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一早,匯合了森林裡的裡加匪幫之後,這支得勝而歸的遠征艦隊便踏上了返鄉的道路。
因為卡雷利亞地區剛剛經歷了大戰,損失慘重,這一帶又即將成為科比雅爾和博騰人的地盤,科比雅爾便帶了願意跟他在這邊發展的人留下來沒有。
而卡努特也讓托比亞松和加裡帶著五十個兄弟留下了。
自然,埃克托和埃裡克等人也並沒有跟著走。
船隊到達屈米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在對上了暗號之後,屈米族的女人便從內部打開了大冰洞,出來了。
得知屈米族的慘重損失及悲慘境遇後,僅存的屈米族人又喜又悲,哭成一團。
等屈米人哭夠之後,卡努特便毫不客氣的將剩下的整個屈米部族和他們的牲畜、食物、財寶全部裝船帶走。
屈米族人的牲畜、食物和人口,卡努特全部自己留下了。
而屈米族人的財寶則被卡努特分成了四份。
一份給弗蘭韋德,讓他拿回去建設港口,籠絡人心,賞賜部屬。
一份給卡裡,讓他用來收攏奧蘭島,並在奧蘭島和薩達昆卡建造要塞和港口。
一份仍舊給了弗蘭韋德。不過這筆錢不是給弗蘭韋德用的,而是讓弗蘭韋德暫時保管,等到來年春天的時候交給埃克托,讓埃克托在中博騰地方扎穩根基。
最後一份,卡努特則自己留下了。
到了奧蘭島之後,卡裡和他帶著的人便帶著巨大的財富留下了。
接下來,艦隊轉向向西,一路朝著烏普蘭前進——盡管卡努特認為根本用不著,弗蘭韋德還是堅持認為,以卡努特目前麾下這五十名兄弟和五十幾個剛加入的斯拉夫人,想要看押著上百名羅斯牧民和數百名屈米人,多少有些危險。
對於兄弟的好意,卡努特並沒有拒絕,安心的讓弗蘭韋德護送著自己一路回到了家鄉。
到了港口的時候,盡管湖口並沒有封凍,但港口裡的水面卻已經凍結,卡努特索性讓人直接將船抬上冰面,一路推進了城塞裡。
卡努特的歸來給整個城塞都帶來了巨大的歡樂。兄弟們和居民們興高采烈的來看滿載而歸的船隊,同時對那些顯而易見是奴隸的人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順便打聽著這次出去的經過。
在整個大廳裡鬧哄哄的時候,在城塞裡有相好的女人的兄弟們則迫不及待的去找自己的女人。而卡努特也毫不避諱的將兩個妻子摟在懷裡,將幾個起哄的兄弟踹開。
在卡努特離開的這些日子裡,利奧和拉格納顯然成長了不少,不必卡努特費心,便已經帶著人開始將那些俘虜收押、安置。
對於這樣的情形,卡努特並不感到高興,反而有些擔憂——整頓莊園事務、安置奴隸和牲畜,這些事情應該由女人來乾——看起來,下次出去打仗或者狩獵,他有必要帶上這兩個小毛孩子,免得時間長了他們變了女人。
和兄弟們鬧了一陣後,卡努特便招呼著弗蘭韋德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家。
因為一開始就有把卡努特的家當做聚會大廳的意思,這一間屋子便直接蓋成了戰士大廳的樣式,有著為數眾多的廊柱、寬敞開闊的大廳和整整齊齊的長桌,雖然一次來了幾十人,分散開後卻仍只是將主位和大廳中央的一些桌子佔了,並不顯得擁擠。
一乾兄弟紛紛坐下,索菲亞和海爾嘉則分別坐在卡努特兩邊,仆婦們在火堆旁將肉湯燒熱,又把各種食物烘烤熱透。
等待食物的當,這些人便相互說起了這些日子裡的事情——留在市鎮裡的,關心的是克文蘭那邊戰況如何;遠征克文蘭的,則仍惦記著這邊奧洛夫國王對老阿特達那檔子衝突的裁決結果。
紛亂哄笑中,眾人便說起了前往克文蘭征戰廝殺的事情。
說到屈米人冬季凍冰的大手筆時,一乾兄弟和留守者都驚呆了,之後紛紛議論如何利用澆水成冰的辦法守衛家園——這種做法在冬季裡固然穩妥,到了冰雪消融的時候卻難免麻煩,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時候,還真不值當。
接下來,又說到卡雷利亞人的誘敵深入、霍德爾的趁夜摸營。
等提到斯拉夫人和羅斯人相繼到來之後,一群人又緊張起來——雖然斯拉夫人一盤散沙,但羅斯公國卻是不容小覷的。
聽到卡努特借助斯拉夫人傳遞假消息,又和弗蘭韋德頂住羅斯公國的強攻,誘使卡雷利亞人來援,最後利用羅斯人和卡雷利亞人的混戰迫使卡雷利亞人屈服,並最終擊敗了羅斯人的軍隊,留守的兄弟們即緊張又興奮,更是羨慕那些前去遠征的人竟能夠親身參與到這樣的戰鬥中,禁不住連連感歎。
既然談到最後那一場惡戰,便難免提起了卡努特正面衝撞披甲騎兵的事。
說到卡努特帶頭衝向披甲騎兵,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戰馬衝撞、騎兵攻擊,反手砍斷戰馬前腿,廢了騎兵的時候,卡努特就感到自己的兩隻手上同時傳來了緊握感。
知道兩個妻子擔心自己,卡努特便笑笑,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兩隻小手,安慰著妻子。
這時候,就聽到下面那個人繼續直著嗓門說:“當時我就有點納悶。照先前老大說的,咱們要削弱卡雷利亞人,可老大怎麽自己就衝上去了?”
“我就發呆了那麽一眨眼的功夫,就叫別的兄弟給搶先啦。我正要衝,就見埃克托也衝了上去。那埃克托是卡雷利亞一個部族首領的兒子,現在已經是咱們兄弟了,不過那會兒還不是呢。”
“許是知道自己本事不濟,他就選了個沒披甲的騎兵衝了過去。嘿,就那麽‘咚’的一下,他就給撞飛出去啦。”
感到兩個妻子握住自己的手握得更緊了,卡努特就知道自己非得說點什麽才能緩解她們的擔心,於是笑著插了進去:“這事也怪不得他。他雖也是個有膽子又有腦子的,終歸見識少了點。”
“那些披甲騎兵的戰馬,再怎麽高大,終歸是披了馬甲,又馱了個重甲武士的,又是在雪地上,難能跑得起來。”
“那些無甲的輕騎兵就不一樣。衝陣的時候,輕騎兵是不敢先於重騎兵入陣的,否則給人圍了必死無疑。可一旦到了衝鋒的時候,輕騎兵突然加速,那勢頭,就是我也不敢硬擋。”
“所以,我去衝那些披甲騎兵,聽起來凶險,其實根本沒事,還沒埃克托做的事危險呢。”
聽到卡努特這麽說,下面的兄弟頓時又哄笑起來。海爾嘉卻重重的哼了一聲,索菲亞也是沉默不語——以這兩個女子的心思,又怎麽會聽不出來這是卡努特故作輕松,寬她們的心。
說完這些話,卡努特便衝之前講話的兄弟揚了揚下巴。
於是,這兄弟便接著給大家夥說起了戰後的部屬——整個克文蘭、芬蘭和卡雷利亞地方的格局已經徹底讓卡努特打破,而克文蘭、中博騰、奧蘭島都已經是卡努特自家兄弟的領地,而海對面的諾夫哥羅德也已成為他們的盟友。
這樣的結果立即讓所有人都歡呼起來,索菲亞和海爾嘉也驚訝的看著卡努特——海爾嘉只是驚訝卡努特這一戰的豐厚回報,索菲亞卻很清楚一片內海所蘊藏著的巨大利益。
眾人歡呼過後,卡努特便將手從兩個妻子手中抽出,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開始給大家說起日後的安排。
那些斯拉夫俘虜,都是牧民出身,和這次卡努特弄回來的馬匹一齊,全都要丟到老馬格努斯的莊園上去, 負責照料牲畜,並爭取早日把莊園建成個大牧場。
而屈米人裡,那些家庭尚還健全,夫妻皆在的,便可帶著孩子一齊去老尼爾斯莊上。
照卡努特的意思,老尼爾斯莊上也要擴建,並使銀錢將周圍的泥沼地全都買下來,早晚變成兄弟們的兵甲鋪子。
至於那些孤兒寡婦,卡努特的意思是全部留在自己的城塞裡。
孩子若是有母親,便跟著母親;若是父母俱無的,便由卡努特養著。
而女子們,則全部酌情和卡努特自己的兄弟們結為夫妻,即可解決卡努特身邊光棍漢多的問題,也省得一群女人孤零零的沒個倚靠。
不過,雖然這些女子名義上都是卡努特的俘虜和奴隸,卡努特卻並不希望新增加的家庭是在武力脅迫之下結成的,便將這些事情交代給海爾嘉和索菲亞——有這二位妻子看護著,屈米女人們也能更加安心,早日安頓下來。
盡管仍舊憂心卡努特,得到了卡努特的安排,海爾嘉和索菲亞還是立即就進入了角色,開始詢問起屈米女人和孩子的情況來。
不過,對於這些具體的事情,卡努特自己也所知不多,自然答不上來。於是,兩個女人便離了席,招呼了女伴健婦們前去處置這些具體事務。
而接下來,卡努特則關心起了本地的事務——頭一樁,就是他走後,奧洛夫王是如何處置他家和阿特達家之間衝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