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姐姐，今天就走嗎?”思燕問我，這三年她已經變成了大姑娘，希望你會堅強一些，“哥哥怎麽還沒來。”

　“你，你哥哥有事，我們先走，他很快會趕來。”我強忍住要掉下來的淚水，還是說不出口。

　“丫頭，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胡子擔憂地問。

　“沒事，對了，胡子，昨晚，你聽到什麽沒有。”我小心地試探，秦楓死了，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昨晚，又喝多了，睡得還好，怎麽，你聽到什麽了。”胡子，希望那個人真的不是你，我實在想不出，你有殺秦楓的理由。

　“姑娘，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王爺說有要事，不送了。”葉希遞給我一張路線圖，“路上所有的事，王爺已經安排好了，出了城就能見到莫公子。”

　我接過，昨夜已經說好了，今天一切就要結束，我和思燕上了馬車，胡子為我們駕車，我望著高高的葉親王王府大門，三年前，第一次踏入，想的是我何時才可以離開，為何終於到了這一天，會有那麽多的不舍。

　有節奏轆轆的馬車聲遠去，黎明時分，三人獨自上路，我看著思燕，這些年在秦楓的羽翼之下，心境還是個小孩子，我該怎麽安排她。

　清晨厚重的露水掩蓋了誘人的花香，薄薄的霧氣被霸道的晨光慢慢折散開，如夢如煙，命運就是那麽無常，聚聚散散，緣聚緣散緣如水。

　“胡子，停車。”我輕輕拍了一下思燕的頭，“姐姐和胡子有點事，你乖乖在車上等一會。”

　“姐姐，你要快點呀。”我希望思燕永遠不要卷入這重重陰謀之中。

　我和胡子默默離開了馬車，往還未消散的迷霧中一步一步中走去，他嘔心瀝血為我醫治三年，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丫頭，你要帶我去哪裡。”胡子停下腳步。

　我轉身，緊鎖住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臉頰，走近他:“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要帶我去哪裡。”

　這條路，葉飛很早就開始為我準備，為了以防萬一，他親自帶我走過四遍，胡子改了路線。

　“秦楓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為什麽身邊的人會那樣可怕，前一刻是生死與共，後一刻，他要的就是你的命。

　秦楓的武功沒有人可能將他一招至命，除非那個人是他非常熟悉的一個人，在他毫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出手。

　胡子笑了，帶著悲哀，帶著蒼涼:“是，可是我不後悔。”

　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你殺了他，不就是為了逼我們在葉親王王府呆不下去:“你的主子是誰。”

　我真的猜不到是誰，有那個能耐，請得動胡子。

　“丫頭，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胡子冷冷的對我說，我著是第一次覺得胡子那麽陌生。

　“你覺得我會去嗎?”我拉開和他的距離，反問道。

　“丫頭，我太了解你，有了秦楓的妹妹，你會去的。”胡子說的很肯定，他確實是太了解我了。

　“是嗎?只怕你要失望了。”葉飛從迷霧中緩緩走出，一時間一群訓練有素的侍衛圍住了胡子。

　葉飛朝我點點頭，這件事是我們早就設計好的，為了證實，我必須要他親口承認。

　“丫頭，你們兩個，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有默契。”胡子臉上有些不置信，也有些無奈。

　“說出誰是你的主子，我放你走。”葉飛對胡子說，我們誰都不想傷害誰。

　“我不會說，但我也不可以死。”胡子似乎並不是對我們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你走吧。”誰都有過去，誰追求的都不一樣，我又能說什麽。就讓這一切就這樣結束吧。

　傷來傷去，傷的都是我們自己人。

　侍衛讓出一條路，胡子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眼中有歉意，有痛苦。

　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迷霧中，又一個朋友離去:“葉飛，你說，像胡子那樣的人，金錢和權力對他會有吸引了嗎?”

　葉飛聽了後，眼中似乎有一道靈光閃過，他仔細回味著這句話，除了金錢和權力:“若雨，難道有什麽對他來說比你更重要，除非……你先看完這封信，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

　葉飛從衣物中拿出一封信，這封信是三年前在萁修身上掉下，信箋當時還是密封，看來萁修也不知道其中的內容。

　我拆開一看，什麽都沒有，幾張白紙而以，我莫名其妙的遞給葉飛，葉飛看了一眼:“怎麽可能會這樣，難道裝錯了，還是早就被人調包了。”

　王府的奸細不是胡子，是他。葉飛突然臉色大變，拉起我的手，焦急道:“走，你趕快走。”

　“那封信中寫了什麽。”我拉住他疑惑地問。

　“一邊走，一邊說。”葉飛看起來很急，我聽到一個讓我震驚不已的消息。

　胡子是司空若雨的父親，信中寫到，司空遠當年遊歷到一個村莊，正逢全村發生瘟疫，被官府全面封鎖，一個染病的婦人求他將一個一歲的小女孩帶出去，還留下一個信物， 他這一生只有一個妻子，妻子死後，他一生未娶，只有一養女，名司空若雨。

　“那你是說，有人用那個信物，騙了胡子。”我焦急地問，為什麽我總是無意害了身邊的人。

　第二個秘密就是司空府那三千侍衛，這就是當年，葉飛為何為我壓下這封信。看來有人已經知道，那批高手來自司空府。

　“走吧。”不遠處的馬車在等候它的主人，一群侍衛守護著馬車中的人。

　迷霧已經消散，衝淡了所有雲煙，往事卻一幕幕繞在心頭，葉飛靜靜看著我，似乎想把我的一切牢牢烙印在他的心中，不知不覺中一種莫名的情愫在我心中蔓延。

　我走了，你就完了，你壓下了這麽重要的東西，要是有人告到渭王那裡，這就是通敵叛國。把我交出去，也許你還有一線生機。我從來沒有為你做什麽，值得嗎?葉飛，愛一個人，真的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愛了就是愛了，哪有那麽多理由。

　我上了馬車，轉身那一刻。葉飛朝我一笑，和我見他第一次的笑容一樣讓人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