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自己女兒的孩子!?
葉師道震驚之余倒也有些釋然,想來女兒那性子把這孩子生下來也很正常。
看看楊白的打扮和氣質,葉師道有些高興的點點頭,看來自己女兒說的果然不假,孩子的父親家世優秀,不然生下來的孩子也不會如此沉穩。
葉師道夫婦緊緊地盯著楊白,像是要把他看出花來,楊白沒有任何反應,隨便他們看。
好一會葉師道才收回了目光,笑道:“我記得你今年應該是有十八了,什麽大學?”
“交大醫學院。”
葉師道點點頭:“這倒是一個還不錯的學校,醫生是不錯的職業,我記得今年魔都的高考狀元拒絕了好幾所名校卻去了那兒,也是一個不小的新聞呢,對了,你和那個狀元是同學麽?”
“同班。”
不僅如此還是同座,因為那人就是自己。
這麽一想楊白的表情有點複雜了,他記得葉師道工作的那個學校就是當時給他伸出橄欖枝的HK大學,若是當時自己選擇去了那個學校,會如何呢?自己的外公是否會認出自己?
算了,想這種事情也沒用處。
拉了一會家常後,葉師道看著舉手投足間都有自己女兒影子的外孫,心中極為喜愛,早就忘了當年他曾逼著女兒將這個孩子打掉這件事,問道:“你母親呢?”
楊白沉默了片刻,道:“母親她來不了了。”
“這樣啊……”葉師道隻當女兒是有了急事無法來,不過沒關系,他們在魔都也要留一段時間,完全可以和女兒見面,至於現在,就和外孫好好聊聊,感受一下天倫之前唄,“既然來不了了,那麽就先上菜吧,都快六點了,你也餓了吧。”
葉教授在HK的時候看到同僚們含飴弄孫,雖然看上去沒什麽異常,但內心可是嫉妒致死的,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外孫,雖然說外孫早就過了他含飴逗他的年紀,但是談談人生談談理想和未來也是不錯的,他和HK一些大醫院的醫生關系也不錯,想著要不等孫子畢業後讓他去HK的醫院任職,HK的福利可是要比大陸好上不少的。
等上菜的時候,葉師道問道:“對了,你現在雖然是大一,不過也接觸了點醫學方面的,覺得怎麽樣,哦……你是研究還是臨床的?”
“臨床的。”
“有沒有想過要往那個科室發展?”
“胸外科。”
葉師道讚賞道:“不錯,胸外科很有未來,你的目標也很明確,看你的樣子也應該和你母親一樣都是認真讀書的,努力吧,畢業之後的出路我會想辦法的。”
楊白聽了這話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冷笑,他進了朱教授的實驗班子,雖然說每堂課都被罵的跟三孫子似的,但那也是大一,不對,是整個醫學院都羨慕嫉妒恨的存在,多少人想要被朱教授一罵而不可得。
都是一群沒藥可救的抖M。
等到畢業後,若是不繼續搞實驗研究的話,就朱教授學生這個頭銜,他就肯定能在一家三甲醫院工作,之後如果胖子的老爸再拉一把,那未來難以想象——不過最重要的是,他是否能踏上這條路。
他是白家唯一的繼承人,白家是軍政世家,經商的基本都是旁的不能再旁的旁系,他們甚至都不姓白,只不過不知道爺爺還是爺爺的外婆是白家的人,所以能夠撈一個白家的頭銜,開個公司,在天朝倒也是無往而不利。
人都是要花銷的不是麽,除非你是神仙,白家的人也是如此,而白家的錢基本也就是來源於那個公司,公司的名字倒是很霸氣——繼法,沒錯就是從白家老宅大屋裡掛著的那個霸氣側漏的匾額裡選出來的兩個字。
如果白家這輩不知他一個人,那他還可能去幹點別的,比如說雷家,雷正雲這輩有十多個人,五個從政三個參軍,這才一半,那剩下的除了雷正雲這種天天遊手好閑的,也有真的在努力工作的,比如說開了家餐廳做廚師的,比如說去學校當老師的,甚至還有當律師的。
可白家這輩就楊白一個,楊白不出意外地話,他也只能去從政,要不就去參軍,想要當醫生的幾率非常之低,即便是軍醫——那目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楊白雖然知道這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倒也無所謂,把握現在才是重要的,未來甭管被說得多麽好,那也終究是不確定的未來。
葉師道看到外孫似乎對此興趣不高,而且他在進門後說的話也少得可憐,明白因為沒有陪著他長大,他對自己並不親昵,甚至可能一直不知道自己這個外公的存在,不過嘛,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他是這麽覺得的。
楊白不這麽覺得,他只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外祖父母長什麽樣,然後——就沒了。
僅此而已,只是想要知道世界上還有幾個人和自己有血緣關系而已。
整頓飯的氣氛都不怎麽高,不過葉師道夫婦無所謂,好不容易才來了一個外孫,畢竟多年未見,不親昵很正常,但他們還是前赴後繼的給楊白布菜,一直到飯碗裡實在堆不下去為止。
一個小時後,這頓算是爺孫其樂融融的飯吃完了。
葉師道喝了點酒,他喝酒很容易上臉,一張臉紅通通的,眼神也有些迷離,舌頭似乎也直了:“對了, 你媽今天加班,那明天呢?我和你外婆去看她。”
楊白聽到這話有些愕然,這對老人是有多麽的天然呆,居然覺得自己的女兒不來是因為加班?
正常角度來說,除非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否則只要是活著,十多年不見的父母,女兒怎麽可能不會去見?
楊白緩緩開口:“母親她沒有加班。”
“恩……那她為什麽不來!還在怪我和你外婆……嘖,我們也是為了她好啊。”
這話沒有說錯,當時的情況來說,讓葉芝打掉孩子的確是為了她好,但是手段實在過於極端,而對象也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極端加上極端,後果當然也就極端了。
楊白搖搖頭:“我不知道母親是不是還在怪你們,但是——母親……是不會來的。”
葉師道被這話給弄糊塗了:“什麽意思,什麽叫你母親不會來?”
楊白臉上露出一絲有些殘忍的笑意:“您覺得,死人能走路麽?”
葉師道此時手中正拿著酒杯,聽到這話手一抖,鮮紅的酒液全部灑在他的身上,玻璃杯落在厚厚的地攤上,咕嚕咕嚕的轉到了角落,白襯衫上一片血紅,倒像是發生了命案一樣,尤其是那張臉,原本因為酒醉的紅色此時因為過於驚駭,已是一片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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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就去學校碼了,我先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