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卡努特的問題,兩個教士有些不知所措,顯然並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然後,還是科比雅爾解釋了這個問題:“他們兩個說,對咱們有用,所以……”
聽到這話,卡努特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之後點頭,揮手:“好吧,回去再說。先收拾東西走人,別讓大家等急了。”
盡管感到茫然,科比雅爾還是點了點頭,揮手讓戰士們把這兩個教士押著,和那些財物一齊收拾好,帶著戰利品和傷員一齊回去和俘虜們匯合。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卡努特的笑容,萊斯泰克總覺得對方又在謀劃什麽很不好的事情。
懷著忐忑的心情,萊斯泰克一路沉默,看著北地戰士們喜氣洋洋的抬著從教堂裡掠來的戰利品回到村子,和留守的戰士們匯合。
回到村子之後,卡努特便在那群俘虜周圍找了個木樁坐下:“把那兩個老東西帶過來。”
聽到這話,萊斯泰克再次皺起了眉毛。而北地戰士則迅速將兩個老教士拖了過來。
看到兩個教袍上染血的教士,被俘的村民們頓時又是一片嘩然。
然後,卡努特一手按劍,惡狠狠地環顧那些竊竊私語的俘虜們,立即就讓他們安靜了下來。
“剛才,你對我的戰士說,你對我們有用。現在,說給我聽聽,你們到底有什麽用?”
“我們能拯救你們的靈魂……”
“呸!”聽到教士的話,卡努特猛然站起,毫不遲疑的拔劍,“你們這兩個膽小無能的渣滓,滿口謊言的騙子,不如我現在就送你們去天堂!”
盡管卡努特說得凶惡,但萊斯泰克卻並不感到緊張——上次卡努特殺人的時候,可沒這麽多廢話,而既然這次他又是做姿態又是出言恐嚇,那麽那兩個教士恐怕反倒死不了了。
但萊斯泰克明白這一點,那兩個教士卻並不明白。見到卡努特拔劍,兩人立即意識到眼前這個恐怕對上帝並無絲毫敬畏之心,嚇得慌忙後退,連喊饒命,之後齊齊跌坐在地上。
將身體向前傾斜,卡努特惡狠狠地將寶劍在兩人臉前來會比劃:“想清楚了老混蛋!要是你們對我們沒用,你們就可以去天堂找你們的上帝了。”
渾身顫抖著,兩個教士眼珠亂轉,拚命的想著如何才算對眼前這群強盜“有用”。
之後,看起來更老的教士慌亂著開口:“我們可以出贖金。”
“呸!”卡努特毫不客氣的再次唾了一口,“搶幾個村鎮弄點錢財奴隸我們就走了,哪來的時間等你的贖金?”
這話頓時讓兩個以為抓住救命稻草的教士臉色慘白。
卡努特殘忍的一笑,再次上前一步:“看來,你們沒用了。”
“不,不不……等等……我們有用,有用。”就算說死後可以上天堂,但顯而易見的兩個教士現在還不想去見上帝,連忙慌亂的叫嚷起來。
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似乎自己也站累了,卡努特收起劍,坐回到樹樁上:“好好想想清楚,你們到底有什麽用——要是再說什麽蠢話,呵呵……”
這樣顯而易見的威脅頓時讓兩個教士安靜了下來。
吞了口水,兩個人反倒鎮靜了下來,皺起眉,開始思考自己的得救之道。
萊斯泰克再次皺眉——卡努特到底想幹什麽?難道他想要逼迫著兩個教士跟他一起信北歐的那些異教神?
在村民們疑惑的注視下,稍微年輕點的教士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眼睛一亮,隨即又露出了猶豫的表情,看向年紀比較大的一個。
而那個年紀大的則微微的搖了搖頭。
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卡努特的眼睛——做出失去了耐心的姿態,卡努特再次站了起來,拔劍上前:“你們果然沒用,去死吧。”
說完,卡努特便一劍斬向那個年輕點的教士。
“別殺我我有用我能幫你們我知道奧列格的孩子要出生了許多波耶都帶了隊伍去送禮他們的城堡空虛……”慌亂之下,死到臨頭的教士顧不得糾結,一口氣將自己想到的“用處”全部說了出來。
而在他的話說完的同時,卡努特的劍也正好停在他頭頂:“你說什麽?”
“瓦爾德馬,你怎麽能……”聽到年輕的教士竟然真的選擇出賣當地的波耶來保住自己的性命,老教士驚訝的出言斥責,但他的話隻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驚恐的看著老教士大瞪著眼睛捂著喉嚨的傷口倒下,名叫瓦爾德馬的教士頓時覺得自己兩腿之間一股熱流噴湧而出。。
而卡努特則毫不在乎的甩了甩手上的劍:“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說慢點?”
“奧列格王公的夫人要生了。許多波耶都帶著城堡裡有名的戰士前去祝賀,他們的城堡空虛,裡面也有許多金銀財寶……”說著,瓦爾德馬也感到羞愧起來——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已經把整個裡加地方所有的貴族都出賣給這個北地海盜頭子了。
盡管在瓦爾德馬看來,這樣的情報已經是極大的犧牲了,但卡努特卻顯而易見的並不滿意:“你在耍我?那些城堡的防衛可比你們那個破教堂好多了。一個女主人,二三十名莊戶人,再加上四五十名女人,足以讓我損失上百個好手!”
“啊?”盡管也接受過一定程度的訓練,對於戰事也有所了解,知道卡努特所說的並不誇張,但瓦爾德馬還是完全沒想到卡努特竟然這麽在意——他麾下足有上千戰士,卻在意會不會損失上百人!要知道,就算攻擊教堂,那群海盜也損失了十幾個人啊。
而且,難道不是最後分戰利品的人越少越好嗎?
慌亂的瓦爾德馬緊張的撓頭。而周圍那些村民的低聲議論更加讓他心煩意亂——為了保命,他出賣了裡加所有的貴族,而且是在許多村民的面前,可卡努特還不滿意……
偏了偏頭,卡努特搖晃著手裡的劍,看著瓦爾德馬:“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我……我……”不住的吞著口水,瓦爾德馬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更加危險、更加不可饒恕的念頭。
遲疑了一下之後,瓦爾德馬自己也顫抖起來:“我可以幫你們……”
“嗯?”卡努特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頭。
吞了口口水,瓦爾德馬越發為了自己的惡行而感到畏懼:“平時,我們也會去那些波耶的城堡裡拜訪。我可以帶你們進去,幫你們奪下大門……”
聽到這話,周圍的農夫驚訝慌亂的叫嚷出聲。而卡努特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聽起來,到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我怎麽保證你說的是真的?”
教士露出為難的笑容:“這……我總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啊……”
卡努特皺起眉,咂著嘴,一副沉思的模樣。
然而,萊斯泰克卻知道,卡努特已經達到目的了——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騙開諸多城堡大門的人,又在眾多村民面前讓教士背叛,狠狠地打擊了教會和基督教的名望。
對於那些見識廣博,能夠理智的思考的人而言,瓦爾德馬的背叛無非是教會中混入了一匹害群之馬。但對於那些愚昧無知的農夫而言,教士就意味著教會,意味著基督,而教士的背叛則意味著……
想到這些農夫以後會由虔敬的教徒變成懷疑者,再想到以後卡努特很可能用同樣的手段對付許許多多裡加地方的農夫乃至波耶,萊斯泰克頓時不寒而栗——在劫掠裡加的同時,卡努特也在嘗試著摧毀裡加地方的信仰。
按照萊斯泰克的印象,就算是異教徒,對教會有敵意,也不至於象卡努特這樣對付教會:“卡努特……”
“嗯?”
“他……終究是個教士……”遲疑著, 萊斯泰克不知道該怎麽和卡努特說。
卡努特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萊斯泰克的表情,一臉的了然:“我知道他就是教士,不然也不會這樣了——這些人就是,嘴巴上說得好聽,心裡不知道怎麽想呢。”
停頓了一下,卡努特轉向一邊:“西格特,過來。”
聽到卡努特的叫喚,西格特立即一路小跑著過來:“老大?”
“帶幾個兄弟,把這家夥帶下去,保護好。”說著,卡努特又轉向一臉茫然的瓦爾德馬,“既然你已經證明了你確實對我們有用,那麽你的小命就算保住了。”
在瓦爾德馬終於松了一口氣之後,卡努特卻又接了一句:“到我們回家之前,每奪取一座城堡,都從我的那份戰利品中分你一成。”
“啊?我……”聽到這話,周圍的人全愣住了,瓦爾德馬更是露出了驚訝、狂喜的表情:“我不會讓您失望的,附近有五六個莊園,要是您的隊伍速度快……”
“下去吧。”不等瓦爾德馬說完,卡努特便擺了擺手,讓人把他帶走,之後才轉回向萊斯泰克,“你想跟我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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