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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帝卡努特》四 卡努特的回答
  當打著英格蘭國王旗幟的王家使節找到卡努特的時候,卡努特的艦隊已經進入了約克郡,正在準備圍攻約克。

  盡管克努特在諾森布裡亞委任了丹麥伯爵,但在卡努特大軍的威逼下,面對卡努特所收的少得令人發指的“保護費”,約克郡南部的許多鎮子還是主動、自覺的將糧食送進了卡努特的軍隊裡。

  至於克努特所委任的丹麥伯爵,雖然並不至於投靠卡努特,但在北方蘇格蘭人威脅,以及卡努特大軍壓境的逼迫下,也只能召集自己的軍隊,據守約克郡,準備堅守待援。

  而西格裡克和唐納赫德兩名前愛爾蘭的王族,既然已經背叛過一次卡努特,自然沒膽子拿自己的性命來測試卡努特的寬宏大度程度,也早早的帶上自己的衛兵,召集起自己領地裡的戰士,躲進了丹麥伯爵那建築在小山上的木堡裡——而伯爵大人麾下所有人中,這兩個自然也是最堅定的反卡努特者。

  但是,即便如此,聚集在約克郡那個小山丘的圍牆裡的軍隊,也只不過是區區八百人而已,在卡努特的大軍面前顯然連列陣參戰的資格都沒有。

  這到不是說約克郡人丁稀少,無法募集大規模的部隊。只不過,那些市鎮不必郡府,沒有高大的城牆寬闊的壕溝,並沒有獨自對抗卡努特的膽子,在國王大軍不到的情況下,為了安全起見已經早早繳納了保護費,自然沒必要再派遣壯丁支援伯爵,給自己找不痛快。

  至於丹麥伯爵萬一頂住了卡努特的攻擊,等到大戰結束後找他們算帳的事情,市鎮裡做主的人們到也不是太擔心——反正大家都這麽做,伯爵大人就算再怎麽火大,也不可能處死所有人,最多也就是再罰些錢就是了,總比現在對抗卡努特丟了性命要好。

  而卡努特這邊,得到了約克郡幾乎所有市鎮的保護費,又得到了西格裡克和唐納赫德就在約克的城牆後的消息,便決定先把這兩個叛徒解決了,再來處理自己和克努特的矛盾——反正約克就在河邊,自己來去都方便得很。

  就在卡努特的軍隊在約克附近的空地上登陸,開始建設船壘和營地的時候,英格蘭國王的使節到了。

  在臨時搭建起的王帳外,一身戎裝的卡努特見到了明顯有些緊張的英格蘭使節,耐著性子聽完了他的話。

  之後,卡努特周圍的禦前侍衛們都笑了起來,多爾戈多和他的副將也是滿臉喜色——如果照克努特的意思,那麽他們只需要贏得決定性的一戰,就可以徹底的征服英格蘭了!

  卡努特皺起眉,一臉的懷疑——任何一個對英格蘭人和北地人戰鬥力有所了解的人都會認為,克努特提出這種條件,基本上就和將英格蘭的王冠拱手相讓沒有區別了——這顯而易見的太可疑了:“所以,克努特的意思是,他帶著軍隊來找我,我們倆打一仗,贏了的當國王,輸了的滾蛋?”

  這樣直率粗魯,一點都不符合國王身份的問題讓使者一愣。之後,英格蘭人才不失風度的點頭:“正是如此。這樣也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對英格蘭的破壞——畢竟,這一戰無論勝負,英格蘭總是二位之一的財產。”

  為了害怕曠日持久的戰爭對英格蘭造成過大的破壞而通過一次決戰解決問題,這到是個不錯的決定。卡努特這麽想著,點了點頭:“那克努特什麽時候到?還是要我去找他?”

  卡努特的問題再次讓使節滿腹牢騷。但他絲毫也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尷尬的微笑:“陛下您諒必清楚,這場戰爭,決定著英格蘭富庶土地和其上過百萬人口的歸屬,自然輕忽草率不得。若是事先沒有說清楚定明白,等大戰結束之後,輸的人要是心懷不滿,找借口不承認戰爭的結果,那就又會變成曠日持久的消耗,而這一戰的初衷也就達不到了。”

  “放心好了,輸的人沒機會的。”說著,卡努特自信的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卡努特的意思很明白——自己一定會贏,而且克努特不會有機會重整旗鼓卷土重來。

  但是對於英格蘭國王的計劃有所了解的使節卻知道,自己的使命除了傳達國王提出的要求之外,更重要的是使卡努特同意這個要求:“啊,陛下,您有這樣的自信是好的。可是英格蘭的歸屬,可不止是和英格蘭相關,若是這一仗不能達成一個讓大家都心服口服的結果,那麽日後有人以此為由說些什麽,做些什麽,總是不方便,不如一開始就商議明確,叫大家都挑不出毛病。”

  卡努特滿不在乎的聳肩一笑——如果要他來說,那麽想要讓別人不能說些什麽,最有效的辦法是保持自己足夠強大,誰敢說什麽就直接打到不敢說為止:“誰想要對我說什麽,就得用刀劍來說話……”

  停頓了一下,卡努特又擺了擺手——自己畢竟是個異教徒,若是強佔了英格蘭,引得當地的基督徒紛紛反抗,也不是什麽好解決的事情:“不過……克努特到底有什麽想法,你就直說吧。”

  使者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恩……吾王的意思是,大家可以坐到一起,好好商量一下,就效仿您在馬格德堡時那樣,約定一個時間,選擇一個戰場,定下參戰人數,大家在戰場上各憑本事廝殺一陣,看看誰的本事更勝一籌。”

  這話一出口,使節就暗呼糟糕——禦前侍衛們沉默的同時,卡努特身邊的幾個將領也有些尷尬,卡努特本人更是皺起了眉頭——顯然他是說錯話了……

  更加糟糕的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出於私心,前往英格蘭報信的諾曼底信使即通告了卡努特大軍入境的消息,也通報了諾曼底和布列塔尼援軍上路的消息,但對卡努特軍隊的構成卻隻字不提——如果被克努特知道,卡努特這支大軍裡絕大多數都是小貴族和農夫志願者,那麽克努特很可能不但敢拒絕諾曼底和布列塔尼的援助,甚至敢趁著卡努特沒有和蘇格蘭、英格蘭北部丹麥貴族接上頭的時候率領大軍迎擊卡努特。

  而眼下,除了北地王國自己之外,知道卡努特軍隊虛實的,也就只有近距離觀察了卡努特軍隊的諾曼底人而已——因此,克努特和英格蘭上下,一直以為卡努特帶領的是北地精兵。

  正是基於這種考量,在英格蘭人看來,無論克努特要怎麽和卡努特對陣,卡努特都不會拒絕——到時候,克努特再把人數定得很高,欺負卡努特越洋而來,帶的軍隊數量少就可以了。

  但卡努特這邊對自己軍隊的虛實是很清楚的——雖然北地人善戰,但是軍隊中大部分人裝備並不精良,訓練也跟“有素”毫無關系,所能依仗的只有強壯的體格和悍勇的天性而已。

  如果克努特要求的是小規模的精兵對陣,比如一兩百人,卡努特或許可以帶著禦前侍衛,以及大軍中的貴族子弟組成精兵隊上陣。

  可萬一克努特把對陣的人數提高一些,哪怕只要五百人對陣,卡努特麾下精兵不足的劣勢就會暴露無余——卡努特再怎麽狂妄,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帶著百來人的禦前侍衛、貴族子弟和四百農民對抗克努特麾下的五百精兵。

  如果人數再多,那就更不必問了。

  可是象決定英格蘭王冠歸屬這樣的大事,又怎麽可能隻由區區一場百人對戰決定?按照卡努特的想法,最少也要五百人對五百人——而這樣一來,自己就成了必輸的一方……

  當然,如果克努特要求的是四五千人乃至上萬人的大對決,那情況就又不一樣了——在這種規模的戰鬥下,自己的精銳部隊帶領部分雜兵雖然無法勝過克努特麾下的精兵,卻也能夠頂住一段時間,堅持到多爾戈多等人帶領的農民軍擊敗克努特麾下的雜兵——然後英格蘭的王位就是自己的了。

  可是,如果克努特把交戰人數再次提高,比如來個兩萬人對兩萬人,那麽克努特當然可以從自己的市鎮裡把老弱都拉出來湊數,自己難道要留下軍隊回國二次募集軍隊?

  仔細想了想,卡努特發現,如果真的按照克努特的提議來,那麽雙方勢必會在交戰人數上反覆扯皮,到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然後掀桌開戰——既然這樣,那還談判幹什麽?克努特可以在本土就地征糧,自己難道要去打劫那些已經收過保護費的市鎮?

  想清楚後,卡努特微笑著搖頭:“克努特的主意是想得不錯。可是我們對交戰人數肯定無法達成一致,所以這場戰爭注定無法進行——你回去告訴克努特,他要來,我們就打;他不來,我就從北向南一路打下去。至於他的提議,我拒絕。”

  說著,卡努特又不懷好意的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他堅持要通過一場戰爭決定英格蘭的歸屬,我覺得我們兩個一對一再合適不過了。”——————————————————————————————上周感冒發燒了……現在還在流鼻涕、頭暈,不過總算復活了收藏掉了,我的小心肝啊……周五還是周六的時候(具體記不清了,燒得腦子有些糊塗),晚上七八點下樓大霧彌漫,離二十米開外就人影朦朧……這要是來拍寂靜嶺,都不用做特效……我大帝都的天氣啊,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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