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啞的聲音,卻很冷很冷。
心砰砰地,我想看這個男人的樣子,卻發現沒法看,這家夥站在日頭下,被陽光遮擋,我看他的目,完全被陽光刺著,他只有一片黑,一個陰影。
“屠?”雖然他的話語很冷,雖然他說我差,但這個時候我能想到的就是屠了。
“我在這裡十分鍾,你竟然沒發覺我,而我到你身邊,你足足一分鍾才感覺到我。狼選你,不值得。”那很酷很冷的聲音,再一次強調我的不值得。這讓我那一點欣喜,那一點依靠感,因為他強調的不值得,而變得胸腔裡滿是火焰在燒。
“屠,我知道你的情況,狼都告訴了我,我承認我很差,我承認是因為我狼才離開這個世界,但是!我活著一天,就會證明我值得!”我起了身,大聲向他表達我的想法,我的決心。
而他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我。
現在我和他不再是先前的仰視,沒有了強大的太陽做背景,我終於看的清他的樣貌。
他的皮膚是比較深的古銅色,一張略長的臉上,將刀眉,鷹鼻,茶唇,完美的集合著,一雙棕色的眼配合著他深紫的發將他混血的性質強調著。
其實,如果不是陽光的照射,我根本看不出那是頭紫色的頭髮,我知道這是染的,不知道為什麽略微有點好奇他本來的發色。
在那深紫的發下,我看著他的臉。他,五官都集合完美,也許按照定義,真的該說個帥字,但是的確如狼和那位老板所言,這個男人,還真不能用帥來形容。
因為初看他,的確是帥,但是最多一秒你會覺得冷。毫無表情的人,眼神中總給你一種寒,那種寒,好似蛇在盯著你,讓你隨時都在戰栗。
所以帥字是無法出口的,更何況我依稀可以看到他脖子那裡有道醒目的疤痕。
脖子?按照目見的位置,天!那是喉管的位置?難道他曾被割過喉嚨?
他這個時候突然轉了身,隻留給我那頭深紫的發,“我等著。”他走了,將這三個字留給了我。看著他大步流星的離去,我卻如釋重負。
他和那個老板一樣,都讓我覺得被壓迫。屠,大約就是殺氣的存在,而那位老板帶給我的壓迫卻說不清。
我看著那個在草地裡行走的高大身影,那一身灰綠色看不出花紋的訓練服在草地裡向樓宇而去。
這就是屠,這就是那個頂級的殺手,我忽然想起讓·雷諾演的《這個殺手不太冷》。而他是多麽的相反啊。是誰說,最好的殺手是感覺不到殺氣的?
……
晚飯的時候,我被邀請一起用餐。
休老板,我,屠。
將食物機械的劃進口裡,感受著休一直看著我的目光,我選擇了沉默。畢竟我在他的底盤上。而屠此刻完全想是無視了我們兩個,隻管吃著他的飯。
這是一個沉悶的飯局,讓我相當的不適,正準備丟下飯碗停止這樣的悶,休老板卻突然開了口。
“白小姐,不如你跟著我做事,我付你薪水,怎麽樣?”他微笑著,溫和的聲音賠著他的表情這使我無法相信他是一個老板,一個掌控了東南亞圈子的黑老大。
“做什麽?”我禮貌的問著,因為我想他身邊有屠,不會需要我去做他的保鏢。
“保鏢。”但是他的答案就是這麽讓我納悶。
“你有他的,難道你也是前簇後擁一幫子人?”說完這話,我就後悔了。當老大的,誰會嫌保鏢多?
“我不喜歡帶很多人,但是有些場合,屠並不適合。”他淡淡地說著。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樣一個殺氣濃重的男人絕對是可以把氣氛升級到對壘狀態。想到我要在這裡生活,我準備答應,只是我還沒開口,卻聽到屠咽下口裡的食物說到。
“她,不行!”
這句不行,忽然就挑起了我的怒火。
“為什麽不行?雖然我不如你,但是也還不至於……”我的話,嘎然而止,因為他竟對我甩了手。本能的我想要閃躲,卻覺得那甩過來的東西帶著寒逼來,卻讓我閃不開。
“哆”一聲響,伴隨身後書櫃上多了一把叉子,我隻記得那劃過耳的氣體帶來的戰栗。
“你……”我不明白,他怎麽能對我出手,但是卻似乎知道他是想告訴我,我很差,因為如果他真想要我的命,這一叉子恐怕叉上的是我的喉嚨。
他,那麽不憐香惜玉是因為他在恨我嗎?恨因我,才會有狼的離去?
“屠,她是女士,還是你徒弟的……”休看了我一眼,才說話,我卻注意到他並沒有什麽驚慌之色。
“對殺手而言,只有目標,沒有男女。”
“她也算目標嗎?”休繼續和屠探討著。可屠卻不在說話,繼續吃著東西。
我開始覺得自己好笑,一個為我說話而不驚訝的男人,他是老板,是給我壓力感的黑老大,卻一副紳士貴族般的溫雅。而那個在狼口中要我尋找的男人,卻是個對我飛叉子的人。我究竟算什麽呢?
“她的身手不行。”屠在休的注視下,終於回答,卻是將我定死的一條。
“我可以練,可以學……你可以教狼,也能教我!”我剛說完前兩句就明白屠也許是要我認清我的差距,也許是要我向他拜師!
“……”他無視我,拿了個麵包繼續吃他的。
“屠,當我的老師,讓我……”我下了決心,一定要更強。
“我不會做你的老師的。”屠看了我一眼。
“就因為狼嗎?”我不想放棄。
“……”他沉默著,因為他在吃。
“屠……”我決定磨。
“你上一次月經是什麽時候?”屠忽然一句話,問的我一愣,而同時我聽到“噗”的一聲,那位叉子都沒憾動的老板,這個時候竟然將口裡的酒噴了出來,然後嗆著嗓子,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我看著休被刺激到的樣,看回了屠。他依舊波瀾不驚。
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謝謝你,屠。”我由衷的謝著,我知道就算他恨我,也會對我好。
“到了那個時候,我可以指點你,但是我不會做你的老師。還有,在我同意前,你,不可以做別人的手下。”屠說完,繼續吃著他的。
心,劃過了暖流,我知道屠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家夥。
……
夜晚,我躺在床上,手摸著腹部。如果這裡有狼的孩子,我的確不能做保鏢。我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照顧好這個孩子,這個遺腹子。