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你怎麽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宣太醫?”皇上終於發現了她的異樣。
“沒事,我沒事。”她急忙解釋,“我餓死了。我要吃東西了!”然後埋頭吃飯。
吃到一半,她才發現他忙著給他夾菜,自己卻一口都未吃。
這情景怎麽這麽熟悉?
“你也吃呀。別忙著給我夾菜呀。”她道。
“我早就吃過了。這會兒得侍候皇姐。就像以前你侍候我吃飯一樣。”他一臉滿足的樣子。
小時候,她跟他一起吃飯,通常都是她幫他夾菜,等到吃完了,才發現皇姐根本就沒有吃一口。問她,她就說這飯菜不好吃。
後來,他才知道,母親死後,皇后基本上不準膳房給他們足夠的飯菜……
他的皇姐,為了他,隻好忍著餓。
想到這時,他有些悲傷。幸虧皇后在母親死後沒幾年就死了。是他用計幫連美人害死的。那個賤人……
他眼露凶光,一眨眼,又恢復了快樂的神情。
可是,公主一抬頭,就捕捉到了他那一閃而逝的凶光。她一驚。
“皇姐,你給我說說戰場上的事好不好?雖然他們都隨時向我報告,我也接見了幾位將軍,但是我想聽皇姐給我說。”他用一種可愛地表情說道。
這才是當年坐在她身邊央她講故事的弟弟,而不是一代帝王。她終究是想明白了。再怎麽說他也隻是個孩子。“別提了,雖說是我帶兵去打仗,實際上,我連真正的戰場都沒有上過。黑衣攔著我。三文魚代替我衝鋒殺敵。而我只在後面給她們包扎傷口,搞後勤。”
“雖然我有時候會獻計獻策,不過總沒有三文魚他們想得周到。他們舉一反三,通常是我還沒明白自己在說什麽,他們就領命下去各忙各的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打贏這仗的。”公主有些氣餒地道。確實如此。每次上戰場,她總是被要求不準靠近戰場一步。不過,其實她也確實不喜歡充滿血腥味的戰場,能不去,當然是不去了。
“皇姐知人善任啊。看你挑得那些人都很厲害。”皇上接著說道。
“這個倒說對了,看來我還是有點作用的。我這個伯樂才能識千裡馬。”公主笑道。她在來到燕國之前,曾經是人力資源管理總監的助理。憑著她的經驗和幾次往返另一個世界學到的知識,她總是能找到合適的人才。
“碧落就是伯樂。”皇上突然笑道。
“沒規矩,你該叫皇姐。雖然你是皇上,不過好歹我也比你大兩歲,你該稱我一聲姐。”公主假裝怒道。
“你不是說叫名字更親?”
“那是外人。親人哪有這樣叫的?別不是你不想認我這個姐姐吧?”公主斜眼道。
“那你怎麽不叫我兒了?以前你都叫我兒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現在是皇上,我哪敢直呼你的名字?”公主正色道,隨後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以前還叫你小不點呢。難道你要我在大臣們面前都叫你小不點?”
“在外人面前當然不能這麽叫。但是,沒有外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兒,如果叫我小不點,我也不介意。不過,現在看來,某人好像比我矮,這個小不點名不副實。”
“難道就因為我比你矮,你就要叫我小不點?拜托,我好歹也比你大兩歲。”公主笑道。
門外似乎有人在晃來晃去,眼尖的公主發現是福祿。“皇弟,福公公似乎有事要稟報。”
皇上有些不悅地讓他進來。“什麽事?”
“奴才聽說阿同族的薩拿首領想要見皇上。”福祿有些猶豫地道。
“他有什麽事?”
“奴才不知。”
“不見。有事明天再說。”皇上道。
這個薩拿,叛亂且不說,如今既然已經表示臣服,就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備晚來訪,說不定是有什麽急事。你就見見也無妨。”公主勸道。
皇上想了想,道:“宣他到南書房。”
公主借機告退。
回到碧落宮,她就迫不及待地要見三文魚。
“湘姝, 你知道皇上為什麽生氣嗎?”如今天下太平,朝中文武百官大都是他的人,那幾個小蝦小將也翻不起什麽大浪,為何他會生那麽大的氣?
當她稱她“湘姝”而不是“三文魚”的時候,就表示她不是開玩笑。
“聽福公公說,皇上看到奏章才大怒,還罵了一聲‘老匹夫’。我想應該是某個大臣的奏章惹得他生氣。”秦湘姝跟往常一樣平靜地道。
“你有沒有偷看那些奏章?”
“看了一些。其中有幾本被他撒破了,請求皇上大婚的奏折,請求把公主嫁到穆國的奏折,還有,”她看了公主一眼,“有個大臣上書說公主功高蓋主,有陳朝洛陽郡主……”
“陳朝洛陽郡主?”史書上那個驍勇善戰,後來弑君自立為王的洛陽郡主?難道他們以為她想當女皇?
剛才晚宴上她捕捉到的一閃而過的凶光,是因為她嗎?
如果皇上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