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卡努特返程,花了額外多的時間,因為他走的是河道。
在卡努特呆在南日德蘭大營和兄弟們議事的時候,卡努特麾下那些血戰幸存的戰士們就被解散了——於是,卡努特率領大家血戰得勝,在小丘上謁見奧丁神的事跡也就在北地傳開了。
結果,在卡努特回家的路上,只要經過村鎮莊園,當地人必然是傾巢而出,前來拜見國王陛下。
這裡面,即有對神靈認可的君王表達忠心的意思,也未嘗沒有看個新鮮,見識見識索爾神和奧丁神認可的國王到底是個啥模樣的意思。
於是,卡努特一路上便不斷的遭受宴請、圍觀、拜見——雖然極大的提高了各地人對他的支持,卻也額外花費了許多時間。
等到卡努特回到新城,已經是半個月後。
水門緩緩升起,信鍾叮當清鳴,伴隨著潺潺水波,龍首戰艦緩緩進入新城北區港口。
碼頭上,數以百計的居民翹首以盼,為首的一個,身披鎖甲,腰挎雙劍,一根金色的大辮子直垂在胸前,正咬著嘴唇,惡狠狠的看著這邊。
安然坐在龍首上,看到海爾嘉的表情,卡努特便笑著起身,之後縱身一躍,徑直落到了長堤上:“呦,都看什麽呢?”
原本,圍在碼頭上的人們都期待著卡努特說些什麽了不起的話,比如他們是怎麽打敗德國人的啊,奧丁神有沒有什麽賞賜啊,又或者北地王國有多厲害啊之類的。
但卡努特一開口,卻如同開玩笑一般,然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片刻安靜之後,碼頭上一片哄笑之聲——雖然卡努特的話完全沒什麽了不起的,更不威風,但這才是他們的那個年輕國王的做派啊——即便得到了神靈的接見,但國王陛下還是一點都沒變。
聽到這樣的玩笑,連一直咬著嘴唇,面帶怒容的海爾嘉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之後,海爾嘉才意識到不對,又板起了臉。
但卡努特已經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她們倆在看小崽子們?”
海爾嘉一瞪眼,狠狠的踢了卡努特一腳:“索菲亞在處理各地稅收,芙蕾雅在看孩子。”
“這段日子家裡有什麽事沒有?”
“我們在準備改嫁。”
聽到海爾嘉明顯是賭氣的話,卡努特也不生氣,反而哈哈一笑:“那可真是委屈你們了。”
“一點都不委屈,我們高興得很。”
“啊,找個跟我比起來就好像橡樹下面雜草的男人做丈夫也會高興?”
“呸!你以為你多了不起?”
“那是當然的,國王啊,我可是國王。”
“呸!我不如去找個農奴。”
如果只聽這兩人對話,怕是要以為這對久別夫妻已經動了真怒,隨時要拔劍對砍了。但只要看兩個人一刻也不曾分開的視線中所帶的笑意就知道,這不過是夫妻間的鬥嘴罷了。
一路走著,一路鬥著,兩人眼中的笑意也越來越濃,就這麽全然無視了周圍的人們,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大廳。
大廳裡,索菲亞和芙蕾雅抱著幾個兒女,也是一臉喜色的看著卡努特。
卡努特看了眼索菲亞,笑著點了下頭:“我回來了。”
“嗯。”索菲亞仍舊抱著孩子,點了下頭。
而芙蕾雅則仍舊有些遲疑,張了幾下嘴,最後又閉上,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卡努特回過身,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那些跟著他進入到大廳的戰士和市民們:“嘿,你們怎麽也跟來啦?”
這話頓時問得大廳裡又是一陣愕然——你是國王啊,你帶著我們出去打仗,眼下得勝而歸,不得給大家說幾句?難道我們就這麽散了?
遲疑了片刻,才終於有人開口:“陛下您不吩咐點什麽……”
卡努特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吩咐個屁,都離家那麽久了,你們就不惦記著?都散了散了,各回各家,愛乾點啥就乾點啥。”
聽到卡努特話裡特別強調的“乾”,一幫憋了好久的戰士們頓時哄笑起來,大廳裡的女性們也笑了出來。
“對了!”哄笑聲中,卡努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晚上都過來,我設宴,管飽。”
這話頓時又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等到進入大廳的人們都離開之後,索菲亞便將手中的孩子交給了一旁的仆婦:“那麽,我就先去準備晚上宴席的事情了。要在廣場上也擺上吧?”
卡努特皺了下眉,之後點了點頭:“嗯,那當然。”
索菲亞再次點頭:“好。”
說完,索菲亞拉了下弗蕾亞:“弗蕾亞,走,跟我一起去。”
“啊?”弗蕾亞茫然的看了看索菲亞,又遲疑的看了看卡努特,之後一臉懵懂的點頭:“哦,好。”
索菲亞帶走了弗蕾亞,仆婦們帶走了孩子,於是,大廳裡就只剩下了卡努特和海爾嘉。
到了這裡,卡努特也很清楚了,不知道三個妻子達成了什麽一致,但是總而言之眼下是自己和海爾嘉的兩人時間了。
這麽想著,卡努特便長歎一聲,一邊隨手摘下頭盔,解開鎧甲的帶子:“啊……這次真是累死我了。我得先去洗個澡,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海爾嘉笑著點頭,同時也開始脫下自己的鎖子甲隨手丟到一邊:“好。索菲亞應該已經準備好水了。”
卡努特笑著點頭,將那身經過了許多次修補的鱗甲丟到一邊,把劍也解了下來,摟著海爾嘉進了內廳。
內廳裡,果然已經準備好了巨大的木桶,裡面裝滿了還在冒著熱氣的溫水。
毫不介意的脫下衣服,卡努特試了下水溫,便徑直走進了木桶裡。
之後,海爾嘉便拿出毛巾,開始為卡努特搓洗起來。
實際上,卡努特從戰場上回來已經過了許久,在沿途的戰士大營和村鎮莊園裡也清洗過身體。這一次,與其說是清潔身體,倒不如說是放松休閑。
海爾嘉並不擅長為人服務,僵硬而笨拙的用毛巾在卡努特身上搓洗著,之後突然停下動作,抬起手輕輕的在卡努特的左臂上撫摸——那是一道手指長的傷口,從卡努特的上臂斜向下,如同一條粗大的毒蟲般猙獰醒目:“你受傷了?”
“啊?”卡努特楞了一下,扭頭看了下海爾嘉撫摸的地方,之後笑了起來:“啊,屁大點事兒。跟德國人打的時候,有個家夥比較厲害,給了我一斧子,我沒躲開,就索性弄死了他。”
事實上,那一下子遠比卡努特所說的危險得多——那一斧子又快又狠,幾乎毫不停留的就劈碎了卡努特的盾牌。如果不是卡努特的鱗甲夠結實,如果不是卡努特及時的乾掉了對方,那麽他的左臂恐怕就沒了——不過,現在看起來,那道傷口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皮肉傷而已,甚至沒傷到骨頭。
“再這樣打下去你會送命的!”
這樣的話讓卡努特笑出聲來。
“嘩啦”一聲從水裡站起來,卡努特肆無忌憚的將頭上的水甩得到處都是,之後從桶裡出來,雙手捧住海爾嘉的臉:“我親愛的女劍客,我們都會送命,或早或晚,這是必須的。我每次上戰場,都不會比別人更危險;我不上戰場,也不會比上了戰場更安全——就算我躲在屋子裡不出門,也總有些蠢貨找上來的,比如這次的德國人。要是我想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最好的辦法是把那些想殺我的人都乾掉。這你很清楚。”
海爾嘉歎了口氣——作為北地人,她怎麽可能不清楚卡努特說的道理?可真的輪到自己身上,知道卡努特帶著人去和德國人玩命,她還是忍不住擔驚受怕、心如刀絞。
咬了下嘴唇,海爾嘉便雙手扶住卡努特的肩膀,將他一把推倒在臥榻上,邁開腿騎了上去。
“你走後,我很想你。”
看著海爾嘉似乎要燃燒起來的雙眼,卡努特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輕輕的將手從妻子的長袍下伸了進去:“我走後,我也很想你。”
“嗯?”
“好吧,你、索菲亞、弗蕾亞,還有小崽子們。但是現在最想你。”
“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如果你再敢這樣瞞著我出去和人廝殺,我就咬死你。”
“不如夾死我?”
卡努特這樣的話讓海爾嘉的臉也燒了起來——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盡管卡努特原來很喜歡一夫三妻、大被**,但眼下的二人世界、私密空間也別有一番情調。
慢慢的伏低身體,海爾嘉笑著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你不是累了嗎,躺著別動。”
卡努特偏了偏頭,閉上眼睛:“你輕點。”
這樣的作怪得到的結果,便是卡努特的嘴唇立即挨了一口。
之後,是臉頰、下巴、脖子、胸口……
溫潤的唇、堅硬的牙、滑膩的舌,變幻著一路向下的觸感和下面傳來的細膩肌膚的摩擦讓卡努特忍不住長歎一聲——他幾乎已經忍不住要采取主動了。
然後,海爾嘉輕扭纖腰,徑直坐了下來。
緊接著,北地之王的內廳裡便響起了會讓小孩子聽到根本把持不住的激烈的戰鬥搏殺呐喊呼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