怕帶入普通人也可以吧?”

　聽到這話，一眾美女侍女的眼睛都亮了。

　她們不知道虛空石是什麽，也不知道獨立虛空是什麽，只在想:如果真有這種可能，那以前的故事……

　“不行的。”

　楚城笑了笑，搖頭又說道:“夜少，在這裡虛空石使用不了。”

　杜南皺眉:“為什麽?”

　楚城應道:“我們也不清楚，可能因為能量太豐沛的關系，也可能應用規限不同。反正，在這裡使用虛空石或者打開虛空門就會引入大量能量，直接將虛空谷爆。這不是傳聞，已經有很多人試過了。”

　聽到這裡，杜南就真拿出了一枚虛空石。

　美女侍女們不明，眾人卻驚了。

　擁有虛空石的人物可不是小人物，這種奇品除了實力還需要極好的運氣才可能獲得。

　虛空石一放出來。

　瞬間。

　空間異力扭動，如同黑絲一般滲入虛空石中。不到幾秒時間，虛空石已經有能量過壓，隨時谷爆的勢頭。

　“夜少，趕快收回，在這裡……”

　楚城還沒有說完，杜南伸手阻止了他。

　也不收回。

　靜靜看著虛空石吸收過量的能量，最後內壓爆碎，如同一個黑洞一般內縮消失了。

　其他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杜南心中卻震驚了。

　沒錯。

　虛空石在小混沌區域無法使用，會被這些能量滲透谷爆。杜南早知道，這些能量是創世父神的遺留，它是空間神，自然能夠輕易破壞空間性質的東西。也可能創世父神早有布置，故意隔絕這種‘作弊’的手段。然而，杜南真正震驚的是……其實自己可以阻止這種能量破壞。

　因為，自己也擁有空間神脈。

　雖然沒有空間神權，對這種空間力量卻了解甚深。

　現在杜南也不敢試一試打開自己的虛空門，溝聯千年星球。這裡能量太浩瀚了，一個不小心就能將整個獨立虛空衝擊摧毀。杜南隻肯定……剛才如果曝露實力，完全可以將虛空石吸收的能量引導出去，保證它不會爆碎。

　“夜少……”

　看到杜南無話，楚城以為杜南心痛了。

　杜南再揮手。

　望著驚愕的眾人，笑道:“沒關系，我還有不少這種玩意。看來虛空石只能在下界六層使用，超出鋼輪之牆保護的范圍就沒有效果了。楚少，你知道不知道，小混沌區域有什麽空間物品嗎?我不是指神器或者匠術製品，是指能夠跟獨立虛空媲美的東西。”

　聽到這話，楚城苦笑了。

　旁邊。

　鐵山團長幫忙解釋:“夜少，小混沌是無限制區域，這裡是不一樣的。不止虛空石，其它空間物品在這裡使用也很危險。例如我們的神器和匠術製品只有小小空間，如果隨意打開，也可能被能量谷爆震碎。你要問大空間的東西，我倒聽說過有一種叫做‘幻界之石’的東西。傳聞，它能夠擴建了一座莊圓的大小，甚至，有可能更龐大一些。跟容納星球的獨立虛空相比，它連一座城市的大小都沒有。”

　“幻界之石?”

　杜南聽著沉默了，想了想又問:“鐵山團長，這裡可以開啟星界之門嗎?”

　鐵山團長搖了搖頭:“最好不要，在這裡神位銘牌沒什麽作用。哪怕擁有神權的星魁神主，進入星界也有很大風險。一旦返回星界，再出來就不是原來的位置了。例如在神星返回星界，再出來之時肯定會隨機扔到混沌海洋的某個角落。扔出來的地方不一定是距離神星不遠的地方，很可能相差半個界域之遠。”

　聽到這裡杜南懂了。

　小混沌的空間法則……是混亂無序的！

　在這裡，空間導標一點作用都沒有。想到星界之門的混亂，本來在星界內部的人根本不可能出來，因為‘門’外沒有準確的導標。即使內部人知道神主的導標位置，他們也無法準確‘穿透’出來。空間法則混亂，基本就代表通道扭曲了。通道扭曲，那出行就不可能了。

　真要硬擠出來，直接被扔到某個虛空裂隙，卡死困死都有可能。

　“金團長，你有幻界之石嗎?”杜南轉頭問話‘很多寶貝’的旅者團長。

　金鉻苦笑搖了搖頭。

　想了想，又說道:“據我所知，即使小混沌區域的首領們，見過幻界之石的人也不超過十人。夜少，是見過，不是擁有。這種東西哪怕在各大神星也是最最頂尖的奇珍，還沒有聽說過誰人宣稱自己擁有。可以說，它就是唯一可能作弊的東西。傳聞在小混沌區域，用一枚幻界之石換一顆神星也有大把人搶著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