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繼遷就去了房當氏,聽說房當氏的首領是個難纏的家夥,到不是因為他有多大的能耐,也不是因為他有多少騎兵,而是他的RP似乎不怎麽樣,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不但小氣,吝嗇,外加卑鄙,無恥,只要有利可圖是個連親生老爸都可以出賣的人。
這樣的人物想來李繼遷一定有自己的辦法對付,她也難得清閑,一大早就自己起來。
她先是找來了一塊大小適中的木炭,然後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將木炭削細削尖,最後再將削完之後的木炭綁在細枝條上,這樣一支鉛筆就完成了,雖然看起來樣子有點奇怪,可湊合著用吧,誰叫她用不來毛筆呢。
“姐姐,你在幹什麽?”這裡除了李繼遷也就只有小拓可以自由進出她的氈帳了。
“在寫字呢。”她抬起頭對著小拓笑笑,招招手示意他坐在她身邊,“我教你寫好不好?”
“好,可是姐姐這個筆好奇怪哦。”他指著馨兒手說。
她憐愛的摸摸他的腦袋,“這個呀叫鉛筆,可比毛筆用起來舒服多了,快過來,我教你。”
剛教了幾個字,山利姑姑就在門口叫她,“小拓,你自己先寫,我馬上回來。”說著就跑了出去。
“怎麽了,山利姑姑?”
“大人回來了,叫你去他帳裡呢。”
啊?這麽快就回來了?哎,去吧,反正也躲不過去。
“大人,茶。”她端著茶走進李繼遷的氈帳,也許是因為來回趕路的關系,他看上去有些疲憊,就連眼角也出現了細小的血絲。
“我完成任務了。”他眯起眼看著她,十幾天不見她好象胖了,看來她已經慢慢適應了這裡的生活,這對他來說是個不錯的消息。
“那很好,指揮使大人一定很高興。”看著他火辣辣的眼神,想到那天在樹林他說的話,她的背上竄起陣陣涼意,“沒事我先出去了。”
“我說過你可以出去了嗎?”他鉗製住她的手,“這麽多天沒見,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我想你幹什麽。”她不明白,她有什麽好的,居然連GAY都會對她有興趣。
李繼遷微微一皺眉,拉著她的手力道更大了,“過幾天我會出發去野離氏,只要我可以成功說服他們支持大哥,我們就可以成親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可在她聽來卻猶如死神召喚般恐怖,“我是一定要離開這裡的,我不會嫁給你。”
“我說過除非我死,不然你永遠別想離開這。”他的眼神一凌,不過很快又恢復到剛才的柔情似水,“我愛你,你感覺不到嗎?”
“愛?你愛過人嗎?你知道愛人是什麽感覺嗎?”她掙扎著想從他手裡奪回自己的手。
這個時候帳布被人掀了起來,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雖然皺紋已經布滿了他的眼角和臉頰,可從他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裡正噴射出犀利的目光。
李繼遷有些尷尬的放開她,走到男人面前,恭敬地向他行了個黨項獨有的大禮,“叔叔。”
“快起來,讓我好好看看,有半年多沒見了,好象又漂亮了。”他聲如洪鍾,相信身體應該很好吧。
聽見“漂亮”兩個字,李繼遷的嘴角明顯抽搐了幾下,她則是捂著嘴偷笑,不敢出聲。
當那人的眼光落到她身上時,李繼遷在一旁冷聲道:“還不快向定難軍節度使大人行禮。”
“見過節度使大人。 ”她向那人行禮,原來這個就是李繼遷最敬重的族叔李光銳。
李光銳只是微笑點點頭,看不出任何情緒,轉而又向李繼遷道:“我一回來就聽繼捧說你說服了房當氏那隻老狐狸,真是不錯啊,孺子可教,哈哈哈。”
“這是繼遷應該做到的,到是叔叔近日來舟車勞頓,想必一定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不辛苦,我這個身子還硬朗著呢。”
馨兒站在旁邊看著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她似乎變成了一個隱形人,乾脆悄悄地退出了帳子。
回到自己的氈帳,小拓已經不在了,看著滿地的紙,她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孩子好象越來越調皮了呢。
收拾乾淨地方,她呆呆地坐在那裡,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她很害怕一個人,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那張日夜盼望的臉總會如期而至,每次她都想跟他說話,可就是無法出聲,喉嚨像被人用繩子勒住了似的,醒來時淚總是還在眼眶中盤旋,因為每次夢到的那張臉都是那樣的憔悴,那樣的讓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