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諷刺地笑道:“沒有必要說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連我都佩服我能把這句話說得那麽平靜，是不是謊話說多了，連演戲的天賦都有了。

　“你……”他蒼白的唇瓣輕顫了幾下，緊鎖住我淡然的潭眸，半晌說不出話。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對他驚痛的目光視若無睹，我繼續雲淡風輕地道，“在渭國的時候，身邊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我確實需要找個依靠，你是個不錯的靠山。”

　“那現在呢，你愛上他了。”他疑惑的神情，借著昏暗的光線，緊張地審視著我每一個細微的神情。

　“沒有。”我坦然迎著他的目光，輕松地聳聳肩，極端無恥地繼續道，“良檎擇木而棲，這個時候，我沒那麽笨還去選你，當時在渭國要不是渭王要殺我，我一個司空府的大小姐怎麽會去和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去流浪……”

　“若雨，你不是這樣的女人，他逼你……”他突然激動地截斷了我的話。

　準備抓住我衣襟的手，被我先一步拍掉，我徉裝一臉厭惡地道:“別碰我。”

　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我的心好痛，為什麽我總是傷害我愛的人，卡在喉嚨的話艱難擠了出來:“這樣的女人，哪樣，你的生命中有幾個女人，你真正了解過女人嗎——對了，不知道你的母親當年是用了什麽手段，做上老王爺第十九位夫人。”

　“住口。”他突然厲聲打斷我，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葉希曾今對我說過，他母親當年不過是十八夫人身邊的丫鬟，至於後來怎麽爬上十九夫人的位置，這些事在他童年傳得很難聽。

　我們跌坐雪地上，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冷漠地對著他，半晌之後，他緩緩起身，臉上的血色早已褪盡，一臉不屑地雪地裡的我沉痛道:“若雨，你真是一個比我母親還厲害的騙子。”

　說完，他倉皇轉身，有些踉蹌地跌進夜色中。

　“希望你再也不要來打擾我做君國的皇后。”我對著他頹廢的背影，還硬補上一句。

　他身形一顫，再也沒有遲疑，沒有留戀，決絕地消失在鵝毛大雪中……

　我無力倒在雪地裡，看著夜空中還在紛飛的大雪，還在無聲的下著。

　“啪啪。”身後傳來兩聲清脆的掌聲，在寂靜的夜色顯得格外刺耳，我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

　身後的人橫抱起我，與一臉詫異的明衝擦肩而過，我茫然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大雪早已掩蓋了他的腳印，仿佛他根本沒有來過……

　放眼望去，夜色中，大雪茫茫的盡頭，果然看不到人世間的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