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汪海動了一下，然然以為他到了。然然期待他猛烈地衝刺，把激奮血脈的火種遞過來，在通道裡點燃她的火山，然後迅速地爆發，可那感覺沒來。汪海竟然軟了，他掙扎著滑到一邊，勉強支撐住身體，胸口裡很疼，他想說:“胸悶、喘不上氣。”可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然然慌了，她發現汪海的臉色不對。汪海好象不能動了，然然跳起來，汪海反而滑進水裡。然然想拉他，發覺已經借不上他的力氣。然然幾乎崩潰了，她不顧一切，拚命在水底摸索著浴缸的塞子，摸到的時候才知道用手拔不出來，需要旋一下缸壁上的旋鈕。

　塞子總算升起來了，水呼嚕呼嚕地排下去，然然用手托住汪海的頭。汪海大睜著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外邊，他讓然然去叫人，然然看懂了。

　120好久才來，他們很快給汪海打了一針。看著他緩過來，醫生要把他弄走。汪海還赤著身子，然然給他套上了一件浴袍。然然想哭，她不敢陪他去，可醫生一定要她跟去。醫生說:“他死不了，你怕什麽?”

　然然不知道該拿點什麽東西給汪海帶上，醫生正用那樣的眼神看她。慌了，襪子、短褲找不見，全消失了，索性就穿著超短的崽褲出了門。砰一聲大門鎖了，又想起來沒有鑰匙，挎包也落屋裡了。鄰居們在窗口後邊探頭看著，然然硬著頭皮跟上擔架，救護車關好了門，拉了聲警笛就走了。然然腦子裡轟轟地響，心也不停地跳，她想:“完了，完了，真死人了，真的不行了。”

　汪海進了監護室，醫生問然然:“你是他什麽人?”然然回答不上來，說女兒明顯不是，說媳婦卻實太小。醫生很同情地看看她，也不等她答話，繼續說:“危險不大，觀察一天，先去交錢。”然然傻了，全身上下摸了個遍，鼓起來的只有胸前的一對奶兒，其余都是癟癟的，一個鋼幣也摸不著。

　醫生笑了，對她說:“他家裡沒人，有保姆嗎?要不你去問問保姆吧。”然然知道醫生把她當成什麽了，又羞又惱，她紅了臉說:“沒保姆，我管他，就是沒帶包。”醫生也不理她，說:“快點交費，別斷了藥。”

　然然不走，她需要打一個電話，她對那醫生說:“我打個電話。”醫生說:“這裡不行，你去護士站打。”然然很氣，可也不敢鬧，只是在心裡狠狠地罵醫生:“不是好人，你沒好報。”

　站在電話前，然然好半天才想起王琳的電話。然然不敢給公司的同事打電話，這時候在這種地方見了同事們要丟大人了。然然知道王琳有錢，也知道她能幫自己。王琳的電話通了，然然象見了親人，求王琳來醫院。王琳沒多問，她說:“你別著急，把地點說清楚了，我一會就到。”

　王琳從樓梯下面跑上來，她盯著然然卻幾乎認不出是她愛的那個女孩。然然隻穿著單薄的衣服，頭髮蓬亂，臉上慘白著沒有光彩。“嚇死我了。”然然抓住王琳的手，然然的手指抖著冷得冰涼。“誰病了?你沒事吧?”王琳問然然，然然發現這事情確實很難說出口來。她從來沒把汪海的事情告訴給王琳，可她現在必須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