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的早霞映紅了半邊天,玉階上漫天的血光,森寒的刀刃,堆積的斷肢殘體,一陣接著一陣的驚悚慘叫……
傷亡慘重的皇家親衛全部退到崇正宮,而君國先鋒騎兵氣勢高昂,步步緊逼……
許流煙看著驚恐跑進崇正殿的宮妃,驚訝地從禦座上彈起,急道:“你們怎麽又回來了。”
“娘娘,外面好多血……”
“我們出不去了……”
“許妃娘娘,怎麽辦……”一群激動不已的女人衝上禦座,圍著錯愕的許流煙。
我被擠下七步階,差點栽個跟頭,身後一雙有力的大手慌亂扶住我,我回頭,欣喜叫道:“韓離。”
“我們去那邊。”韓離扶著我準備擠出人群。
誰會想到,君國騎兵的速度會這麽快。
“啊——”人群前一陣騷動,我墊起腳尖,看到十幾個滿身是血的親衛帶著血淋淋的兵器,跌進崇正殿。
“快關門。”為首一個親衛急道,緊跟進來的幾人,慌亂關上崇正殿的朱漆鐵門。
所有嬪妃看到他們滿臉的血跡,都驚慌地後退,我和韓離又被擠了回去。
“大家不要亂。”禦座上的許流煙望著衝進來的親衛,娥眉緊蹙,大叫一聲。
莫大的崇正殿頓時安靜,韓離清秀的臉上滿是擔憂,柔軟的大手緊緊握住我的小手。
大家怔怔望著鐵門,清楚聽著反鎖的朱漆鐵門外撕裂的慘叫聲,喊開門的哭泣聲……
悲戚的眼中滿是絕望,無奈……
“大人,我們還有兄弟在外面。”一親衛捂著還在不斷流血的胸口跪到一親衛腳下,哽咽地道。
“救不了……”為首的親衛無力地跌座在地上,喃喃道。其他人都絕望地低下了頭,手中血淋淋的兵器因剛剛的余悸,還在輕顫。
現在我們怎麽才能將這些嬪妃送出崇正宮,那條密道就在崇正宮外的假山後,只要出去,就有辦法了。
“外面到底怎麽樣?”許流煙焦急推開眾人,快步跑下七步階,上前幾步,急問道。
所有人只是無力地低首搖頭,看來渭國大勢已去。
“砰——”一聲巨響,在殿內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朱漆鐵門被暴力撞開,重重倒在一群面紅耳赤的君國騎兵腳下。
殿內十幾個親衛迅速抓緊兵器,默契地護到那些驚恐的嬪妃身前。
為首一名身著玄色披風,面目清朗的騎兵,單手握著還在滴血的刺刀,上前幾步,橫眉冷對道:“君國皇上有令,繳械者,不殺。”
親衛都面面相覷,為首的親衛向其他兄弟微微點點頭,在半刻的僵局後,親衛扔掉手中唯一的兵器。
為首騎兵此時嘴角露出一抹嗜學的詭笑,只見他左手在空中急速一揮,令道:“除了女人以外,殺無赦。”
“卑鄙。”親衛怒道。
聽著親衛和嬪妃的慘叫聲,眼睜睜看著一把把血刀朝那些親衛落下,我連忙按住韓離的頭,叫他蹲下……
慌亂之中,我脫下身上豔麗的嫁衣給他披上……藏在幾百嬪妃中,也許可以混得過去。
“你們渭王呢?”為首騎兵用親衛的衣襟擦拭著手中的刺刀,悠閑地問。
所有人都驚恐地後退,只有許流煙還在原地不動,很快她單薄的身影立在眾人前面。
許流煙雙手攢緊拳頭, 自己雖從小習武,但畢竟是個養在深閨,久居深宮的大小姐,何況雙拳難敵四手。
“哎呀,還真是個美人。”為首的騎兵嘖嘖一歎,明晃的刺刀閃電般駕在許流煙白皙的脖子上,卻又異常溫柔地問:“美人,你們渭王呢?”
許流煙毫無懼色,冷冷看著他,騎兵濃眉一挑,我看到許流煙雙肩一顫,輕吟出聲,一道鮮豔的血跡從白皙的頸項間溢出。
騎兵環視驚恐的眾人,用揶揄地口吻道:“本官數到五下,要是還是沒有人說的話,別怪我們不懂憐香惜玉。”
這要我們怎麽說,圍軒的遺體被黑衣影衛帶走,誰知道去了哪裡。許流煙早就抱著必死的決心,可這裡那麽多無辜的嬪妃該怎麽辦。
“我帶你們去找渭王。”驚恐的嬪妃中,擠出一位隻著中衣的絕色女子,妙曼的身材,寬松的雲鬢,披肩的長發,半敞的領口露出白如羊脂般的肌膚……
莫大的崇正殿頓時響起一陣驚豔的抽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