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華國王城之外西南三百裡,一座低矮的山峰,胡高和一襲白衣的扶蘇相對而立。
“約我相見,是要繼續我們之間剩下的四場戰約嗎?”扶蘇微笑道,“不過你約我相見的方式很巧妙,在天空炸開一個白色的大字‘四’,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會明白?”
“以你的智慧,當然能猜出這個時候我已經到王城附近了。看到那個‘四’字,別人或許不明白,你肯定能知曉,更何況,我還是使用了你最喜歡的白色。”胡高的語氣很平靜,不見語氣起伏,“此刻約見你,你覺得我會有心情和你戰鬥嗎?我的身份,不,準確地說,是胡家的真是身份,其實你以及你背後的五大軍團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對嗎?”
“是的。胡家、殷家、郎家都早在我們的觀察范圍之內。五大聖地不問世事,並不代表著這千百年的光陰都是虛度過的。”扶蘇並不隱瞞,微笑依然,“不過,對你的恩人,你就這麽一副冷淡的態度嗎?”
“恩人?確實,你這次的通風報信確實是施恩於我,但你的最初目的,並不是對我施恩,不是嗎?你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利用我促使雙方提前攤牌罷了!我想知道的是,提前攤牌,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嗎?”
“對我而言確實沒有好處。這樣的做法甚至打亂了我最初的計劃,但是你有你的身份,我也有我的身份,我的師門要加速這個過程的進行,我只是順勢而為。而且,這個契機,也就是高俅那個養子的事情,並不是我主動製造的。不過,你的表現讓我很滿意,從你主動約我見面來看,你依然保持著相當的理智,立刻攤牌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雖然攤牌的時間提前已成必然。”
“還真是多謝你的誇獎。”胡高嘴裡說著多謝,語氣間卻沒有半點多謝的意思,“五大軍團為什麽會突然想要將攤牌的時間提前?想要對胡家、殷家、郎家動手,你們早就可以動手了吧?”
“因為尊嚴。就像你為了尊嚴一定會去找高俅那個貪圖女色的養子的麻煩一樣,有人挑釁了五大聖地的尊嚴,五大聖地豈能一點動作都沒有?”
“誰挑釁了五大軍團的尊嚴?”
“這就不是我會告訴你的內容了。”扶蘇的笑容裡看不出任何敵意,“攤牌之前,你是我感興趣的對手,攤牌後,你就是我的敵人。不論從哪一個角度看,我都不能透露給你太多的消息,不是嗎?”
胡高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幸好我從來沒有將你當作過朋友,不然,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人生一大悲劇。對了,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那個高衙內身邊的高手,實力如何?”
“爆元境六階左右,擅長速度和瞬間的力量爆發,不擅長持久戰,這是你可以參考的方向。”
“持久戰?哼!既然他擅長瞬間的力量爆發,我就用比他更強的瞬間力量爆發將他乾掉!”胡高冷哼一聲。
“也許爆元境六階在你看來不是什麽難對付的敵人,但是我要告訴你,這裡是王城附近,除非你想直接攤牌,否則你所依仗的‘天狐之焰’最好就不要使用了。一旦使用,換掀起怎樣的波瀾,你自己比誰都清楚。”
“這是當然。”
“哦?你還有其它手段?那麽,我拭目以待了?”扶蘇饒有興致地看著胡高,“如果你的手段能讓我感覺到驚喜的話,那麽,高俅那邊的事情,我會替你解決。”
“這算是合作嗎?”胡高的嘴角微微翹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為了延遲攤牌的時間而進行的合作。延遲了攤牌的時間,你也可以擁有更多自由遊戲的時間,從這一個角度上來說,我們算是互惠互利。”
“也許,這算是一種合作,不過對我而言,卻並不是為了更多的遊戲時間。”
說這句的時候,扶蘇的目光正看著胡高,卻又沒看著胡高,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似乎暗藏了無限的奧秘和追求。
“這天地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可能產生未知的變化,唯有我的意志,永恆不改!”
……
回到狂龍武院時,天色已經晚了。韓衝和雲豐正焦急地在房間裡左右踱步,如果不是韓衝攔著,雲豐好幾次都想要衝出去確認胡高的安危。卻被韓衝死死攔住了。
看到胡高安全回來,兩人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胡高,你總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不保證一定能拉得住這個每一刻比上一刻激動的人。”韓衝開起了玩笑。
“哈哈!你們啊……我說了,這個七王子扶蘇,我如果一個人去見他,那我是絕對安全的,如果是幾個人一起去見他,才會真正變得危險。”胡高將他離開時所說的話又重複了一次。
“你這麽說,我們當然相信你,不過擔心卻是無可避免的。”雲豐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每次聽到雲豐這變得沙啞的聲音,胡高心中都不由得一痛。胡高也檢查了雲豐的身體狀態,嘗試著以玉佩之能為雲豐恢復嗓音,卻發現雲豐因為那次重傷而變得嘶啞的聲音已經完全定型,無法再恢復到原本的模樣。
看見胡高忽然閃過一絲黯然的臉色,雲豐微笑著拍了拍胡高的肩膀:“別再想這個事情了,不過是聲音略有改變罷了,我自己都不在意了,你在意什麽呢?”
胡高勉強笑了笑。
“我說,胡高你不去報到,可是沒有地方睡覺的哦!不過,就算你現在去報道,也只能待在入門院那邊,入門院的小學弟,我們可都是你的學長啊!一想到可以做你的學長,我這心情就無比地爽快。”韓衝岔開了話題。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一輩子都不會成為這個學院的學生的。想做我的學長,你可能要等下輩子了。”胡高白了韓衝一眼,“今天我就在你們這裡擠一擠了,不過,打掃衛生什麽的都是你們的任務,我就負責休息。韓衝你這麽有精神,不如明天幫我跑跑腿吧,去找那什麽高衙內送上我的戰帖。我一路奔波辛苦,可得好好睡個懶覺。”“
說著,胡高便將早已準備好的戰帖扔到韓衝手裡。
胡高難得地遵守一次“江湖規矩”學著別人下戰帖,若換做他慣常的做法,他早就直接帶著胡無雙和凝心、凝露兩姐妹走人,等著那什麽高衙內帶人來追他了。
不過這一次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狂龍武院方面為了“保護”胡無雙三人,將胡無雙三人的房間做下了特別禁製。除非想要和狂龍武院的高層們大打出手,否則就只能乖乖地通過和高衙內那名手下的戰鬥來爭奪胡無雙三人的歸屬權。
做出這麽沒羞沒躁的事情,狂龍武院這次是徹底不要臉了。
“要睡就睡,沒人會叫你。”韓衝將戰帖收好,又問道,“既然你無意在這裡多待,那在此之後,你準備去哪兒?不管你去哪兒,我們都和你同行。”
雲豐讚同地點了點頭。
“我啊?回冰翼谷。”胡高舒舒服服地撐了個懶腰,“在那裡我還有一筆債沒有收回來呢!而且,我那五天的教官才做了三天,尚差兩天,像我這麽誠實守信的人,怎麽可能做出如此失信的事情?說到這兒,我都有些期待冰翼衛隊的人看見我回去、激動得熱淚盈眶的樣子了。”
韓衝和雲豐聞言不禁齊齊白了胡高一眼。
他們已經聽胡高講過冰翼谷的事情了。先不說其它的,就光算胡高強行離開冰翼谷這筆帳,冰翼衛隊的人都不可能給胡高什麽好臉色。明明結下了梁子卻還要回去,天下間能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的,大概也就只有胡高了。
“那之後呢?”
“回一趟瀟靈城。胡彩飄你們認識的吧?她在瀟靈城接受治療,不過從血奴誓約的反饋來看,她的傷勢已經痊愈了。她並沒有離開瀟靈城,應該是和另外兩人一起在等我。”
“那個女子啊……”韓衝和雲豐都想起來了,兩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怪異,面面相覷,最後由韓衝開口,“胡高兄弟,你這身邊都幾個女人了……”
“我數數啊!”胡高一本正經地扳起手指頭,“一二三四五……已經明確的才五個。”
“‘才’五個……已經明確的……”韓衝表情苦得都快變成根苦瓜了,“你就不能照顧照顧我和雲豐的心情嗎?”
“有什麽好照顧的,你不是有那誰嗎?雲豐不是也有那誰嗎?”
“那誰是誰?”
“不好意思,忘了。”
兩人表情又是一黑。
“不過,去冰翼谷的時候你們就不用和我同行了。”胡高迅速地把話題轉回正題,“到時候你們和無雙先前往清元礦脈那邊吧……那邊的戰局雖然有所好轉,但是我希望將原本的撤退改為反攻。在我到達清元礦脈之前,你們在那邊能多幫一點是一點。”
“為什麽我們不和你一起?我們早一點、晚一點到清元礦脈其實影響不大吧?”
“咳咳……因為我覺得彩飄和無雙現在大概還不適合見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