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龍畫鳳的矮榻，織錦閃緞的幔帳。穿著牛崽褲和高跟鞋，然然融不進古色古香。小飛知道，可他並不在意這些。小飛說:“然然，你可以把鞋脫掉，腳放在床上面。”然然蹬了兩腳，動作不雅觀，但能很快把腳從鞋子裡拿出來。小飛說:“襪子也脫掉。”然然就把襪子脫下來，攥在手裡，不知道該放在哪一邊。小飛說:“這樣就好，你的腳很漂亮。”她的腳很漂亮，然然當然知道。汪海喜歡她的腳，男人都喜歡她漂亮的腳。

　小飛說:“我照一張腳，平放著就好。”於是喀嚓一聲，小飛說:“好，照了。”然然忽然覺得輕松，小飛說照就照了，這麽簡單，從腳丫開始照，整個過程很快也很簡單。調了調燈光，小飛說:“然然，你的短發很好看。”然然說:“前些天才鉸短，以前比現在的長一點。”小飛說:“短也可以把頭髮扎起來，耳朵，脖子都能露出來。”然然抬起胳膊，抓了抓腦後的頭髮，她說:“太短，扎不起來。”小飛說:“能。肯定能。”小飛從盒子裡撿出根紅色的發繩，捏著梳子，走到然然身邊，他說:“先扎起來看看。”

　小飛給然然梳著頭髮，然然記憶裡還沒有哪個男人這樣待她，理發師當然不能算。小飛在然然頭頂扎起個很小的發鬏，他說:“這樣你的耳朵和脖子就露出來了。”然然問他:“脖子很重要嗎?”小飛說:“當然，很美的女人，一定有很美的脖頸。”

　小飛把照相機推到跟前，從正面、側面對著然然照了好幾張她的臉。然然注意到小飛的照相機象個鞋盒，方方的比普通的機器大好大一圈。小飛說:“很好，要不今天就到這裡，我得構思一下適合你的主題，全身的等下次，你再來照。”然然笑了，對這個精致的男人，她漸漸有了好感。然然說:“一起照了吧，頭髮都梳好了，不照白梳了，下次還得梳。”小飛想了想，說:“也行，怕你剛開始不習慣。”

　當著男人脫衣服，然然做得很自然。小飛看得倒不太自然，他覺得然然象一個女孩，一個他愛過的南方女孩，他記得那個女孩的尺寸，那女孩的尺寸和然然幾乎一模一樣。女孩的上身也很圓潤豐滿，胸前的鼓得滾圓，就是然然的模樣。那女孩的臀胯不寬，腰細腿長，然然的腿也很長。小飛閉了閉眼睛，身體比例，就是這樣，很象，不是很象，是一樣。小飛不能想，他不能想他愛過的女孩象然然這樣在不認識的男人面前脫掉衣服，做的很自然，隨便得就象他花錢臨時叫來的小姐一樣。模特小姐，小姐模特，他知道差不多是一樣。

　小飛讓然然屈著肩肘俯臥在榻上，他不能看然然的正面，然然的身體已經讓他聯想起很多，他的青春還有青春裡的激昂。

　照了幾張，小飛說:“好了。”然然爬起來，小飛讓然然穿上衣服。然然很想問小飛為什麽不照其他的姿勢，話到了嘴邊，沒有出口。她只是試探著問:“行嗎?”小飛說:“行。”然然發覺小飛好象比剛才冷淡，然然不大喜歡他這樣態度，然然想:“我是個活人，不是你花錢租來擺放的物件。”然然穿好了衣服，小飛在一旁擺弄著機器，他已經把相機裡的照片複製到了電腦裡。

　電腦就放在一邊，然然湊過去，問小飛:“我能看看嗎?”小飛說:“能。”然然沒見過自己背身的照片，她有點認不出來，她問小飛:“是我嗎?”小飛笑了，他說:“是你。”第一次看小飛笑，他的笑容裡有溫暖，然然想:“拍照的時候，這個男人一點表情都沒有，原來他也能笑。”小飛把照片放大，然然能看清楚她皮膚上的毛孔，然然說:“這麽清楚，太嚇人了。”小飛說:“對了，有件事情你得注意，下次來的時候，盡量不要戴太緊的胸罩，穿寬松的衣服。”然然問:“為什麽?”小飛說:“你看，身上有痕跡。”他指了一下，果然胸罩帶子的痕跡也留在了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