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外

　搖曳的宮燈發出微弱的燭光，深邃的夜色又飄起了瑩白的雪花，翩躚如蝶，紛飛而落，我詛咒著這該死的大雪，真是沒完沒了。

　不知跪了多久，我搖了搖酸痛的脖子，估計再過半個時辰，我就要成活雪人了，膝上刺骨的雪水早已浸透了衣襟，我重重捶打著已經跪到麻木的雙膝，漠然盯著地面。

　“皇后娘娘，你和皇上到底發生什麽了。”再也看不下去的明衝單膝跪到嬌小身影前，擔憂地問道。

　我沒有抬頭，只是漠然擺擺頭，苦笑道:“你別管，我死不了。”

　“這……”明衝不知看到我身後什麽，霍然起身，一臉不可置信地叫道:“葉大人。”

　“若雨。”一陣將積雪擠壓的腳步聲急促的朝我靠近，我心中一片涼然，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的，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你永遠不要來，我情願在這跪一輩子。

　“葉大人，你不能過去。”四周的侍衛迅速圍過來攔住他。

　“本官有事求見皇上。”葉飛盯著近在眼前，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緊張地道。其實自己出了乾和宮後，一直留在宮中徘徊，要不是碰到萁修，他還不知道若雨在大雪下罰跪了一個多時辰。

　這麽多年，她最怕冷，每次握起她的手，都冷得讓人心痛。

　“葉大人，皇上有旨，今夜誰都不見。”明衝一臉凝重地道，也不知司空小姐和皇上發生了什麽，第一次聽到皇上對小姐發脾氣，他猛然想起皇上在聽雨軒的那句話，無條件寵她最後一次……不會，不會，是自己多想了，皇上只是在賭氣，不會傷害小姐的。

　“見不到皇上，本官是不會走的。”音落，他退後一步，披風一掀，重重跪在我身後。

　從都到尾，我仍是漠然盯著地面，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葉大人……這，好，本官替你通報。”明衝有些為難，算了，他都能做到這一步，自己也豁出去了。

　明衝掃了一眼圍過來的侍衛，大聲令道，“你們先退下。”

　瞬間，沒有任何聲音，大雪下，就剩我們三人，明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這一前一後跪在雪地的兩人後，無奈轉身步進了殿內。

　“若雨，你怎麽樣?”半晌後，他在我身後焦急地問。

　十指深深扎進積雪中，我一遍遍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要心軟，都走到這一步了。

　“有你在，我怎麽好得了。”我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對著地面苦笑道。

　“對不起。”他苦澀的聲音割得我的心生痛，“無論他再提什麽條件，我都會答應的，不會再讓你為難。”

　我艱難挪了挪麻木的身體，緩緩從厚重的積雪上爬到他身邊坐下，冷漠地對上了他深情灼熱的雙眸。

　我諷刺地笑道:“沒有必要說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