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風兒居然為了那個女人要趕我走?為了那個胡汗雜種?”
“鶴鳴苑”裡隨著一聲刺耳的咒罵,隨即傳出“乒乒乓乓”砸碎杯盤的聲音,而身邊的丫鬟德文懦懦地靠牆站著,一聲都不敢吭。
“我,為了這個王府付出了那麽多,他居然一點都不念舊情,一句年老思家就想把我驅逐回黎部,不可能。”此時的咄羅青哥一失以往高高在上貴婦人的樣子,披頭散發的,像是一夜老了幾十歲。
黎部雖然也是八大部之一,可地處大遼的偏遠地區,是貴族裡最貧窮的一個部落。也正因為如此,當年得知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先後離世,她便不顧禮節的擅自跑來上京,擔負起撫養逸風和逸歡兩個人的重任。
這些年來她已經帶給黎部太多的財富,而逸風對她也一向敬重,對於她隨意撥動資金暗中資助黎部的事也是不聞不問,更是聽她的話迎娶了塔娜,在這個王府裡她早就不是個外人,而是半個主人!
如今,只是為了這個賤人,他要驅逐她,無論如何她要做最後的努力,十幾年來享盡榮華富貴,她怎能再回黎部去受苦。
她優雅的起身整了整衣服,向“風頤苑”方向邁步而去。
“你怎麽來了?你不是應該在收拾行李嗎?”耶律逸風沒有起身,手依舊溫柔地撫摩著馨兒的長發。
“風兒,我這次雖然下手重了一些,可也是迫不得已啊!她居然放走了袁景,慫恿他帶著逸歡私奔,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可要是要把我們‘逸王府’的臉都要丟盡了。”咄羅青哥清楚的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除了以情動人別無它法。
“青哥,別一口一個我們,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根本不是這個王府的人,充其量只是個長客而已!”耶律逸風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眸深不見底,“相信克力就快到了,他應該也很樂意親自接您這位祖姑母回部族。好了去收拾收拾吧。”他的口氣顯然不容她再辯駁。
咄羅青哥絕望的跌坐在地上,隨後趕來的丫鬟和管家將她帶回了“鶴鳴苑”,之後她沒有再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
三天之後,咄羅克力便到了王府,他原本興衝衝地來迎娶“逸王府”的小姐,沒想到等到的卻是滿臉老態的咄羅青哥。懦弱如他甚至不敢多問半句,他很清楚地知道逸風的怒意沒人可以負荷,匆忙地帶著青哥踏上返途。
自從處理完青哥的事情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這個房間,他想她一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他。白天他將帳冊全部搬來這邊看,晚上他會幫她洗臉,擦身,換上新藥後才再床邊的躺椅上看著她絕美的容顏慢慢入睡。
只是看著床塌上的人兒一天天地消瘦,面無血色,耶律逸風的心像被千萬把刀猛刺一般的疼痛,天知道那天她到底流了多少血。
當看見滿身是血的她,他的心瞬時被全部掏空,心底深處有一個聲音堅定地告訴他……他不能沒有她,他不可以失去她,因為他愛她,不知何時他已經愛上了她。
幸好太醫說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脛骨,躺了這些天傷口已經開始結繭,可是為什麽她還是不醒?他感覺她已經睡得很久了,像是已經過了千年萬年。
N天以後,馨兒在肚子強烈不滿的抗議聲中緩慢地極度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切讓她錯楞,這不是她的房間,難道她死了?可是死人會肚子餓嘛?在她看見耶律逸風布滿血絲而深情地眼眸時立刻否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努力的支起身子,懦懦地開口:“我餓了。”
沒多久,丫鬟端來了一碗粥,耶律逸風細心地喂著她,眼底盡是溫柔,她食不知味地吃著,內疚感不斷滋生,終於她打破沉默:“對不起,我不應該沒等你回來自作主張,可我不知道你究竟何時回來,我沒有選擇,我不能眼看著這一切發生,所以……”一口粥把她還沒說完的話硬塞了回去。
“乖乖的喝粥,好好的養傷,其他的事情無須你來操心,都交給我就好了。”她有沒有聽錯?溫柔,除了溫柔,她找不到任何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男人,溫柔的語氣,溫柔的眼神,溫柔的動作,溫柔的一切。
“可是……”
“沒有可是……”
“那好吧。”
“這才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